第九章（1 / 2）

几个爱闹的侍从在门外高谈阔论着吹牛，翩跹与谢乂面对面坐在桌前吃客栈小二给备好的早餐，听见楼梯的响动方才抬眼，看见姗姗来迟的谢爻二人。

王穆旌已穿戴整齐，星眉朗目，领头在前，谢爻在他后面几步的距离兜着步慢悠悠的跟着。

“昨夜姑娘回去后还聊了不久，这才醒得迟了，有劳兄长和姑娘等待了。”王穆旌拱手道，谢爻从他身后绕到前来，顺走了谢乂面前的一小饼梨子酥。

“混小子。”谢乂赶不及的拍了一下谢爻已经收回的手，站起来，“我不比殿下早醒多少，要真正来算是翩跹姑娘等我们三个了。”

王穆旌朝翩跹微笑示意，随后入席，挨着谢乂与翩跹的另外一张桌子，和谢爻面对面吃饭。

谢爻悬举在一碟小菜前的筷子滞了滞。那即便已经解释清楚的误会还是没来由得在谢爻心头游荡，他回视着目光一直似笑非笑的钉在他脸上的王穆旌，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我非公子良配，别陷进我谢某人的灵光大眼。”

王穆旌，“……”脸上风云变色，一筷子戳进米饭里。

早餐过后继续行程，此时近已过了此趟行旅的半程，到日头高升时树林与草原渐渐有了泾渭分明的形势，官道正前是一座小城，通使西域和中原的商人多在此处落脚，增添粮水以便下半途的风雨兼程。几人算着赶路时间还算充裕，几辆马车拐了个弯，便进了城。

这座城池有个土名字，叫埂城，田埂土埂荞麦埂，城建跟寻常的青砖黛瓦是差之千里的土灰色，行人虽不乏披金戴银的官宦人士，占多数的还是穿得厚实，只露出风尘仆仆面庞的典型走马商人。

谢乂让侍从和马夫去补充物资了，说闲着不如去城中逛逛，几人便大步一迈出现在了街道上。

翩跹早将薄纱覆面，谢乂陪在其身侧，谢爻王穆旌并行随在身后。

“这埂城虽不及金陵繁华，但稀奇玩意儿定是不少，西域姑娘偏爱首饰，金银碎物随舞铃响，我随父镇守关北时见过不少，姑娘倒是可以看一看有没有钟意的。”谢乂负手，依着翩跹的步伐慢慢走，笑道。

“小侯爷见识渊博，西域舞娘美色出名翩跹也是早有耳闻的。”

“饶是姑娘音才卓绝，也应与西域舞娘平分秋色。”谢乂在一家首饰店前略微躬身，风度翩翩的问道，“姑娘不妨进来看看？”

翩跹眨着妙目，心中纠结万分，身后的王穆旌煞气快把她一个弱女子熏昏了，前不能进后不敢退，犹豫的当儿店内突然传出声音——

店主是一位美妇，特属江南人的柔美长相与她浓重的西域口音大相径庭：“客官带夫人来挑首饰啊，小店刚进了一批新的饰品，贵夫人肯定有喜欢的。”

谢乂直当当的愣了一秒，连忙解释道：“店家误会了，我二人只是朋友……”

店主是人精，也怪谢乂表现得太明显，只微微一笑，便执起翩跹的手，好客性格一览无遗：“隔层面纱也见得姑娘貌美，快随我进来，试一试这个翡翠耳环……”

谢爻和王穆旌尚还在店门口，谢乂先前便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不看也知道王穆旌脸色好不到哪去，这时只怕皇家祖宗要燃烧，叹了一口气环顾左右，登时眼前一亮，小跑去了侧面的一个摊点，仔细瞧了瞧问商家道：“这个怎么卖？”

王穆旌循声看去，可谢爻的背影阻碍了他探究的视线，只遥遥听见摊主瓮声瓮气的回答道，“五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