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气（1 / 2）

不速之客上门，王灵也没有把人往外赶的习惯。

鲁子谋进了王灵暂时租住的小院, 叹道：“王郎君可不像个商人。”商人不会只带几车的货, 就配备十几个精明强干的壮汉, 他的货据说只是丝绸贡布。普通商人也不会把院子布置成这种简洁明快的风格，伙计们纪律严明、组织有序，简直像是一支军队。

事实上，鲁子谋猜想, 他们就是一支乔装改扮的军队，只是鲁大爷火眼金睛, 一眼识破。

“鲁郎君也不像个读书人。”王灵报以微笑。

进屋落座奉茶，王灵出门在外, 根本没工夫煎茶, 可不可能请精通此道的女使，直接给鲁子谋端了一杯白水上来。

鲁子谋倒是能屈能伸, 端着白水笑, “纯澈明净，茶如其人啊。”

王灵在心里翻白眼，是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有这种故弄玄虚的毛病。

“我今日登门，是为王郎君分忧解难来了。观王郎君面相, 近日有血光之灾啊！”

哦，读书人的毛病，还添了危言耸听。

“我几月前见过这位兄台, 押着一车货来, 行动之间却有行伍气息。王兄弟, 你们恐怕不是单纯的商人吧？”鲁子谋笑问，眼睛不眨得盯着王家兄弟，王灵兄弟淡定坐在椅子上。王灵是真淡定，王伞是一张天生老实脸。

“王兄果真气度不凡，若我所料不错，王兄是在找一福地吧？以王兄才干，不是久居人下之辈，今日亲来复州察看，可觉入眼？”说了这些石破天惊的话，王家兄弟怎么还是这幅不咸不淡的表情，鲁子谋心里疑惑，又再加了一句：“我观王兄有蛟龙之相，乱世之中，当真大有可为啊！”

王灵这才笑了，“听闻鲁家郎君幼年寄养在道门，如今一见，果然有道门风范。”装神弄鬼、装腔作势的好手，王灵神色十分嘲讽。

“王兄不信我？”鲁子谋挑眉。

“从没听说过一个商人能称王的。”

“吕不韦名垂青史，陶朱公亦是宰辅，商人怎么了？王兄莫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灵摆摆手，“好了，别说这些玄之又玄的话，我真的只是个商人，说不来这些，鲁郎君莫寻我消遣。”

点出他们出身军中、点出了他们的疏漏错处，王灵怎么还是不吐口，难道是自己表达的诚意还不够，鲁子谋忍不住多加了筹码。他等这样的机会等得太久了，他必须抓住。“韦鲁昌三家沆瀣一气，复州百姓受苦久矣，若是有人揭竿而起，王郎君无论想做什么，都是顺势而为。”

“你一个人就能代表复州百姓了啊？还是你受了苦，想利用我？鲁子谋啊鲁子谋，你倒是不愧善谋的名号。”

“王郎君为何不信我，我已自报家门，你在沔阳想必已经打听清楚。倒是王郎君只肯报一个姓氏，不愿与我深交。”

“深交要看怎么深交。比如你收买我弟弟身边仆役，打听主家消息的事情，我就不喜欢。”王灵好整以暇说出这句话，等着鲁子谋震惊。

可鲁子谋也不是白活的，不仅不惊讶，反而笑道：“果真了得，我就说自己那番小动作，瞒不过这位王郎君。”

“哦，打听出来什么了？”

“在下在鲁子谋，冒犯王二郎、王三郎了。”

“不客气。”王灵拱手还礼，“鲁二郎也不愧少年才名。”

“罢罢罢，以往的虚名，还提他作甚？如今我浪迹花街柳巷，混沌度日罢了。”鲁子谋摆手，好似十分惭愧。

“还未来得及问鲁二郎，今日上门，所为何来？”

“我一进门就说了，王二郎未仔细听？”鲁子谋笑道：“你我都是行二，一场缘分，送二郎想要的富贵。”

“是吗？比如盐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