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克里斯托惴惴不安一直持续到车停下来,法瓦罗披着长外套遮掩下·体,好似全然不在意的抱着克里斯托下了车。
“今天给克里斯一个惊喜,”法瓦罗重复道。
诺科的身影出现在克里斯托的视野中,他惊讶的看着克里斯托,看到他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还要精神许多,露出笑容迎了上来。
“嘿,克里斯,我来看你了。”诺科朝着克里斯托招手。
“诺科!”克里斯不可置信的开口,“诺科你怎么在这?”
“你的叔叔邀请我来的!他说将来他能让我到意大利踢球!”诺科看着被抱着的克里斯神色古怪了一下,又很快恢复平静,“他说我要是能好好表现,等过两年我长大了就能进一线队!”
“惊喜吗克里斯”法瓦罗凑到他耳边,差点忍不住亲他一口,“你的好朋友以后能经常来看你,你高兴吗”
克里斯托一下子反应过来法瓦罗口中的惊喜是什么,他对他的敌意立刻消失,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一片。
能见到诺科,让他几个月来的郁郁寡欢一扫而空。
法瓦罗把孩子放下,看着瘦小的克里斯托朝另一边个子更高的少年扑了过去,眯起眼睛打量着克里斯托的一举一动。
“妈妈得知我要来意大利还不放心,偏要跟来,但是我还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她忙不过来。”诺科说道,“一段时间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变矮了?克里斯托”
“没有,我长高了!”克里斯托蹦着脚,“是你变得更高了诺科!你为什么变得这么高了?”
整整有半年多未见,克里斯托觉得诺科变化很大。他看起来更黑了,也更高了。双眼还是那么炯炯有神,但胳膊肩膀都变得更硬。
他也想赶紧长高,变得更结实,就像诺科一样。
“不知道,大概是食堂的营养餐我每天都喝很多牛奶,老师说多跑步也能长高。”诺科和克里斯托不知不觉就在法瓦罗的别墅里逛了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屋子。宽阔,巨大,华丽,在诺科眼里这里俨然就像城堡。
来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克里斯托居然有个这么有钱的叔叔,仔细回想,在老家克里斯托住的房子也是单独一栋。
“你这是因祸得福啊,克里斯。”诺科喃喃自语,“这么大的房子,我只在电视剧里见过啊!你这个叔叔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提起法瓦罗,克里斯托僵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说他是妈妈的哥哥,但是我之前只在医院见过他一次。”克里斯托压低了声音,“他……他不是好人……”
诺科看着克里斯托,又看向不远处正在和人打电话的法瓦罗,有些莫名其妙。
“不,阿德莱特先生是好人,他是好多球队的大股东!”诺科说着自己知道的信息,“克里斯托,你居然有这么厉害的舅舅!你要抓紧这个机会,将来说不定我们就在一支球队踢球了!”
“他……我真的不熟悉他,他还想……”克里斯托欲言又止。
曾经父亲的殴打他都选择隐瞒,是因为父亲叫他不要随便说话,四处宣扬,否则就会遭受更狠毒的暴打。同时诺科会因为他受伤而格外关心他,还会偷偷拿母亲的酒精棉球帮他伤口消毒,是以受伤挨打对克里斯托来讲,也是吸引诺科的一个方式。
“怎么了?克里斯”诺科看着克里斯托扭扭捏捏,心想一段时间不见看起来白胖不少的克里斯托怎么更像个女孩子一样了,有点不开心。
“他……没什么。”克里斯托想了一下,觉得过去这么久的事情说出来诺科大概不会相信。他跟诺科说法瓦罗曾经想闷死他,诺科一定会反驳。
诺科对这座庄园十分好奇,在他眼里,法瓦罗比劳伦斯更像克里斯托的父亲。但是他还是表现的十分谨慎,只敢在大厅转一转,旁敲侧击的询问克里斯托有关法瓦罗的事。
克里斯托对法瓦罗的事一问三不知,他看到诺科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要是突然有个叔叔冒出来说是我妈妈的哥哥,还这么有钱就好了。”诺科对克里斯托说道,“我真羡慕你,克里斯托。”
他从小穷惯了,到里斯本踢球大概是他离家以来吃的最饱的一段时间。可刚到俱乐部,教练就说每个月都有测试,无论是足球还是学业,每次都要记分,如果连续三个月都有不及格,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走人,花了好大力气才去里斯本,却发现曾经最优秀的自己到了里斯本竞技的青训营里立刻垫底。
“要是我总能和你一样无忧无虑就好了,克里斯托。”诺科虽然还小,但是对于大人间的人情世故都有了解,他很清楚留在一支球队不仅仅是需要实力,还需要关系。
克里斯托听不懂诺科的言外之意,实际上他们没见的这段日子他过得一点也不好。
法瓦罗叫来了佣人,领着克里斯托和诺科去了房间休息。他今天晚上将举办一个晚宴,目的是为了庆祝女儿18岁生日。
“爸爸,您没跟我说克里斯托的事,祖父让我去接他,我去了就说您已经把他带走了”法瓦罗的大女儿芬蒂接到电话后,有些不满。
