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1 / 2)
许久以来,我一直做着同样的梦。
在梦中有无尽的荒芜世界。
我重新出生了,满目仓皇中,我降落在这世界。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干什么?
我在心底问自己,答案是无言。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我在哪儿,我更不知道我将要去做什么。
这多么恐怖,一切的未知与改变都叫人恐惧。
我不喜欢改变。
所有人都在成长,而我在原地默默等待,等待着有人回头,发现这个被时光落下的孩子。
我在等你,你怎么还不来?
————————安诺
接到叶开电话的时候安诺是诧异的,自奶奶去世第二日中午接过他一个电话后,两人已经月余没有联系了,而现在电话那边的人说:
“你好,安诺,我是叶开。”
“呃——”
你怎么会打过来的,有什么事吗?安诺来不及表现自己的诧异便听到叶开继续说道:
“我现在在你楼下,我们见一面吧。”叶开有一点紧张,语气不自觉的变得严厉,变成了那个严肃的冷面教官。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自说自话,大男子主义,安诺想。
安诺从来是健忘的,开心不需要记忆,身体自然会记得,而悲伤更应早早忘掉。
犯蠢的短信事件更需埋藏在记忆最深处。
安诺和叶开的上一次通话是在奶奶去世第二天中午,
叶开说:“你好,昨天的短信———”叶开有点激动,声音很大,可是却盖不过丧礼仪式的喧嚣。
安诺说:“啊?你说什么?我这边有点吵,我先挂了。”
一颗滚热的心被沁进了凉水里,叶开也只得无奈的挂断电话。
而后便是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好不容易结束,叶开回来了,他要找安诺问清楚。
安诺从来是很自我,爱自由的孩子,她不喜欢叶开这样自顾自的找上门来,她不喜欢被命令,她不喜欢——
后来安诺知道太多的不喜欢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
再是反感最终安诺还是和叶开见面了,姜美红女士的碎碎念神功大成,最是降服熊孩子的利器,效果堪比紧箍咒。
这一日天气晴好,阳光灿烂带着初夏的温柔,姜美红女士说这是个吉日,最适合相亲、约会、结婚登记、生孩子。
安诺说:“嘤嘤嘤,我难产。”
然后在姜女士化身女暴龙前逃出了自己在安宁县的出租屋里。
今天安诺穿一件黄色短T,外罩黑色西装背心,下穿白色破洞牛仔七分裤,脚踏帆布鞋,斜跨格子帆布包,头发整整齐齐的在脑后扎成马尾,戴着她的粗框眼镜,看起来很是纯良。
安诺走路的时候喜欢蹦蹦跳跳,东张西望,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叶开不是那种大众意义的帅哥,他长着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棱角分明,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像一柄久经风霜的兵器。
叶开穿最简单的黑T,休闲裤,运动鞋,这是许久以前的衣服了,总共也才穿过那么两回。
叶开走路永远像踢正步,摇杆挺直,手擦着裤线摆动,这是不自觉的,多年的军旅生活给这个男人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两个人约在河边公园,大柳树下边许多老人在晒太阳,也有散步的,带孩子的,不是双休日,这个点年轻人倒是少。
安诺崇拜军人,可安诺更知道自己做不了一名军嫂,安诺讨厌等待。
而军嫂是最需要默默等待的。
两个人沿着河边走了许久,许久,聊天,散步,不时安诺扯根柳枝摘瓣花,时间过得飞快。
到饭点了,便去附近的饭店吃饭。
那一天两个人聊了许久,快分开的时候叶开带安诺去买了双漂亮的粉色高跟鞋,安诺丢给叶开红色绒盒装的玉节。
那玉节是叶开生日时安诺买的,并不多么名贵,却也花了安诺半个月工资,放在身边许久,一直没有寄出去。
这一日过得很快。
晚上吉儿八卦的问安诺:“姐,今天约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诺回答的漫不经心。
“不怎么样是哪样啊?”
“他穿军装好看一点。”是的叶开穿军装好看一点,硬朗的帅气,这便是所谓的制服诱惑了罢。
后来小姨和姜女士又连翻轰炸,只问相亲怎么样了,安诺说:“我觉得他长得不那么好看。”
“男人要那么好看干什么,只要能挣钱养家,顾家,为人正直本分,不在外面乱搞就好。”
“就是,你看小叶是当兵的,能挣钱,家在本地,爸妈都年轻,如果成了你就等着享福吧。”
吧啦吧啦一大堆,最后以一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听我的没错。”作为终结。
无法,安诺只能嘤嘤嘤假哭道:“妈,姨,你们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就这么招人厌吗?”奔逃出去。
长辈们自有一套他们自己的生存哲学,这是他们摸爬滚打数十年的人生经验总结出来的,他们想叫孩子们少走弯路,他们想叫孩子们幸福安康,他们倾囊相授,孩子未必领情。
安诺只想走自己的路,
安诺只想看自己的风景,
安诺不喜欢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