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相守难相望(1 / 2)
只是在寺庙里惊鸿一瞥,没想到竟这般沦陷。
那时的他面如冠玉,清新俊逸,眼眸中的千转轮回,仿佛可以把她泯灭自此。
天有些泛暗,雾气渐起,大雨滂沱而至。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出来,骨节分明,十指尖尖。
“雨大了,姑娘随我一同避雨吧。”
那时谁也不知道,简单一句,一眼万年。
街上熙熙攘攘、络绎不绝的人群,刺耳尖厉、沸沸扬扬的叫声,热火朝天,川流不息。
江晚拂慢悠悠地走在小道上,嘴中碎碎念着付明庭,还沿城的白袍神医呢,真以为一身白衣就成神医了啊,把别人的名声借来倒还理所应当了,就欺负苏家的人没见过真正的白袍神医!但转念一想,毕竟他救的是苏辰景,算了,不和他一般计较,倒也要谢谢他把自己带入了苏家。
她凭着记忆找了一家药馆,毕竟这么多年没回来了,晋都还是有很大的变化。
“老板,帮我拿几味药吧。”江晚拂把纸从袖口里拿出来,递给老板,“药量上面都写着,就按纸上的拿。”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你稍等。”
其实江晚拂还是很相信付明庭的医术的,毕竟四年前自己都临近死亡了,他都救了回来,还医好了身上的疤。
“姑娘,你的药。”老板从帘子里面出来,边走边说。
江晚拂付了钱,对着老板笑吟吟地说:“谢谢了。”
她今天心情倒是很不错,还在街上买了些小玩意儿回去,当然,花的是付明庭的钱,她一点也不心疼。
回到苏家,好不容易去找了个熬药的药罐,结果罐底竟然有裂缝,江晚拂又只好跑去厨房寻找新的。
“安姑娘?你在找什么?”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晚拂踩在凳子上差点儿摔下,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苏南容,深呼吸了口气说:“我在拿橱柜上的药罐,太高了够不到。”
苏南容噙住嘴角一丝笑意,说:“下来吧,我来拿。”
“那谢谢苏家主了。”江晚拂从凳子上跳了下来。
苏南容垫了垫脚尖,便轻轻松松地把罐子拿了下来,递到江晚拂手里,说:“有劳安姑娘熬药了。”
“哪里哪里,叫我安歌吧,别一口一个姑娘的。”江晚拂笑吟吟地走出了厨房。熬药算什么啊,这些天还要在你这儿骗吃骗喝呢!不过呢,苏家这么大,就我和付明庭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拿着药罐,江晚拂找了个凉快的地方,开始熬起了药。
薄纱似的炊烟沿着罐底缓缓上升,四周的景物在薄烟中有些扭曲。远处的一丛月季花倒是开得娇艳,粉红色的花瓣散落在绿叶间,像是繁星似锦的天空一般。
“小徒弟,为师没有教过你吗?熬药的时候不能发呆。”一个白色人影走近,说话声音很是散漫,上挑的桃花眼里满是慵懒的色彩。
江晚拂盘腿坐在药罐前,嘟哝着说:“谁是你小徒弟啊。”
“当然是你了。”付明庭微笑道。
江晚拂撇了撇嘴,又问:“那阿景怎么样了?可以治好吗?”
“我出马自然能治好。”付明庭得意地挑了挑眉。
江晚拂露出了笑意,但还是对着付明庭撇了撇嘴。
“行了,你先熬吧,熬好了就端给苏辰景。我去找苏南容说说苏辰景的病情。”
“我亲自去端给他啊?”
“当然了,你是徒弟,这种事当然要你来做了!”付明庭说得一本正经,“你不会是怕见他吧?”
“怎么会啊!才没有!”江晚拂瞪了他一眼,起身将他推走,“行了行了,啰嗦!你快去找苏南容吧!”
付明庭被她推走了几步,又转过头,突然语重心长地说:“以前的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我没自责,你快走吧。”江晚拂故作不耐烦地推走了他。
怎么会不自责?如果不是她弟弟,苏家也不会被灭门,如果不是她,阿景的眼也不会瞎……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宁愿瞎的人是她。他们这些年不好过,可她呢?她又何尝好过。
付明庭走进了正堂,看见苏南容正在闭目养神。他轻轻地咳了一声,苏南容惊醒,看见是他,略微有些歉意地说:“不知是神医来了,原谅苏某招待不周。”
“苏家主客气了。”付明庭微微笑到,立马进入了正题,“不知二公子是多久被下的毒?”
苏南容愣了愣,说:“不是两个月前吗?”
“那只是毒性开始发作的时候,而这毒在体内应该有五到六个月了。”付明庭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之前的几个月都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吗?”
苏南容想了想,说:“我并不知晓,只是阿景一直喜欢硬撑着,所以……我也不太确定。”
“那五个月前可有什么事情发生?比如有谁潜入家中,或者……参加过什么宴席……”付明庭推测道。
听付明庭这么一说,苏南容顿时就想起了什么:“五个月前江家……宴请过四大家族,我让阿景去赴的约。”
说起这四大家族啊,分别是晋都的苏家和江家,还有沿城的易家和佰城的容家,这几个大家族之间倒颇有些渊源。本来这苏家与江家是世交,两家还有婚约的,但因为江凌洲闹事,两家反目成仇。而易家也不满江凌洲的行为,与苏家联盟。最神秘的还是佰城的容家,一向行踪诡秘,从不与各个家族往来,江家的那场宴席,容家依旧没有参与。
付明庭笑了笑,眉间一抹笑意。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四大家族也出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