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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都市言情 >有时候想要成为姐姐的尸体 > 20.第 20 章

20.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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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齐季瑄几个人在河道边来回走了一趟,发现了一点痕迹——剩下的一点食物残渣,一块石头上的一点布片,还有方竞先顺着残余的物件自告奋勇下水后捡回来的几串铜钱。

算是对上了他们的猜测。

钟沐后来也汇报,对账过后,发现梁平确实贪墨了银钱。

船工们大都不识字,很多时候都由他去谈价格,他在每一份经手的银钱中抽一部分。只是,他抽手的钱不多,细水长流的,船工们又不识字,心里也粗,所以没发现。

那也是贪了银钱的。

就像齐季瑄说的,船工们原不原谅他是他们的是,梁平有没有觉得愧疚是梁平的事,他们查出梁平犯罪就可以了。

把这事告诉船工们,他们许多都低下了头。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好得很,不然也不会那么信他。虽然最后闹过一场,也没想梁平骗了他们这么多年,吃了他们这么久的血汗。

毕竟梁平平时表现极好,跟哪一个船队的人关系都不错,吃饭穿衣极其简朴,做事也认真。好几次闹了纠纷,是他站出来帮着调解矛盾,维护他们的利益的。说起来,他确实也抽得不多,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感觉。

但是还是错了的,由其是自家吵一吵就算了,他们还是兄弟。

齐季瑄问过他们的意见。船工们说他家里有老有小的,现在让他们交钱肯定也交不出,不如就当送兄弟的,之后就再不是了。

齐季瑄没说什么,只把从河底捞回来的几串钱分给了他们。那些钱挺沉的,梁平就是被它们拖死了。他身上被带刀具,解开了却迟了,人浮到了水面上,钱却落到了水底。

秦大满很快折回来了一次,把那些钱退回来,还另外拿了一笔钱。找了方竞先,说是让他给梁平的家眷:“两个娃娃还在读,比我家小子有出息。都是当爹的,他虽然坑了我们这些兄弟,但到底......这钱方捕快你帮我给他家里人吧。”

“你怎么不自己给啊?”

“那不是我那浑婆娘不懂事,不准我这么干嘛,我得瞒着些,免得她跟我闹!听说梁平兄弟的家眷今儿会过来衙门,把梁兄弟带回去,麻烦您到时候转交了。”

说完,他就大跨步走了。

梁平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一趟,一分钱没要。好像老大退了学,一家家上门给人磕头道歉,说以后会撑起家门,这钱也会还回去。

王宇的钱也退了,他带了丧葬钱过来,说是送给兄弟的,被人当面退了。

他也不在意。一方面是送钱,更多的是想在齐季瑄门口转了一圈,提醒一下县太爷还有这么一个存在。

齐季瑄压根没理会,事实上他门都没出。还是方竞先看见了,特意跑进来说了一句。

“别理他,过一段再说。”

真的是只能过一段时间再说。一方面齐季瑄已经派了好几个捕快偷偷去打听、查探这条路的状况,看看到底如何。

查出来的状况不算太令人满意。

路是真的,只是它有些绕。那次塌方压了很长一段了,当时的县令没有多余的钱去修护,所以放弃了,旁人也没有意见,毕竟出行有祈水,还是挺近便的,那条路稍微有点鸡肋。

这就意味着,如果要把这条路修出来,要花费不少的银钱。钱从哪里来呢?今年的赋税只怕剩不下什么,毕竟闹了干旱,虽然不到要死人的地步,但是田里头眼看着要减产了,县衙里应该要预备出一笔银钱来救灾济困的。

还有许多的事情......甚至是,将这条路修出来了,运什么呢?

王宇脑子灵活,一直以来都是做运输的。他自然看得见祈水的弊端——走不了大件的物品,往来受到了限制,若是有另外一条路,哪怕弯一些,可是每次能走的货量更大,他就可以组织人马,然后从中获利。

但是齐季瑄可不能啊。他是这一县的父母官,他要这条路做什么?

