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轮回（2 / 2）

傲臣笑了笑，手中木枝又翻了一翻，待到兔子表面油花落下，他又从腰间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傲臣拧开瓶口，里面装着好似是一些盐巴调料。

燕十三怔了一下，就连公孙无徒都略带诧异的看着他。此时此刻，他当真是那名剑斩春水的傲臣么？

香气更浓了，小殃月的双眼明亮如月。慕容念雪盯着傲臣手中的瓶瓶罐罐，口中诧异道“臣！这是什么呀？”

傲臣温柔一笑，笑容中似有一丝无奈凄凉。他收起手中瓶罐，笑着答道“是一些盐巴调料！我自幼父母双亡，九岁便开始浪迹天涯。若再没有一些手艺，只怕小时候便饿死在山林中了。”

慕容念雪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傲臣，她怔了一刻后，突然掩口笑道“看来以后我不会饿肚子了！小殃月也有得缠你了！”

火光忽然收敛，翻烤在火上的野兔，被他取了下来。傲臣轻轻吹了吹兔子上的油脂，温柔道“你若喜欢，我每天都做给你吃！我的厨艺可非一般，一只烤兔子算不了什么！”

傲臣目视着慕容念雪，语气竟颇为得意。火光下，慕容念雪的脸庞红了一分，她的心深深坠入男子的眼眸中。傲臣的目光，竟是这般深邃，这般温柔。

燕十三偷笑一声，伸手扯过傲臣手中的烤兔，抬手撕下一大块兔肉，放在口中大嚼。那兔肉入口，香气顿时跌入胸腹，想不到这粗陋烤兔，在他手中竟也是美味至极。

燕十三咽下口中兔肉，饮下一口烈酒口中赞道“傲兄啊傲兄！我真没想到，你竟有这么一手！美酒加野味，天作之合啊！”

燕十三话未说完，一只小手突然劈手夺过他手中泛着香气的兔肉，燕十三猝不及防，一时大意。手中烤兔竟真被她夺了去！

小殃月一手拿着烤兔，一手朝着燕十三伴着鬼脸。口中轻哼道“燕大哥真不知羞！这兔子是大哥哥烤给我的！你怎么好意思硬夺呢！”

小殃月说罢，一舔嘴唇，一手扯下一只兔腿，埋头猛吃。她吃的极快，不多时一只兔腿已经被她吃完了。这时，小殃月才抬起头，望了望姐姐，转了转眼珠道“姐姐！你也吃！”

一只油汪汪的小手，握着咬去一口的兔腿，伸到慕容念雪的嘴边。

后者微微笑了笑，先是看了傲臣一眼，随后低下头在那兔肉上咬下一小口，细细咀嚼着。咀嚼着他的温柔，咀嚼着他的爱恋。傲臣痴痴地望着她，心满意足的笑了！

……

小殃月吃掉最后一口兔肉，伸手拍了拍鼓胀的肚皮，口中长舒了一口气，显然这一只兔子，她吃的极为过瘾。

小殃月吃光的兔肉，燕十三也喝光了酒。酒坛在夜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碎裂在涓涓溪流中。他有些醉了，令他醉的不是酒，而是微微心伤。看着傲臣与慕容念雪，他又想起了她吧？

此时，慕容念雪已伴着小殃月睡下了。火光周围只剩下三个身影，仍徘徊在月色中。月渐渐淡了，星火也不再明亮了。天即将破晓了罢！

公孙无徒看着燕十三，他的目光彷如看透了男子心思一般，将他心底伤痛一览无遗。回忆起那一夜与小店中的秉烛夜谈，公孙无徒叹了口气，眼前一身桀骜的男子，仍然未能放下么。

原来桀骜背后，他仍然记挂着万鹤山头的女子，仍然走不出这个轮回。

公孙无徒摇了摇头，眼中似乎有些许沉着，他苍老却锐利的目光刻在了燕十三的脸上，口中缓缓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看不穿么？”

傲臣折断一枝枯木，转眼望向燕十三，一个自己视为知己的人，自己却难以看透。或许正如沈仞天所言的一样，就连他自己也看不透自己，读不懂埋藏在桀骜后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