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婚姻 第三章 不愿回首的婚姻(四)(1 / 1)
我意识到了问题很严重,需要我谨慎去对待。我继续躺在她的腿上,用显得若无其事的缓缓的口气问:“咱妈怎么了,偷吃你的黄瓜了?”我用这个称呼,是提醒她,说到黄瓜,是因为这里面有你小典故。她最爱吃用井拔凉水降过温的黄瓜。我父母发现后,就经常买刚摘的黄瓜,然后放进刚压上来的水缸里降温,等她下班回来,一进屋就可以去水缸里捞根黄瓜吃!我父母那时已七十多岁了,井拔凉水降过温的黄瓜他们享受不了,因此,水缸里的黄瓜除了她之外,偶尔我会吃一根,一般情况下数目的变化都是她造成的。有一次我出差遇上晚点,车上的饮用水断了,等我到家时已渴的嗓子都冒烟了。家里又没有适合温度马上能入口的开水,我就去水缸里捞了根黄瓜吃。她晚上回来,进屋就去水缸里捞黄瓜,没有就剩一根叫我吃了。她当时没说什么,晚上上床后,她偷偷告诉我:“我今早上班时缸里还有一根黄瓜,晚上回来却没有了,肯定是咱妈偷吃了!”我一听她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把她拉进自己的被窝,先告诉她黄瓜是我吃了,而且说了吃的原因,又说了我父母年龄和牙口的问题,最后落点在那个“偷”字上。我为她分析了这个字用错的根由。一是那黄瓜是我父母花钱买的,就真是他们吃了,也是理所应当,怎么会用偷吃这个词呢。二是人生双层父母,无论有无血缘,成了一家人就要象尊重有血缘的父母那样去尊重无血缘的父母。那次她很乖,当时就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所以这次我用这个偷字,是想缓和一下她的情绪。她听了我的话,差点笑了起来,可又马上把脸板起来,仍然扭着头看窗外。我就再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才肯学给我听。我听完了,也明白了,只是当时我没想到背后戳豁子的是她的母亲,而我想到的是她的弟媳妇。但我没有去指青背后之他,而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做为当事人,咱妈说这话时,你有这个感觉吗?你从当时的语境中感受到了你现在说的这些了吗?”她被问住了,愣了一下。因为我也是当事人,我也在场,母亲的那句话根本就什么味道都没有,仅仅是随口那么一句话赶话而已。于是她在情感和逻辑两个方面开始挣扎,我知道这种挣扎是不会出结果的,还不如就此过去,让她慢慢品味。我把头伸过去,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她没躲也没拒绝,我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她才伸手来抱我,我就把她扑倒在床上……
其实,她母亲在背后戳豁子时,她已经怀孕,而且已经两个月了,只是她第一次怀孕没经验,身体又好没啥反应,加上粗心又糊涂,就导致怀孕两个月了还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后,突然想到她很长时间没来月经,便随口一问:“你月经是哪几天来呀?”她听我一问,才想了想,也脱口而出:“妈呀!我怎么好像好几个月没来月经了!”我们就开始计算,于是确定怀孕了,而且已经两个月了。我们决定暂不公开消息,等适当时机再公布,让亲友们惊喜一把!
下面来说三件世间独有不会再发生的事情。
其一,忘记自己有孩子。我们是在她怀孕近四个月才公布消息的。她身体好,没啥特别的反应,生的也很顺利,于是我们有了女儿。她休完产假就上班了,白天孩子由我母亲带,她半上午、中午、半下午回家送奶。我照样忙工作,除了出差,就是在单位处理办公室的杂乱事,还要背着人去管理那11本帐。
时光荏苒,在我女儿四个月左右时,她的舅舅已经在师范念了一年半了。由于是即将毕业的学生,学校管理的相对松散了些,就有机会回家!一天他由学校回家。他回家基本上都是先去他二姐的学校,然后借辆自行车骑着回家。这次也一样,他先去找他二姐,她二姐没借到自行车,就向学校请假,用自己的自行车把弟弟送家去。他弟弟是早上点半到的学校,再有半小时她就应该回家给孩子送奶,可她却因送弟弟回家,忘了给女儿送奶这事。谁都有忘事的时候,这并不是世间独有不会再发生的事,是接下来发生的事。
她把弟弟送回家,因为弟弟很久没回来了,家里一时之间热闹起来,她也就跟着热闹起来,又是唠嗑,又是做好吃的,又是打扑克。吃完午饭准备晚饭,吃完晚饭,再打锅扑克,一直热闹到晚上点,她才恋恋不舍地与父母弟妹告别,骑上自行车往家走。于是,从她早上喂完孩子离开家,就没再给孩子送奶,一连四顿,女儿没有奶吃。我母亲想尽了办法给孩子弄吃的,连当初喂我的高粱米汤都重新登场。可我的女儿就是一口不吃,除了不断声地哭,这一天几乎什么都没干。
我那天出差,晚六点才从沈阳回来,一进院就听孩子在哭。当母亲把情况说给我时,我第一反应是她在学校出现突发事件,或者受伤或者急病。我立刻翻墙到办公室给学校打电话(那时家里没有电话)。学校的值班老师说没发生什么突发事件,也没病也没受伤,好像是上午她弟来学校,姐俩一起走的。听了这个信息,我的第二反应是她家里出事。我心急火燎地给孩子买了一箱喜乐宝送回家,就赶紧抓台自行车往她家赶。我是六点多到的家,一番折腾,等我骑着自行车快到她家时,迎面看到她了。我本以为她家出了什么事,但是,老远看她的状态,似乎不象家里出事的样子。她嘴里哼着歌,车把子上还挂着一盆君子兰。等走近了,她发现我,还兴奋地喊:“老公,你回来了,你是来接我回家吗?!”整个就是小别思念、意外相遇的兴奋状态,如果家里发生什么大事,绝不可能是这种状态。我有些糊涂,下了车看着她,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没办法,还得按着原来的思路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没呀!”“小焕在学校惹祸了?”“没呀!”“那……”“怎么啦?你怎么这么问我?!”“你多长时间没给孩子喂奶了?!”“妈呀!我把孩子给忘了!”说完这话,上了自行车,也不理我,嗖嗖地就骑走了。我望着前妻的背影,一时半会还没明白过来。我问自己:她刚才是不是说把孩子忘了,是,对,她是这么说的。这事是真的,对是真的,看她刚才慌慌急急的样子,是真把孩子给忘了。另外,一个哺乳期的母亲,如果不是把自己有个吃奶的孩子的事给忘了,其它无论什么事都不会耽误她给孩子喂奶。别说单位给出专门时间给哺乳期老师回家喂奶,就是不给,她也会挤出时间回家喂奶的。喂奶这事,对于哺乳期母亲,就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