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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香格里拉所在之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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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炎熱的夏日午後,陽光穿透樹的綠傘灑滿大地,小販們的攤子大都擺設好,叫賣了好幾回。木頭的尖頂下方是紅與藍混搭的布條,小雜貨,以及揉入迷迭香的烤餅。顧客們在格子花紋的桌巾之上舀著刨冰,你一口我一口,抹茶冰屑加進蜜紅豆是多麼對味。

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火辣辣的大太陽之下,唯二人比肩前行。羽衣子一會兒說要去這家店看看,一會兒又要去那一家逛,逛了半天卻找不到滿意的貨色。福本的腿都快抽筋了,羽衣子還不願讓他休息,這市集到底有什麼魔力,能使挑剔的羽衣子駐足於此。他順手拿起竹籃中的香包,紅色小魚縫上鈕扣眼,家裡已經很多,他便又放回竹籃。一路上他們又看到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可都不能買,這年頭漁獲欠收,得要共體時艱。

吉倉第二大的市集也沒什麼嘛。福本跟羽衣子抱怨,走了這麼多路都沒有一間像樣的店,而羽衣子一句話都不說。逆著光一直走,紫藤花的棚架前面,羽衣子輕輕訴著心裡的話。「對不起,大鯢,以後我們不會再有一起出遊的機會了。」

「連妳也這樣......」

「我必須離開你了。『八方聯盟』的眾人還等著我回去呢。特別是右津。」南風拂過花叢,揚起紫藤的枝條。穿著黃綠色的和服的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呀......」影像模糊之前,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不要哭啊,會把臉都哭花的,誰來借她一張衛生紙擦眼淚,誰來啊!如果可以,他多想抱抱她。

福本從此類的夢中夢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舖上,有人替他蓋了棉被,他沒著涼真是個奇蹟。箱型吊燈在他的頭頂放光明,蚊蟲嗡嗡作響,一睜眼就看見小沙彌守候著。「你起床啦。」沙彌說道。「不過也才睡了二十分鐘而已,睡眠品質還真差。」不用你管。福本的火氣上來了。好啦好啦,你也算是做了個美夢,來,把呼吸調整好。

你這傢伙!福本氣得從床上彈起來,又「啊」的慘叫了一聲,好不容易風平浪靜了的傷口被他這麼一搞就裂開了,轉眼肚子的紗布染上一片腥紅。小沙彌拆了紗布,以毛巾沾熱水擦拭血痕,敷了新藥後幫他圍了一圈繃帶。「就叫你別亂動了吧。」

把人重傷又偏要替人照護傷口,真不知道你們是假好心還是想拐走我。福本急著跨出被窩,沙彌將他壓回被子裡。非常時期要用非常手段嘛。沙彌一面給他倒水一面說。福本身後尚有幾個搬運工忙著收拾布景,木屋拆成木片,木片被捆做好幾卷裝進儲藏室,藍天白雲也是,攝影機跟大燈也收進袋子。「這一切都是為了確認你的記憶。履歷可以偽造,但記憶是你活在這世上的最好的證明。」攝影棚徹底消失之後,沙彌擦乾他額頭的冷汗,如此說道。

嘁。竟然監視別人的夢,我被你們害慘到這個地步還不夠嗎。小沙彌晃了晃食指,你剛剛的行為、說過的夢話,那些不明所以的怪聲,我都用螢幕錄下來了,你就老實點吧。「對了,阿左呢,他到哪裡去了?」福本一想起夥計,隨即問小沙彌。「什麼阿左啊?」沙彌不解。「左井廣利啊,他是跟我一起被你們抓進來的。」他一早就上刑場了,現在我的那群助手可能打得他只剩半條命。小沙彌以閒話家常的語氣轉述道。「不過他留了訊息給你。」他說。

福本聽了馬上掀開棉被,說快讓他過目,小沙彌只好牽他去一間飯廳,飯廳的長桌上擺著一雪紡紗製的束口袋,及一張對折的紙條。袋口有藍色緞帶的蝴蝶結,裏頭裝了五塊鮪魚糖。他什麼時候買的,都沒跟我說。福本攤紙條的手正發抖。上面寫著:親愛的人質、大財團未來的繼承人,我的朋友福本若里志,抱歉無法如期把你帶到火鴉老大的身邊,我希望在我死去之前,滿足你小小的心願,請將這視為我對綁架你的事的一點賠禮。阿左敬上。

「帶我去找他,」福本自褲袋裡抽出他從魚尾村買來的一整包糖。「我要把這個拿給他。」拿一大包跟他換五小塊糖,我該說你是重信義的人嗎。沙彌苦笑,他正驚訝於福本的決心。反正也得讓老方丈見福本一面,不如現在就啟程。

