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一颗霉运彩蛋(1 / 2)
富陵西路中创大厦3202号。
中介一直不接电话,眼见着就要过了约定的时间,无奈之下,纪棠再次确认过地址后,义无反顾地上了电梯。
苏方结束咨询后给她发了条微信,“主管知道你擅自更换咨询人员后的表情,我觉得她想杀了你。”
“这不重要。”纪棠匆匆回了一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向房东表达她很需要这套房子,并且祈祷租金不要高得离谱。最重要的是,中介不在,她得单独和陌生人接触。
等待开门的时间漫长无比,纪棠用脚尖挑着门口的地垫,心跳如擂鼓。
半晌没有动静。
手机显示时间为五点五十六分,还没有超过约定的时间。
她再一次敲了敲门,同时用上了嗓子,“你好,我是纪棠,我是约好六点之前来看房子的。”
隔壁的门倒是开了,抱着孩子的妈妈气急败坏地探出半个脑袋,张口就骂,“怎么回事啊你,我家宝宝刚刚睡着,就被你给嚎醒了,不能在一楼打个室内电话再上来敲门啊!”
年轻妈妈骂完后甩给她一记白眼,哐得摔上门,纪棠懵了一瞬,当机立断选择放弃。
躲避式社交第一步,让邻居忽视自己的存在。
纪棠抿唇,楼道里的感应灯熄灭,六点的春回市笼罩在浓稠的墨蓝色里,凉气钻进她宽松的西装裤腿,茫然的站了几分钟,觉得给主管发个微信解释一下才是正道。
“咔嗒。”
3202号房门打开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玄关的灯暖暖地亮着,喻似沉握着门把手,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深色毛衣,款式普通的休闲裤松松垮垮,隔着几米的距离,纪棠的惶恐和无措被尽收眼底。
“进来吧。”
喻似沉把门缝推大,“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晚一点。”
纪棠稍微踱了踱,依旧杵在门口,一双眼睛机警地扫视。
“谁家看房子是在门口看的?”喻似沉握着杯子,懒懒地倚在墙上,嘴角噙着笑,眼里没有半分温度。
纪棠礼貌地笑笑,打给中介的电话里不断传来忙音。
“一个月一千五,租吗?”
喻似沉屈起手指,在墙面上敲敲打打,挂在墙上的长柄雨伞跟着他的节奏不断颤动。
“整租一千五?”纪棠怀疑自己的耳朵,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整租,一千五,对吗?”
“对。”
“这不太合理。”
吹来一阵寒意浓重的穿堂风,纪棠瑟缩着身子,双臂不自觉环抱。
“一直开着门很冷,如果你不满意这个价格,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喻似沉说得很果决,走上前想要关门。
“不。”纪棠飞快地扒住门,“我很满意这个价格,希望详谈。”
房子约莫一百来平,两间卧室一间卫生间,开放式厨房,还有一间不大不小的书房。
纪棠看得很认真,内心感叹设计者的天赋和用心。淡灰色基调,亮白、豆沙红、暖棕为细节点缀,绵软褶皱的沙发下铺着线条明朗的短毛地毯,坚硬与柔软综合。家里没有花草,没有鱼缸,只有人一种生物存在。
“我很喜欢。”纪棠转过身,对喻似沉说道。
“谢谢。”
“方便问一下低价出租的原因吗?”纪棠有些不放心,斟酌再三还是问出口。
“私人原因。”
“唔……”
“坐吧,我给你倒水。”小铁架上放了只玻璃圆桶,水面上漂浮着新鲜的切片柠檬,水桶底端装了小巧的水龙头,拧开就能流出淡黄色的柠檬水。
喻似沉有些咳嗽,他偏着头,将杯子递给纪棠,“抱歉,最近感冒。”
纪棠接过来浅浅抿一口,有些酸,还有些苦,的确是新鲜的柠檬水,于是浅笑道:“没关系。”
“这是合同,押一付三,一年起租,”喻似沉拍了拍茶几上的一叠纸,“都是格式条款,数字和日期作了调整,不放心的话,你可以仔细看一下。”
“顺便说一下,我已经签过字了。”
纪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像是刻意眷顾她一般,跟在乙方后面的签字只有略略的连笔,相当利索工整,她愣怔着读出那三个字——
“喻似沉。”
*
纪棠向来不关注娱乐圈,追剧也没有长性,大型商场墙上的巨幅广告牌常常更换,在她眼里和跳跃的霓虹灯没什么区别。
她活得禁欲又无聊,刻苦又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