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劳伦斯·安弗尔顿是一名并不出众的职业撰稿人,兼职三流编剧。他凭借着比普通人出众的文学素养将自己伪装成彬彬有礼的作家,而失去妻子并有了孩子的第三年后,他的作品读者渐渐多了起来。
人们发现,一个原来只靠着写恐怖、猎奇短篇小故事的三流作家的笔下世界,开始渐渐变得格外的吸引人。
海明威曾经在接受采访被问到“如何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时,这么回答——“拥有一个不幸的童年”。
童年时的阴影,磨难,都会铸就人成长时独特坚韧的性格。而劳伦斯坚信这一观点,可“不幸”的是,他的童年并没有“不幸”。
他出身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备受宠爱,从小生活美满幸福。
后来,一头钻进作家死胡同的劳伦斯,性格开始变得扭曲。他开始仔细的思索为什么他没有生于不幸的家庭,为什么没有遭遇坎坷,历经磨难。他16岁离家出走,20岁大学辍学,泡吧,吸毒,写一些光怪陆离的东西糊口,然后认识了克里斯托的母亲。
年轻的女孩出身富足,任性,外表出众,她被劳伦斯英俊的外表和“高深莫测”“神秘”的气质吸引,与他相恋,而后不惜与家里人闹翻。
天生身体孱弱的女孩生了孩子没多久就疾病缠身的去世,而看着妻子死去的面容和襁褓中的孩子,劳伦斯却在悲痛中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快感。
他等待了许久的“不幸”,马上就要来了。
他创造故事,故事的主角是自己的孩子和妻子。他把自己变成故事中的配角,对他举起了棍棒。
心中的郁结和愤怒有了出口,同时,通过虐待和孩子的哭声,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灵感。
……
“那么多年,我也没有管过她。”老人在一旁的床边坐下,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大概三十多岁,一身黑色西装,“你不能跟我回家,但是,我也不会让你死在外面。阿德莱特家的孩子因为家暴惨死实在太丢人。”
克里斯托的小脑袋塞不下复杂的东西,他看着奇奇怪怪的老人,面无表情的男人,回想“外祖父”是什么意思,但那离他太遥远。
老人见他一脸犯困的样子,转身拉了通知铃叫了护士问道:“他要多久能下地”
“先生,孩子要痊愈至少要两个月,他骨折了。”护士回答。
“我问的是多久能离开这张床,我要把他从这里带走。”老人又重复了一遍。
听着他发音古怪的葡萄牙语,克里斯托有点想发笑。
老人和护士说着说着就出了门去,中年男人走到病床前,看着他,伸手掀开他的被子。
“小东西,我是你妈妈的哥哥。”男人僵硬的脸部肌肉微微动了一下。
克里斯托望着他,男人也看着他。两人对视时,克里斯托发现这个叔叔也有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他五官凌厉,面容英俊,眼角的细纹无损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风度与气质。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双白手套戴在手上,然后抚摸克里斯托的脸颊。
这个叔叔奇怪的行为让克里斯托疑惑的望着他,晾在被褥外的身子几乎不可见的哆嗦了一下。
男人宽厚的大手完整的覆盖在他的口鼻上,突然猛的用力。
克里斯托先是一愣,后是感觉一股大力从上方压来,氧气的进口被瞬间堵死,让他不多时立刻涨红了脸。
男人面无表情的摁着他,一言不发,克里斯托感受到了熟悉的窒息感,他就像是搁浅的鱼一样拼命挣扎。
他的挣扎无济于事,被包扎并吊起来的右手连拽着头顶的支架要摔倒,却被男人扶住了。
“唔……唔……!!……呜呜……!”