祖父让她好好照顾这个弟弟,他年龄还很小,而自己的父亲又是有着让人难以启齿的怪性癖的男人,所以祖父一提,芬蒂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父亲除了性癖让人接受不了,别的地方都没有大问题。阿德莱特家族子女众多,父亲不是祖父最器重的继承人,但他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所以关于父亲的变态嗜好,家里人只能适当隐瞒。
但他对谁下手都能兜住,可对自己妹妹的儿子动手祖父肯定不允许。看到克里斯托的照片后,芬蒂就明白,这是父亲最喜欢的那种羊羔一般的小男孩。无辜的蓝色大眼睛,白皙干净的肌肤,软软的金棕色碎发,还有总是看起来不太开心的忧郁神情,无不惹人怜爱。
“是你迟到了,宝贝,如果等你来了再接他,说不定就被人拐走了。”法瓦罗语气轻快。
芬蒂听得出话筒里溢满了罕见的愉悦,就一阵脊背发寒。她和父亲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很多时候只是觉得是个长辈,却没有给她过父爱。母亲因为受不了父亲的癖好和他离婚,她一般都和母亲一起生活。法瓦罗除了不对自己的儿子下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男孩。
这种变态就该进监狱。对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硬起来,真是太恶心了。可偏偏这样的人居然是她的父亲。
芬蒂心里腹诽着,嘴上却软化了:“好吧,是我不注意。但是爸爸,克里斯托毕竟也是姑姑的孩子。”
父亲是个变态,但可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而且他能忍又能克制,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除非把这个孩子变成父亲不喜欢的那种类型。
一路上芬蒂都在绞尽脑汁的仔细思考怎么完成祖父给她的任务,今天过后她就成年了,开始和父亲争夺阿德莱特家族的财产,祖父是她最重要的倚仗,她必须要讨好他。祖父一脉在阿德莱特家族中如今占有的地位是最高的,他的每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子女都有最终掌管整个家族的可能性。老实说,克里斯托也是她的竞争对手之一,但她有办法让这个孩子从小就失去竞争优势。
远在英国的弟弟也专门回到意大利参加她的生日宴会,芬蒂为了保护他一般也是不让弟弟和父亲总在一起。不过巴德斯已经16岁,长成大男孩,不再是父亲“狩猎”的对象,所以这次生日宴会父亲派人去接他芬蒂也没有阻止。
祖父的意思是随便庆祝一下就可以,他当天有事在美国,没法到场,托人送了相当于一架中东油井金额的黑卡给她。
法瓦罗抱着衣服找到克里斯托,要给他亲自换衣服。诺科觉得自己算是克里斯托半个哥哥,又想在法瓦罗面前表现好,所以主动上前表示可以帮忙。
“怎么能麻烦先生呢?克里斯托自己可以的,我愿意帮他。”诺科激动的面色潮红。
拿着衣物的男人微微蹙眉,似笑非笑。他沉默了一会,将衣服放下,说道:“那么你们换了衣服就下楼。”
克里斯托从头到尾都避开法瓦罗的眼睛,直到男人要走了才开口:“谢,谢谢叔叔。”
“怎么办,我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诺科激动的语无伦次。他翻看着两套衣服的面料,看着上面还没有剪掉标牌,手一抖就把衣服掉到地上。
克里斯托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开始换衣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转着身子,一道道新老交替的疤痕让他看起来十分狼狈。
芬蒂的生日宴会使得这座庄园挤满了各界名流,她到场先是去找克里斯托的身影,很快就看到一个穿着小西装歪歪扭扭的男孩。
他的皮肤很白净,虽然肤色偏白但是却没有雀斑和豆豆,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
“克里斯托,你等会不要离我太远。爸爸叫你你不要过去。”芬蒂蹲下,捏捏他软绵绵的小脸蛋。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觉得眼前的男孩就是个大麻烦,她本来自己就有一堆事要忙了,哪有时间关心他的身心健康
芬蒂一抬头,看到他身后跟了一个少年,个子更高,皮肤黝黑,剃的是寸板头。
“克里斯托,他是谁”芬蒂问道。
“我的朋友……姐姐。他叫诺科,他在里斯本踢球。”
诺科听不懂意大利语,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眼睛都直了。前凸后翘肌肤雪白,发如乌木眸如星辰,一身红色的抹胸小礼服衬得她艳若娇花,气质高雅。
这是他活到这么大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她比那些电影女星还要好看,诺科回想起青训营疯传的黄色书刊,里面搔首弄姿的女人全都被她秒成了渣渣。
