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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都市言情 >有时候想要成为姐姐的尸体 > 20.第 20 章

20.第 20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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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一点,齐伯瑜开始为下场做准备,学的课程也开始不一样了。齐仲琛就抱着弟弟,捏着他的手教他读写字。

哪怕兄长再怎么忙碌也不忘帮他写描红字帖,让他照着兄长的保准馆阁体写一撇一捺。

......此间种种,不胜枚举。

到了去岁,他认识了一个朋友,初初知道了友人的身份就知道事情不好,可是少年心性,难免有些不服气,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情肆意。

这一次父亲都没有来了,只有他的兄长齐伯瑜穿了朝廷的官服,年纪轻轻已经威严端方。他坐在椅子上,融进了齐家的浓浓夜色里。二哥齐仲琛坐在另一边,两个人一起看他:

“齐小三,我万万没想到,你读得这样好!”

“不敢当大哥、二哥一句夸奖。”

“看来你是不认错了?”

“瑄没有不认错,瑄也知道你们怪我的是什么。只是,瑄不想从。”

“齐季瑄你当要知道,齐府传承百年,荣盛不衰,靠的就是家族一心,绝无异动。你也想想我们的伯祖父。”

齐季瑄的曾祖父是权倾天下的首辅,说一不二,最后平安致仕,君臣相得,到底是掌权太过,得了皇家猜忌。

曾祖父痛定思痛,将所有儿子送回荆阳齐家老宅,亲手锁了自家惊才绝艳嫡长子。伯祖父在斋里写了一辈子的策论,精彩绝伦,齐家子弟人人背诵,一字不敢忘。到底不敢出世,只放在老宅的阁楼里吃灰。

齐季瑄祖父出任族长,他是嫡次子,才名不显,连带之后的几个孩子也都平平。

齐父甚有自知之明,就任文渊阁大学士,一门心思修史编,守成而已。自家的几位叔叔,没入仕的都有好几个,出没于山林之间,只做文雅闲散人。

然后就交到了齐季瑄这一代,再不隐世,锋芒毕露,尽展荆阳齐氏风采,到底是百年世家的底蕴,谁也不敢小瞧了去。

“不敢,瑄虽然不愿做了伯祖父,却也佩服曾祖和伯祖父的用心。只是,瑄心中有疑惑,始终不能解。”

“说吧,这一房里只有我们兄弟三个,骨肉至亲。”

“瑄幼时见祖父,祖父心心念念只想齐家有人再进贤臣祠。可是几代以来,无人可进。都说是这两代资质平平,不建大功。可瑄幼时读,高祖皇帝时,齐家先祖进入贤臣祠,因其教化有功,编纂大渚百年课本。这位先祖并不以治世而显达于世,只是才名显著。

“瑄又查齐家家谱,同代有齐家先祖同朝入仕为官,官居一品,为内阁大臣。是时,执掌吏部,管百官考核,却不曾徇私,曾擢升政敌,内举亲眷,一心为民。臣死,帝大恸,亲写悼词,却没有入祠。

“瑄自幼向祖父发愿:要入贤臣祠。却不解如何才能入祠。”

“所以,你就给自己寻了这样一条险路。”

“是,瑄思来想去,觉得这条路虽险却是唯一的破局棋。大渚已立朝百多年,承平日久,百国来贺。齐家百年,荣宠不衰,但也谨小慎微不敢犯错。大渚也好,我齐府也好,只求安安稳稳,谨记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妄动,不敢妄行。

“是以,从上到下玩的都是同样的一套把戏,有如藤蔓,牵牵绊绊,互相牵扯。就算是东风压倒西风,却也不过都是风罢了。现在朝局不稳,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有一点不对。

“瑄不敢说破局,只是思来想去,受齐氏□□,兄长长辈教诲,不愿意压抑自己浑噩度日,想折腾一下,说不准能为自己挣出一条入祠的通路。”

“齐季瑄齐府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大渚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为什么别人都不动,偏偏就只有你想动?殊不知,你这一条道看似可以破局,更大的可能性却是你没了,整个家族都没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敢赌?”

“我什么也不以为,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只知道照着兄长庭训那样做官我身心不够舒畅。他们求什么我管不着,我只管我自己的舒乐。”

齐季瑄那时却在笑,他的胭脂痣跳跃着,带着点点媚色。他们家哪里有过这样的长相,一贯都是端方持重的,长得清秀温和那也是和了中正之道.......所以,齐家小三才非要这样犟着来吗?