克里斯托的左手去掰男人的手掌,但却丝毫无法撼动他的力量。
剧烈的疼痛在胸口蔓延,他开始眼冒金星。
“咔嚓”一声门开了,男人的手也同时松开。
“法瓦罗,不要欺负你妹妹的孩子。”老人沉闷嘶哑的声音响起,“这样没有什么意思,她已经死了。”
男人扭头看向老人:“您可以把他交给我吗,我想抚养他。”
他说着,看向扶着喉咙就连咳嗽都几乎没声音的男孩,露出一个微笑。
不哭不闹,显然习惯了被虐待,但奇妙的是看着他也没有面露恐惧,反而把他无视,只顾自己摸着脖子咳嗽。
老人面色古怪的看着男人,打量了他半晌,而后一脸铁青的开口:“不行。”
法瓦罗耸了耸肩,弯腰替男孩盖上了被子。
他们的对话并不是葡萄牙语,克里斯托一点也听不懂。他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死里逃生的庆幸笼罩着他,于是他往床里面缩了缩,小心翼翼的盯着法瓦罗,就像惊弓之鸟。
脑海里浮现诺科的身影,但是克里斯托觉得他保护不了他。又浮现劳伦斯,浑身痉挛式的疼痛,仿若伤口又裂开一遍。
最后他看向那个老人,正对上他的眼神,他面容带着点忧郁,最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根本不该带你来,法瓦罗。我还以为几年不见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老人看向男人,一双鹰一样的绿色眼睛里一闪而逝的阴鹜让人脊背发寒,“他再怎么说也有阿德莱特家族的血脉,我是无论如何要留他活到成年的。你不能随便动他。”
“您想多了,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了父亲。”男人将白手套摘掉,叠好放进口袋,“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他很顽强,他会长大的。”
“你根本故意装作不懂我在说什么。”老人拨开男人的身子,“你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回你的意大利去。”
克里斯托自那之后病房就变得安静了起来,老人每天都会来看他,表情说不上慈祥。克里斯托也不主动搭话,自从和父亲分开住在医院里之后,好像什么也不用烦恼,护士和医生都对他很温柔,还会给他讲故事,送他好玩的东西,这让克里斯托很快心情就好了起来。
“我该叫你外公吗?”克里斯托头一次对来看自己却不说话,自顾自看书的老人搭话。
老人闭上眼,合上书,面无表情的看他:“不,你要叫我阿德莱特先生。”
“……好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老人不好惹。他在看什么书克里斯看不懂,他每天陪他待半个小时,却不是看书就是出门接电话。
外面关于克里斯托的消息很快就压了下去,没了后文之后,人们的记忆被新的内容填充,不再有人记得那个浑身是血的男孩。只有当晚的当事人偶尔还会和同僚提起,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没时间给予陌生人太多的关心。
老人带走了克里斯托,而克里斯托也不知道父亲去了哪里。
阿德莱特先生是一位富有而且有涵养的人物,他在法院提出克里斯托的父亲劳伦斯·安弗尔顿不能胜任克里斯托监护人的任务,并且带着律师和证据,将劳伦斯送进了监狱。但是他却没有伙同律师取走克里斯托的监护权,而只是在劳伦斯出狱前代为照看。
劳伦斯不仅面临□□,也面临巨额罚款。这笔罚款数额足以花掉他这些年来积攒的所有积蓄。同时他名下的其他财产也被暂时看管,由于居住的房子是劳伦斯长期租下来的,所以他必须向房主提供高额的违约金。
法庭上,劳伦斯的狡辩在证据面前苍白无力,最终他承认了自己长期虐待儿子的事实。克里斯托也出庭指证,其实在阿德莱特先生的推动下,这一切都像是走个过场。
他早就不满自己的女儿当年和这个男人私奔,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不代表他会认同劳伦斯诱骗她。他有很多孩子,私生子女众多,但只要流着阿德莱特家族的血,他就不能让他们随便在还没有成年的时候死掉。这是他的责任,也是家族存活至今的铁则。
克里斯托修养了一个月后,被老人用私人飞机送到了意大利。
“你的父亲因为对你的虐待行为被判处八年□□,也就是到你16岁。这段时间,我会照顾你,但是一旦他刑满出狱,你就要回去和他继续生活。”阿德莱特先生对克里斯托说道,“你能听懂我说的意思吗?”
里斯托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像两个灯泡似的,忽闪忽闪的看着阿德莱特。但老人却并没有因此有一丝动容,他只是板着脸,认真而严肃的看着男孩。
“……先生,我以后,还要和爸爸一起生活吗?”克里斯托的理解能力有限,他听到“□□”“八年”时,突然觉得开心和放松,但是后面又听到还有可能和劳伦斯一起生活,心脏瞬间一抽。
“是的,他有义务赡养你到18岁,”老人说道,“但是,如果你有能力拒绝,你可以拒绝和他一起生活。”
“先生,我怎么……才能有能力!”克里斯托急切的开口,“我不想和爸爸一起……”
“我会给你提供条件,但你自己要学会独立生存。”老人说道,“每个阿德莱特家的孩子都有很强的生存能力,你会活下去,但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就去自己得到。”
