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起浪（2 / 2）

姚嬷嬷手下的爪牙多，只盯着姚嬷嬷未必能找到偷盗之人。无风不起浪，既然李府危险重重四面楚歌，倒不如索性按照原来想的，制造些混乱出来，趁乱探查，除掉对自己不利之人，找回铜符，乱中求得一线生机继续潜伏完成使命。

玉檐雕廊，一派婉约优雅之风，混着水汽微凉，晚开的花草一副氤氲好颜色。绿叶仿若绿玉莹莹，粉嫩花瓣在光照下朦胧仿若细纱，一眼惊鸿。

仆役染病，人手不够。阿丑低垂眉眼收敛了气息，自动跟去总管身后服侍。大夫到齐了，管家先安排诸位大夫给仆役诊治。几位大夫望闻问切一通诊断下来，统一了意见，告知众人脾胃有些虚弱失调，立秋之后暑气未消，许是太热导致食物不洁，喝几副药便好，无甚大碍。

大夫开了方子总管便让人抓了药熬煮，一副药下去，一些仆役恶心呕吐的症状便缓和了许多。

总管大喜，忙不迭的又请诸位大夫去灶房帮忙查看一番，几位大夫也不好推辞，只得跟着总管到灶房检查一番。这一查却是没有发现不妥，蔬菜果品新鲜，柴米油盐洁净，众人大感意外。

天气有些热，一路走过来，一群白衣白巾白褡裢的大夫倒是轻松，汗也没出多少。

倒是跟来的小药童背着药箱口干舌燥，见小药童口渴，阿丑忙机灵的摘下水瓢递给他。小药童立刻感激地道谢几声，伸手接过水瓢从水缸里舀了水喝起来。

见众人已经看过了灶头房，大总管心下松了口气，笑意也浮上来几分。不过他办事精道，并不说什么，继续毕恭毕敬道：“还请诸位先生费心，我家夫人对家仆的病情甚为关心，特意嘱咐好好查找一番......”

“噗……”的一声，小药童端着水瓢，一大口水还没咽下去，先喷了出来。

大总管和几位老大夫冷不丁被喷了一身水，吃了一惊，纷纷弹跳开来，指着毛手毛脚的小药童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药童来不及解释，忙吐了几口口水，又跑去院里洗菜的水井边打了水漱口。漱完口又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向前辈做了个赎罪的礼，喘口气，拉着他师父的袖子，指着水缸结结巴巴道：“师父，难怪那些人吐得这样厉害，这水里有赃郎砂呀。”

“什么，竟是赃郎砂？”带他出门的老大夫大吃一惊，仔细检查了水缸四周，在阴暗边缘位置发现不少颗粒，又在烧火棍里发现几只赃郎。

这下，众人呕吐一事的原因找到了。

西蜀之地潮湿，虫多，厨房有赃郎很正常，赃郎砂就是赃郎的排泄物。

赃郎砂不是中药，所以大夫多不清楚它的厉害。但乡土之地和世家医馆的大夫却是知晓，有些穷苦人家，家里孩子馋肉，就用量多的赃郎砂掺进肉汤喂给孩子喝。孩子喝了以后便会呕吐不止，自此以后就再也不吃肉了，有些严重的光是听到肉汤两个字就会恶心。当然，也有些人家厨房赃郎太多，免不了有赃郎砂掉进食材里，量不多，吃了以后吐个几天也是常事。

想来灶头房里也是因为赃郎多，有大量的赃郎砂化在水缸里了，所以众人吃了这缸里的水洗煮的饭菜，才吐的这么厉害。

老大夫走时嘱咐总管。务必将碗筷等物放在大锅，加水蒸煮半个时辰以上，自然晾干后才能使用。而大缸，则需慢慢浇粘沸水擦拭，静止一日才能袪味。

总管忙应下来，吩咐李二照办，自己则急匆匆带人向夫人禀报结果去了，瞟了满脸堆笑的李二一眼，阿丑勾了勾嘴角，黝黑的眼珠眯了眯，悄无声息的垂着头，跟在总管后面走了。

世间之事，变幻莫测，有的人倒霉起来，往往笑的时候有多开心，哭的时候就会有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