但是少女并没理他,她没有笑,抿着嘴面无表情和克里斯托说了什么,就像是打量货物一样对着诺科上下扫视。
这个一看就是穷鬼的小子看她看的双眼发直,而且还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胸,即使对方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也让芬蒂很不开心。
但是看着他,芬蒂突然觉得,或许把克里斯托送到寄宿学校会更安全。但这么小的小孩住寄宿学校……芬蒂读过寄宿学校,还是女子高中,她很清楚隔壁几所公学只招收11岁以上的孩子,更何况克里斯托没有进去的资格。
但是她能把他弄进去,父亲就有办法把他弄出来,治标不治本。
看向诺科,芬蒂清楚这个穷酸的野孩子绝对不是父亲喜欢的类型。
芬蒂觉得如果把克里斯托送去踢足球,然后变成一个满身泥土脏兮兮的野孩子,说不定就能让父亲讨厌他。
可是万一父亲不愿意呢?把他送进去,但是父亲又把他接走了呢?她马上要去英国念大学,弟弟巴德斯参加完她的生日宴会也要回英国,克里斯托一个人在意大利,就是羊入虎口。
法瓦罗和芬蒂是宴会的主角,所有人都来找他们攀谈。他去哪都抓着克里斯托,逢人就介绍这是他妹妹的孩子,十足亲切。
他抱着他的样子就像个慈祥的老父亲。
诺科不敢到处乱走,这里面他谁也不认识。法瓦罗的助理带着他在不起眼的角落吃东西,等待宴会的结束。
盯着克里斯托,看着他被法瓦罗牵着却时不时的朝自己看,还是那副软弱好欺负的样子,诺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他运气好,居然有这么好的舅舅和家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还表现的这么不开心,自己真想跟他换换。
法瓦罗拿了馋了药的饮料,递给克里斯托。他温柔的看着他,手来回的在他的后颈上抚摸。
芬蒂看了一阵恶寒,走过来隔开法瓦罗的手。
“爸爸,你太明显了。”芬蒂小声说道,“你吓到他了。”
“我还以为你会气势汹汹的跟我说要把他带到英国去。”法瓦罗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这个出挑的女儿。
“我才没有时间,但是祖父说了……你不能这样。”她拨了拨克里斯托,把他拨到身后。
“你想多了,他是个多惹人怜爱的孩子,我怎么会把他当成那些普通男孩看待呢?”法瓦罗对女儿的暗示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他的两个孩子从小就跟着母亲长大,早早的进入寄宿学校,有时候表现的更像客气的陌生人。
克里斯托自顾自的喝果汁,他喝完后,踮起脚尖把杯子放在桌上。
法瓦罗目不斜视,余光却牢牢的锁定克里斯托。本能的,克里斯托哆嗦了一下。
芬蒂的那个弟弟终于赶到了庄园,众人的视线被法瓦罗唯一的儿子吸引。
克里斯托打了个哈欠,他刚才喝了被法瓦罗下药的果汁,很快就困意上涌。
芬蒂注意到克里斯托困了,她又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半了。小孩子困得早,宴会又吃饱了,估计是要睡觉了。
“巴德斯,父亲叫你。”芬蒂立刻开口转移法瓦罗的注意力。
法瓦罗没有阻止,被姐姐叫来的巴德斯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吃上两口饭,被一群大人围着问东问西,正想脱身,立刻打了招呼就过来。
巴德斯念的公学是祖父和父亲的母校,他天资聪颖,成绩优异,而且得了优秀的遗传基因,长得也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法瓦罗和前妻都很喜欢这个儿子,为了他,法瓦罗尽量做一个好父亲,从来没在巴德斯面前表现出过自己的性嗜好。
纵使姐弟俩关系好,芬蒂看到父亲对弟弟的重视,加上母亲的警告,一直以来都没敢告诉巴德斯父亲的事。
法瓦罗领着女儿和巴德斯聊天。父子俩半年多没见面,法瓦罗有点想他。
克里斯托晕晕乎乎,马上就要睡过去。管家安排了两间房,将克里斯托与诺科隔开。
克里斯托睡过去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浑身又酸又沉,陷入柔软的床铺里,就像被一团暖流包围,非常舒服。
他时而梦见c罗的书,时而梦见自己在丰沙尔的小屋,时而又听到法瓦罗声音低沉的跟他说,他喜欢摄影。
他本能的觉得法瓦罗不是好人,但是他又觉得自己误会他了。他将他带到这里,还请诺科陪他玩,让他穿上好看的衣服,叫他“乖孩子”。
劳伦斯从来都只会叫他小畜生。
一觉醒来,克里斯托觉得胸口凉凉的。他动了动身子,忽然觉得屁股后面有点湿漉漉的,像是蹭了脏东西。
他从床上爬起来,费劲的推开卫生间的门,爬上凳子洗脸刷牙。
他看到自己身上有红色的斑点,好像被虫子咬过似的。
克里斯托摸着身上的红点,不痒也不疼。大腿中间也有,脚背上也有,活像是生病长了斑。
他无意间碰到自己的小弟弟,突然感到下面有针扎般的刺痛。尿尿的时候,更疼了,像是火烧一样,他盯着腿间的小玩意仔细一看,那上面好似磨破了皮。
克里斯托夹着腿,疼的有点想哭,未知的恐惧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