因为早就和这个私生女儿断了关系,此事若是不闹大,没有法院通知,他根本不会关心这个在小岛生活的孙子。
但他这里并不是好的去处,法瓦罗已经看上了这个孩子,他以后怎么阻止都没用。自己带他打了官司又不能随便将他送回福利院,只能先养着。
阿德莱特在米兰购置了一栋别墅,将克里斯托丢到了这里。因为他还小,所以又雇佣了一个夫人管理克里斯托的饮食起居。
贝巴托夫人也住在这个高档小区,她有三个孩子,平时不工作。她的家里是有名的寄宿家庭,每年夏天都会进进出出不少外国学生。得了钱之后,克里斯托的一日三餐就有了着落,但他仍然每天都得回那栋房子。外祖父阿德莱特先生说过,这栋房子是他名下的财产,他成年后就属于他,也是他留给孙子唯一的东西。
贝巴托夫人的丈夫常年在外工作,只往家里寄钱,她有二男一女三个孩子,都在米兰非常不错的私立学校念书。她虽然和克里斯托住在一个小区,但是却是在不同价位的位置。贝巴托夫人一家住在高档小区最便宜的那个区,是一群连体二层别墅中的一栋,而克里斯托的别墅却在位置更优越的上风口,独门独栋,有单独花园。
这栋房子对克里斯托来讲太大了,贝巴托夫人见了之后,内心一凛,觉得这么大一栋别墅足够住十几口人却只有一个八岁的孩子住,真是太浪费。
别墅里面很空,仅有的家具都是上任屋主留下的。这栋房子有好些年的历史了,曾经是阿德莱特家族某位先生情妇的居所。
克里斯托还在养伤的阶段,他还没有痊愈。贝巴托夫人想要举家搬入克里斯托的房子,她看向男孩的眼神开始不一样了。
对克里斯托来讲,则是更加孤独和寂寞。除了一日三餐要去贝巴托夫人家里解决以外,为他治疗的老师和看护人员很快就要离开,房子晚上只会剩下他一个。
转学报道的时候,阿德莱特先生又出现了一次。他换上了颜色较浅的大衣,像一位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牵着克里斯托去了学校。
养伤的时候,克里斯托跟着阿德莱特先生请来的老师学习意大利语。他的语言天赋不错,年龄小接受新东西很快,在痊愈后,小孩子间的日常对话基本没有问题了。
克里斯托以为来到陌生的国家是新的开始,但是他的不幸却没有结束。
法瓦罗来了。
“爸爸将你留在米兰就是为了让我照顾你,克里斯。”一天放学后,一身西装的法瓦罗开着车接到了克里斯托。
已经两个月没见,克里斯托对法瓦罗差点将他闷死的事情记忆犹新,见到他之后害怕的浑身发软,想要逃跑却一步都迈不出去。
法瓦罗是阿德莱特先生众多子女中他最喜欢的几位之一,年轻有为,性格沉稳,为人处世都是几个兄弟姐妹中的楷模。
“我的业余爱好是摄影,”体谅小男孩意大利语不熟,法瓦罗从容不迫的用葡萄牙语和他聊天,“你知道摄影吗?克里斯?就是拍照片。”
克里斯缩在位置上,旁边的法瓦罗看着他垂下的小脸,忍不住伸手又摸又捏。他比三个月前看起来不是那么瘦了,应该吃了不少好的养了起来。
法瓦罗更加喜欢他,克里斯托骨瘦如柴的时候,他觉得他就像小老鼠,很想掐死他。但是现在他可爱的多了,正是自己最喜欢的那样。
“大人和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能不回答。”见克里斯托缩着肩膀,法瓦罗掐着他的小脸抬起来,“别怕,克里斯,我不会打你的。”
这孩子很像他那个早死的便宜妹妹,长得又软又可爱。
克里斯托只感觉男人的大手不停的在他的脊背抚摸,摸来摸去,甚至掀开他的衣服,直接接触他的皮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被这慢条斯理的节奏弄得瑟瑟发抖。
他会掐着自己的脖子吗?
他会捂着他的口鼻,就像那天那样,把他闷死吗?
克里斯托很害怕,他垂着头也被法瓦罗强行抬起来,看着这个男人。
他五官英俊好看,让克里斯托有种没来由的亲切感。
“今天我接你回家,克里斯。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法瓦罗杨着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他伸出双手,将男孩抱了起来,放在腿上。
克里斯托一直在抖,感觉被人抓住了,就四肢挣扎着想要逃跑。他想尽一切办法想从法瓦罗的怀里爬出去,却又抵不过对方的力量。
法瓦罗把他压在腿上,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克里斯托的前胸。
“叔叔……我错了……不要闷死我……”克里斯托感觉那双手离自己的脖子很近,它们又巨大,又粗糙,而且滚烫,就像两个大钳子一样,随时都能卡主他的脖子。
他觉得他屁股后面压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紧紧的顶着他的股间。克里斯托越发恐惧,双腿撑着车的座椅下面。
“不要乱动,克里斯。”法瓦罗扣住他的嘴,“乖孩子,别动。再动的话,叔叔就不客气了。”
随着他的声音,克里斯托觉得他身后的胸口如雷震动。法瓦罗慢条斯理的说话,却并不温情。克里斯托吓得不敢再动,只觉得身后顶着自己的硬东西越来越让人没法忽视。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顶着自己?是枪吗?
他会开枪打死我吗
轿车驶入花园,克里斯托的目光被外面的喷泉池吸引。
法瓦罗的神色晦暗不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胯间的股起,抿着嘴,思考如何处理。
这个孩子太可爱了,他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