他若是想有一番大作为就得交上好看的成绩给上峰看。细化一点就是教化生息,安养百姓,这些做好了,他上面有兄长照看,能够稳稳当当地升上一两,慢慢地也就起来了。

若不然,他也就只能凭着家里的面子,拿个“中等”考绩,再转个地方当一任知县。在别人来看是可以的,可是不符合齐季瑄的脾性胃口。

齐季瑄抽了笔出来写字,他现在用的都是寻常笔墨,墨无香、色泽黯淡,纸面易透......比不得家里那些。

他也不是要写什么好的,不过是练字静气。

他拿着最粗的笔,沾了浓墨写一个“忍”字。却是一气呵成,无有停滞,其间暗藏了锋芒。他不是齐伯瑜,也不是齐仲琛,他学不会他们从娘胎里带来的那些圆滑、隐忍,他是齐家三子,齐季瑄。

大渚的版图跟齐家人关系没那么大,反正他们是没在马上帮着打天下的,最多就是当当幕后军师。没那么大的用,当不得诸葛孔明。

齐家人的作用是大渚立朝之后的事情,□□定国这四个字里有齐家的功劳,百多年来,这一家里有过太多的传奇故事。风流倜傥的大学士、慷慨死谏的言官、权倾朝野的首辅、文采风流的大儒......

齐季瑄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他又还小,性子傲慢,从小想的就是鹏程万里,扶摇直上的凌云壮志。十一岁的举人,放到齐家算个什么?

齐季瑄有两个兄长:一个叫齐伯瑜,一个叫齐仲琛。

说起外界的名声来,两个兄长都是不如齐季瑄的显赫。谁不知道十一岁的小举人三岁念诗,五岁作文,七岁能悬腕写字做一笔锦绣文章,十一岁眼看着就能一步登科,再进一名了。要知道,他中举以来,一路都是案首,回回名列第一。

因为家学渊源,他的文章给过几个主审官看过,得出来的评价都是:状元之才。

虽然不说全然肯定,但是家里人都知道:他若是下考场,十一岁那一年,他没准就能摘下状元簪花回来。

可是——

齐季瑄凝神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想起来家里在他考试过后跟他的两场谈话:

第一场,他十一岁。被捧了一日的小解元飘飘然回到了家里,对着严肃的父兄,朝着家里的祖宗排位下跪。家里人就问了他两个问题:

一,你为何读入仕?

二,你若当了官想要如何?

谈过一那次话之后,父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再去考试了,留在家里,磨一磨性子。”

然后,满京城开始传出他的纨绔名声,他出门看一出戏就是对戏子有意,出门会一次友就是和人有些牵扯......

齐季瑄倒是不生气,他知道自己家里人是为了什么。不过是放心不下他,找个理由让他回去读,磨一磨脾气性格。到底他之前的名声太响,只怕在圣上那里也挂了名头,总得让他经历些。

那三年里,齐季瑄一年有一半的时间被兄长送回到老家去读,另一半的时间就是在府里掌管俗务,说是要将他的脾性给磨好了,不然他出仕乐就是个灾祸。

放在别人家里,只怕都觉得这是兄长看不顺眼幼弟有才,想要出手打压他。可他们都知道不是的。

齐伯瑜早早显露出了才干,他像是家里的曾祖父,从胎里带来的圆滑老成,天生知道要怎么和人打交道。十六岁中了进士,赐同进士出生,去翰林院熬完资历,现在已经是吏部的正五品给事中了,官途看好。

二哥齐仲琛和兄长的年纪相近,学了一身隐忍的本事。齐季瑄的文章许多是他看的,可他至今没去考试,只写几篇诗文,在清流士子中渐渐有了名望。是准备一切功夫齐备了,再去考试,名正言顺当个国子监祭酒,培养学生。

最重要的是,齐季瑄几乎是两个兄长带着长大的。

齐伯瑜和齐仲琛两人年纪相近,相差不过一岁。齐夫人生齐仲琛的时候伤了身子,多年无所出,本来以为是不会再有多的孩子了,却意外在七年后得了一个齐季瑄。

齐家的子弟没有在母亲跟前长大的,都是早早被带到了学堂了,跟着老师一起启蒙读,学习做人的道理。不过,到底没有那么早,一般都要等到四五岁上。

可是齐季瑄不是这样的。

他小时候极其喜欢两位兄长,两岁时等在兄长下学的路上,吚吚呜呜,摇着小手。两个半大的孩子也宠着他,就将他带着走,带到了自己的房里头。

他们念一句,齐季瑄跟着念一句,稀稀落落两个字,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哈哈傻乐。

幼弟太小,不敢让他握笔,就让他背着小手站着背诗,摇头晃脑。他那时头上绑着两个小辫,摇起来,一甩一甩的,格外可爱。

两个哥哥写累了文章,抬头看看他,只觉得身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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