齐伯瑜长长地叹一口气:

“齐小三,你二哥年幼时我也年幼,我没有带过他。别家的弟妹我们两也不曾照看。只有你,一直以来只有你是放在心上惦念过的亲弟弟。

“母亲怀你时我们觉得好奇,天天去看,看到你生出来,我二人开心:真正做兄长。父亲教课严厉,母亲给的零花不多,可我们还是挤时间带着你玩乐,省了钱都给你买了东西。打了教了读,教你写字,真正是带过的。”

“我不敢忘。大哥、二哥对我极好,我从没忘过。”

“我如今是齐氏的族长,我不能拉着所有人去宠你,去陪着你闹了。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你就自己去吧,我倒想看看你能挣出怎么样的前程。小三儿,你别怪哥哥了。”

齐仲琛在一边叹了口气,他知道兄长的决定是什么了。齐季瑄的想法太过于冒险,他们作为兄长不敢轻易磨损他的脾性,将他变作一个一点不像自己疼宠的弟弟的人。可是,他们却又冒不起险。

只有将他远远地丢了出去,让他自己走。

说起来,是废了的。对于平常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若齐季瑄走了科举正道,他凭着自己的本事说不准可以入阁,可以为官作宰。但是这个时候将他丢出去,直接从地方官做起,捐官出身.......

怕是做个三品的京官就不错了,二品的地方大员怕是难挣到的。差了一线,真正可惜。

他忍不住出了声:“瑄儿,你要想清楚了。兄长还是疼你的,你不若想一想,道个歉,还留在这里。过两年又是秋闱,你去考试,考中了,将来一片坦途。”

“二哥,瑄自问隐忍功夫没您修炼得到家,还是个孩子的心性。我许是过早读,过早识字,所以始终是心性未平,这一条路,我走不通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大哥齐伯瑜给他拍了两下巴掌:“你既然这样想,那你就等着消息吧,哥哥送你去个好地方。”

于是,他就背起包袱,跑来了新余县。

临出来的时候,二哥齐仲琛拉着他感叹道:“瑄儿,兄长们还是疼你的。你始终还是齐家的子弟,该给你的护持都给你了,万望珍重。”

齐季瑄笑着跟兄长们道别。他就是读得太好了,少年读,读出来了还是一派少年心性,所记得的不过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想的不过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他从小长在齐府,看多了魑魅魍魉的伎俩,偏偏却生了个光风霁月的心胸。他敬爱父母,喜欢兄长,可是那样的隐忍通明他偏偏就是不喜欢,一丁点儿都不喜欢。

他就是读得太好了,被那些华丽的句子冲昏了脑袋,仗着自己的少年意气想要搏一把。他骄傲、任性,就是想要做些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

他始终记得自己年少时跟祖父说:“我将来是要入贤臣祠的。”

如今来看,兄长果真送他来了一个好地方。

新余县就是什么都没有。风调雨顺,老天爷一般来说都是极给面子的,所以粮食丰收总是够吃的,但是又不太多,交通不畅,商业不通达......□□爷是出身乡野,最高理想不过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乡村生活。

人人有其田,阡陌交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按照这个标准,新余县只要好好休养,就是□□爷理想中的最佳范本。

不过,实在是太没有生气了——他仿佛看见了自家兄长对着他语重心长地说:“齐小三,你说你想破一破局,可你倒是给我看看,离开了齐家庇佑,不走通途大道,在这里你要怎么走出一条路来?”

“哼!”齐季瑄朝着窗外偷偷吐了吐舌头,他哪里会这么快认输呢?

他二哥曾善良地感叹:你这样的啊,要是早生一百多年,或者晚生些年,怕是也能成个名臣。怕就是怕你生在这样的时候,没得折腾。

齐季瑄没死心,他带着钟沐和钟铠又走了一遍新余县。这次没有每个乡镇都去了,他重点去了几个地方:农田、码头、绣坊、染坊......他也跑了一遍山野,看来看去都是山珍,只是没有特别珍贵的。

往外走,走什么呢?

无农不富,无商不活。

农业算作是根本,男耕女织这里已经有了,只是多少有些吏治不清明,清明了他们能活得好些,活得不错。可是困在这一处,往来交通就算是修好了路,没有商业基础,那也不过是一条没人走的山路。卖什么出去呢?

最后,是钟沐为他解了忧。

钟沐之前就说要翻看县志,他一年年往前翻看,终于找出一点不对劲来:“少爷,你看看这里曾经记载:隆庆十三年,也就是三十二年前,顾家曾出瓷,低温可得,厚重光滑,不易折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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