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丑人（2 / 2）

“那你抖什么？”</p>

她的左手微微发抖，夏玉雪赶紧止住，赔个笑，两手藏到后背，右手握住藏在裙子里的剑柄。</p>

“你哪里人啊？”</p>

“哦，我南方人。”</p>

“南方？南方哪边？你弹琴卖唱的？”</p>

“是，是。”</p>

梅季天斜着眼看她，摇摇晃晃的，倚在竹竿上，夏玉雪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p>

虽然眼前的人看起来就像是一般的地痞，但她清楚无赖的实力可与毒蛇相提并论。以眼下自己的伤情，她不知能否取胜。</p>

袖子遮住了左手的伤口，至少无赖不知道这一点，也许他会知难而退。</p>

“一把年纪的样子，还有生意吗？”</p>

“是，是有些不太景气。”夏玉雪本能地听着不舒服。她也才二十六七的年岁，虽然这个年纪卖唱是偏大了，然而她更讨厌的是他话语中的暗示意味。</p>

（不！女！权！）</p>

的确如此。</p>

“你叫什么？”</p>

“九儿。”非常随便的名字，越随便越好。</p>

“九子，爷点个唱，给你捧场。弹得好，”他摸出一锭银子，“赏你。”</p>

“大爷想听什么曲？”称呼都从“哥”变“爷”了。</p>

“就……随便弹个拿手的。”</p>

“好。”</p>

小河边，青青野草，春风阵阵，溪水潺潺，蝴蝶飞舞。</p>

鲜花盛开，红的，黄的，五彩缤纷，十分美丽。</p>

几个小孩子外出踏青，正值青春的年纪，有的在草丛中采花，有的在河边打水漂，还有的在追逐蝴蝶。</p>

夕阳西下，他们玩得很开心，回家了。</p>

梅季天拍了两下掌，权做捧场了。夏玉雪觉得他也听不出来曲子好坏，但还是随便弹了一首非常简单的曲子，以防万一。</p>

“不错，不错，弹得好。”</p>

“大爷过奖了。”</p>

“九子，喊我三哥就行。”</p>

“三哥。”</p>

“嗯，九子，哥……哥也是外地人，我海边的。”他这时漫不经心地看着风景，没去理会夏玉雪，“掌柜给我个差事，让我外出跑腿，苦差事……”</p>

夏玉雪点点头，听他说下去，酒后话痨。</p>

“我是真不想做，这活又累，钱又少，可不做就活不下去。”他冲水中啐一口唾沫，“只好磨洋工，一路慢行，打发时光，累。”</p>

“是，是的。”</p>

“九子，你我都是江湖人，命不由自己啊。”</p>

他说这话时，夕阳渐落，映着那张脸愈加蜡黄，短须稀疏，头发凌乱，神情恍惚，一双眼睛带着血丝，放空着不知看向哪里。夏玉雪觉得他很伤心。</p>

“行，相逢就是有缘人。这锭银子打赏，我走了。”梅季天回过神，把银子往甲板上一丢，一撑竹篙，船向来处行去。</p>

她弯下腰，去捡甲板上的银子。</p>

借着弯腰的动作，夏玉雪突然发力跃起，右手抽出软剑。</p>

梅季天转身一甩，那只竹篙照头打来，厉厉带着风声，甩着水珠。</p>

她抬起胳膊护住头部，同时挥剑。</p>

“啪——”</p>

竹篙恰好打在伤口位置，迸裂。夏玉雪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随后身体飞向一边，被打落水中。</p>

梅季天向后退了一步，好险，将将避过剑锋。他本打算等拉开一段距离再攻击的，没想到琴师会先动手。</p>

他四处扫视，握着断掉一截的竹篙，紧张地等待着，浮出水面的。</p>

然后，感觉到喉咙发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p>

他想伸手去摸，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p>

酒喝得有些多。</p>

夕阳西下，他们玩得很开心，回家了。</p>

她游上来时，水已成了深深的红色，映着同样殷红的残阳。</p>

梅季天的尸体面朝下漂在一边，喉咙被划破了，鲜血在水中缓缓漫延。</p>

她不多细想，爬上自己的船，带上行囊和古琴，再跃到梅季天的船上。</p>

船舱里一个人也没有，想来这船是他偷或抢来的。</p>

竹篙已经断了，不过还有一双长桨。</p>

她支起桨，划起来，消失在一片芦苇丛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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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玉雪先动手的！</p>

原本两人能打上一整章，然而我觉着那样就和上一章内容重复了，打斗画面重复的话会（更）无聊的。</p>

保定新安县是今天的保定安新区（……），那片湖淀就是今天的白洋淀，不过不知道明朝叫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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