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v翩跹回身对王穆旌赞了一声,“殿下好学识。”
王穆旌的房间挨在走廊尽头,他踏出了半身,这个时辰了却是一身闲适的洒脱公子扮相,倒不像是要入睡的人。阖门走近,上挑的眼尾描着翩跹的脸庞,笑道:“既然都睡不着,可否请翩跹姑娘赏脸为我二人抚一曲?”
谢爻看着他,心忖着你自个儿邀人家跟我有个啥关系,但听翩跹应下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侧开身来:“请。”
在翩跹回屋去拿琴而谢爻忙碌收拾的当儿,王穆旌居高临下的把谢爻的房间扫视了个遍,低笑了一声:“倒是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在谢府出入了,都快忘了你这狗窝的模样。”
谢爻把换下的便装折好用被褥压着,将一些较为凌乱的小物藏好后翩跹也到了,不便与王穆旌拌嘴,只是甩过去一个“就你有嘴一天叭叭的”眼神过去,请他俩入席。
王穆旌仅识乐理,对乐器一行并无涉足,倒享了这耳福。翩跹抚一曲《步步清风》,谢爻合奏。一边是清越辽远的筝声,一边是大漠沉郁的埙声,碰撞出的奇异乐音糅杂了江南的隽美与西北的粗放。《步步清风》本就是翩跹所擅筝曲其一,谢爻以埙为辅偏是为这一曲蒙上了一丝超脱出外的狂狷。
王穆旌听完一曲,抬手缓缓鼓掌,一边点头说道:“实在是妙,吾有耳福。今日一曲我思良多,择日或许可为此曲小赋一词,便当庆我们三人今夜之交。”
“殿下这词一出来,我这粗人倒是要沾了光,在金陵也红火一把了。”谢爻动了心思,嘲他道。
翩跹微笑道:“谢二公子殿试中了三甲探花,早已美名远扬,倒是翩跹混迹红尘,还多谢三殿下提携之恩。”
王穆旌自然听出了翩跹在为他解围,翻开木桌上倒扣的茶杯,开始手法娴熟的泡茶。
谢爻逗他心思不止:“想不到殿下也喝的进这客栈中的劣茶。”
王穆旌哪能遂他的愿,先倒了壶中本就尚温的凉茶进杯,啪的一下拍在谢爻面前的桌面上:“大吴国风一向清正,少奢骄淫逸之风,景渊莫要浪费粮食,喝了吧。”
翩跹怀中还抱着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惊得谢爻与王穆旌同时转过头来,才抱歉的捂嘴笑道:“小女失礼了,只是觉得殿下同二公子的关系非同一般。”
“这倒也算不得秘辛,我从小在谢府长大,同谢家两位兄长熟络。”王穆旌道,似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行之照顾我许多。”
翩跹知道行之是谢乂的字,心思活跃的提问:“草民瞧殿下同小侯爷确乎是兄友弟恭,令人称羡,但同二公子似乎更像玩耍长大的兄弟,草民家中两位兄长也像殿下与二公子这般相处,草民看来是亲切万分。”
谢爻被点名了,心里觉得这姑娘观察力真不错,乐得将本在指中摩擦半天的茶杯抬高饮尽,但还是敏锐的捕捉了话语:“姑娘家中还有两位兄长?”
王穆旌想起谢乂说过翩跹此次随行多半是为了回故乡,提起耳朵跟着听。
“草民是家中幺女,有两位兄长,并非是谢二公子与小侯爷那样的同胞,但行为举止,言谈阔论都不尽相似。”翩跹笑道,目光又在谢爻和王穆旌身上流连一番,“他二人一致对外,对内又经常互相打闹,关系亲密,这是草民儿时对他俩记忆的最多光景。”
王穆旌听罢遂着翩跹视线也望了一眼谢爻,未曾反驳,反应道:“姑娘说鹿邑是故乡,那姑娘的两位兄长此时可在鹿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