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2 / 2)
安诺讨厌叶开,安
诺讨厌被长辈们夸奖的叶开,
像一个被夺走糖果的熊孩子面对别人家的孩子。
叶开这次回来有半个月的探亲假,时间紧张,和安诺见了两次面便拖媒人传话想要和安诺定亲。
这些是姜美红女士打电话告诉安诺的,安诺并没有当真。
安诺的原话是怎么说来着:
“妈,开什么玩笑呢,才见几次面,哪有人这么着急忙慌的就要定亲的,
他了解我吗,他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吗?
妈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就这样放心把你的宝贝闺女交出去?
再说这样传了几道的话,谁知道是真是假。
说不定就是你们这些当大人的一头热。
他如果真的要定亲,你叫他自己跟我说。”
一通抢白说得姜女士火热的心熄了不少。
安诺没有出口的是:妈,我在这个家就这样讨你的嫌吗,天天想着把我推出去,嫁人又有什么好的,你看你和我爸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闹,有意思吗?
这一年安诺24岁,青春正好,是一个业余的插画师,没多少钱赚却足以糊口。
安诺喜欢在空白的纸张上涂涂画画,安诺喜欢多姿多彩的颜色,安诺在暗地里怒放,骄傲而恣意。
安诺觉得幸福,喝着白水感觉微甜,这便是幸福。
可是一个家庭里只一个人感觉幸福是远远不够的,安诺便是姜女士手中放出去的一只风筝,飞得再高再远,家永远在那里,回家的方向永远不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姜女士与安老豆之间筑起高高的围墙,冷战与争吵是家常便饭。
与偷偷在心底尊称姜女士,面上把姜女士当太后老佛爷供起来不同,安诺叫她的父亲老豆,老豆、老豆,而安诺就是老豆脚底下长起来的小豆苗儿。
如今小豆苗儿长大了,老豆佝偻着背,弯曲了脊梁,越加的沉默寡言。
相亲这些事老豆是不管的,安诺有心里话也从不说,安安静静的。
爷爷在时安诺的贴心话是肯向爷爷说的,爷爷过世后安诺的心里事儿便憋着,憋不住了便用小条儿写下来,偷偷的埋在土里,就相当于给爷爷递了信了。
这一天安诺在纸上写了五个字——我讨厌相亲。
这一天晚上八点半叶开兴冲冲来敲安诺的们,
“小安,你也叫上你朋友,我们去唱歌吧。”叶开穿的很正式,白衬衣西装裤经典百搭永远不会出错,向来严肃的冷脸也有了春风化暖的感觉。
安诺却并不觉得开心,她正遭遇姨妈痛的侵袭,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扯扯同样乱的粉色睡衣,安诺的心情如同她的乱发一样糟糕。
透过门缝安诺回道:“我没朋友。”便把门摔上了。
门外沉默了许久,又响起了敲门声,叶开轻轻问道:“小安,你就睡了。”
“嗯。”门里安诺背靠着防盗门感觉浑身无力。
“我朋友在下面,你要不要去见见?”叶开问的小心翼翼。
叶开今天约了几个好友聚餐,几瓶啤酒下肚,兴冲冲来见女友。
叶开听做媒的大姑说了女方同意和他定亲了,只是要他自己去说。
酒桌上说起这事大家伙一个劲的恭喜,又有人说称着今日这个好日子干脆把婚求了,也叫兄弟们见见未来嫂子,于是一面包车人开了过来。
来前也没有打电话,本来想给安诺一个惊喜的,不想会是这样的境况。
“我很累了,下次吧。”安诺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点虚弱。
最怕突然安静,
“你累了,那你好好休息。”又是一阵无言的安静以后,叶开说。
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事关男人的面子,这句话叶开说得有些底气不足。好在安诺又改变了主义,安诺可不想第二天听到姜女士的念叨。
“算了,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下去。”然后安诺便淅淅索索的换起衣服来。
几分钟后安诺便扎了马尾,穿件白T背带裤,夹板出门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门了?”
对于安诺这一身叶开不太满意。
“怎么了吗?”
安诺一米六的身高,120斤,一直属于有肉型的女生,不适合穿背带裤,那会显得她过度肥胖。
在安诺看来穿衣服是为了舒服,她并不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好看也好,难看也罢,她便是她。
安诺租的小公寓在顶楼,六楼,每次出门要爬六层楼梯,除了上班,安诺不常出门。
安诺是个纯正的宅女,许多时候安诺半个月出一次门,去最近的超市大采购,而后便是宅宅宅,依靠快递与外卖存活。
安诺厌恶相亲,她讨厌一切想要把她和家分离开的存在,她是如此的眷恋着她的家园,像根对土地、空气、阳光、雨露的热爱,那是她的生命之所在。
下楼时两个人都很安静,只听到鞋子踩在楼梯上踏、踏、踏的声音,在小区的门口,一辆面包车大喇喇挡在路中间好一会儿了,车上的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曾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哥几个,老叶这是咋的了,上去就没影了,不会把我们撂这了吧,我得给他打个电话。”边说边翻手机号。
“虎子,就你事多,那时起哄最厉害的也是你,走陪哥买槟榔去。”关宏一把抢了曾虎手机扔到后座,“凡子,你要水吗?”
说着推车门下车,正遇见安诺和叶开出来。
相互介绍了,攀谈几句,叶开又说叫安诺喊相熟的朋友一起出去唱歌。
“你们去吧,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就不去了。”说完安诺转身离开。
安诺不知道那一晚叶开大醉一场,第二日阑尾发炎进了医院,安诺更不知道她身后面包车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感觉一切是如此荒唐好笑。
那双眼睛属于安诺曾经心心念念的一个人——张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