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起浪(1 / 2)
东厢阁的偏厅里,丹朱红唇,似喜似嗔的丹凤眼,面相端庄秀丽大夫人端坐在主座上,几位管事正在汇报昨日府中的各项大小事务,她边听边点头若有所思。
李大总管带着厨房管事急急忙忙前来,顾不得头上起的一层薄汗禀告道:“夫人,早上奴仆灶房的食材怕是不净,用食的仆妇个个呕吐不止,病情甚是怪异。有些下人稍稍缓和便不能再闻饭菜的气味,一闻便像孕妇害喜一般呕吐不止。事出紧急,老奴恐他们失态,便让他们去了下人院里休息,先行后禀,还请夫人恕罪。”
闻言大夫人吃了一惊,着急问道:“出事的仆役人数几何?灶厨可有仔细检查过食材?”
总管摸了把汗,有些讪讪道:“回夫人,东苑有恙者四十有三,西苑的一众仆役自在西跨院的灶房用饭食,反倒无碍。只是我们东苑现下,只有早上当值的丫头小厮可用。”他满脸薄汗,忙掏出帕子擦了一把汗:“染恙的仆役,今日怕是不便留她们在主子身边伺候了,老奴已经着人去请大夫到府上问诊。”
大夫人思索片刻退了其他管事,与大总管说道:“此事你做的还算妥当,圣人对奴隶之法一直颇有不满,曾提出要废奴隶之籍,却被宰相大人执意拦下。岁上圣人又提起奴隶人数过剩,感叹我朝军将不足,与宰相大人商议制订了奴保之制,严令权贵不得残害奴仆,若有违背,则其下奴仆充军。”
大总管一惊,这才想起前些时日发布的条例告示,恍然大悟:“夫人的意思是?”
大夫人哼了一声,十指丹寇,优雅地端起茶:“如今奴隶之事风头正紧,若有小人作祟,拿此事对李府开刀,我们势必受损。你多请几个大夫来府上看看,等给仆役诊治后,再请大夫去灶房查一查,免得到时传起风言风语没有人证,让旁人以为李府对下人不慈。”
总管忙领命,行礼奉承道:“是,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全,老奴受教了。”
大夫人心知总管拍马,点点头,心里也是受用的很:“免礼吧,后宅之事你处理的也算不错了。待会我与二夫人商量一下,便先从西苑均出些人手,你且安排一下吧。”
总管连忙应是,退了下去。
芙蕖池水清澈,水面在阳光照耀下,清亮通透。反射着银白的光芒,偶有蜻蜓点水,溅起一圈一圈水波粼粼。水面如镜,映衬岸边美景流连。倒映出阿丑小小的身影,瘦弱纤细,身着麻黄色的丫鬟罗裙,头上泛黄的头发梳着双丫髻。一副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安静模样。
在外人看来,她在池边走走停停,摘花弄草,四处游玩观望,灵巧的身影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看起来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
只是,不管面上如何平静,她的心里却满是山雨欲来,风暴将至的阴郁焦灼。
事发突然,昨天刚出手教训了李二,晚上就发现自己其实是一个不能显露功夫的潜伏者。还有块重要铜符需要尽快找到,否则性命不保。
更悲催的是,找到铜符后她还得想办法继续潜伏,找一个不知道性别年龄长相高矮胖瘦的人。
真是欲哭无泪!
水池波光粼粼,翻闪惊鸿。朵朵芙蕖倒映水面,一片绿波映绯云。天气最是好颜色,五光十色拂人面。
她仔细检查了被剪开的衣服和布料,发现上面留下的翻折痕迹的轨道不足四尺。联想到原身被诬陷毁坏的芙蕖花池,她特意重新回到芙蕖池边进行了测量,期望寻找到一星半点的痕迹,时间太久,除了岸边被折断的芙蕖可以进行筛选测量,已经找不到其他遗留。
但却不难判断,偷盗之人与当日毁坏芙蕖池打折芙蕖花的嫁祸之人,无论是力道还是手臂长度几乎相同。看尺寸身量应该是个身高中等的女子,能随意在后院行走,必定是李府的人。而且,既是受了姚嬷嬷指使破坏芙蕖池嫁祸,那必定是姚嬷嬷的人,回想饭厅里那几个目光躲闪却怨恨叫骂的人,她心下有了计较。
在地上抓起几块石头,她若有所思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