「麻煩你了。」福本又行了個鞠躬禮,沙彌說他多禮了,也跟他敬禮,他倆便一同前往「南河原寺」的正殿,此亦為組織的行政中樞。

南河原寺坐落於市區南面的蓮座山脈,與吉倉市遙相對望,其幅員廣大,共有十一個副殿,五間格鬥場,兩間膳房及一個大殿。昔日山裡的居民為減輕家計,生了幾胎就將幾個孩子送至那兒出家,由住持與師兄們扶養長大。早上六點和傍晚五點各打一次鐘,期間誦經、灑掃庭院、化緣,或聽住持講解經文,師兄弟互相扶持過這山居歲月,一直到弟子成年方可還俗,但大多數的人會繼續留著服務晚輩。

如今正值盥洗時間,走廊上盡是同門的師兄弟進進出出,少年僧人都提著洗臉盆,脖子上掛條浴巾晃過去,小沙彌一見到他們便熱絡,那人雖高他一顆頭,話題的主導人卻都是他,兩人聊的好不盡興。一小僧經過,問福本是不是來投靠方丈的,福本忙搖頭加揮手,各種肢體語言讓小僧知難而退。他可不想一頭秀髮被理個精光。

新進的師弟們都一一就寢了,寺裡近來狀況欠佳,師父忙著和地主談判,你也知道捐款箱已見底,憑我們的能力是繳不出租金的。那名同僚對小沙彌嘆息道。為什麼不早點講。你的個性太衝,我怕你闖進會議室,屆時地租可能談不攏才沒說。對了,這個鍋蓋頭的傢伙是誰。也沒等他們兩個反應過來,福本就站直了報上名號。「福本若里志,今日特來......面見住持!」同僚被嚇了一跳。山腳下的人都這樣嗎。沙彌用手肘頂了一下福本的胸膛,喂喂,你熱情過頭啦。

一行人沿著走廊走,又遇見幾名沙彌熟識的人,都一一打過招呼後,他們才來到老師父接洽客人的地方。「不好意思打擾了!」小沙彌「砰」的一聲把門推開,那同僚嚇壞了,在他背後指指點點,遂又躲到人陣內不插手這事了。

他自顧自走進門,福本跟著他走,這會議室還算寬敞,木頭天花板有些年代,紫羅蘭色的牆四四方方的,小茶几外圍一排黑沙發,沙彌的師父正與大地主客套,他一來師父就滿腹怒火。「嘉雲!不是叫你要先敲門嗎!」「好歹我也是當家,為何不提前告知我地主要來?師父您每次都自己擔著!」沙彌為師父抱不平,南河原寺幾個月來遭到黑幫人士騷擾,還被恐嚇還不出錢就見一個和尚打一個,整間廟鬧得滿城風雨,大家都睡不好。

沙發上的那人儀表堂堂,戴一副黑框的圓眼鏡,頭髮右分,蓄著兩根長長的八字鬍,做紳士打扮。「這不是與那原叔叔嗎。」沙彌頓時不氣了。男人的名字叫做與那原高介,是個出手闊綽的富少爺,他們家掌控了這座山頭近一半的勢力。由於經常來收地租,南河原寺的每個人都與他有很好的交情,老朋友一場,一捐就捐個幾十萬,沙彌的師父不管如何都要留住這位客人。

「繳不出錢的話也沒關係,要不我們暫緩吧。」與那原的一句話令老師父震驚不已。這怎麼行呢,都一年了還沒讓您收到半毛錢,老衲過意不去啊。沒事沒事,一點小錢罷了,當前的家產就足夠我吃好穿好的了,我只是來履行祖上交付我的工作。與那原臉上掛了個陽光般的笑容。「還是與那原先生好說話。」老師父笑了。說實在的,您也知道管控尼姑庵那塊地的不是什麼好人,他們佔地為王又要求我們付雙倍租金,我們無力還債,而他們隨時會攻打我們,我們坐困愁城。蒼天啊!那可是暴力討債集團哪!天要亡我南河原寺,在劫難逃哇!他哭哭啼啼地找與那原搬救兵。

師父一哭,那怕是神仙也要動情。沙彌手扶額頭,他不忍看這齣鬧劇在他眼前上演。福本跟著摀眼睛,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就照著他做吧。「好啦好啦,不然我先替你們墊這回的地租,要多少錢儘管開口,這個忙我是幫定了。」與那原說完把一疊鈔票甩在茶几上。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沙彌一張一張地數,大夥的心臟也一張一張的上下跳動。兩千六百五十萬,數完了。乍一聽這大數目,全部人的心跳差點停止。這些錢就當作是做功德吧,有益無害。與那原補上一句。老師父將錢藏到袍子裡,呵呵地傻笑。有您鼎力相助,我們就不必愁那幫惡霸侵門踏戶了。

兩人又吃了幾塊市售的果醬餅乾,喝了幾口苦茶,老師父請與那原以後仍要多多關照南河原寺,與那原答說這是他該盡的責任。「嘉雲長這麼大啦。敢問大師,他還是那個愛看書的小夥子吧?」沙彌聽到了忙說沒有,待會與那原破費送他一本書,他推也推不掉。

叔叔太久沒見你啦,快給叔叔抱一下。與那原將沙彌舉高,到了制高點又急遽下降,上,下,上,下,活像在逗小孩兒。哎呀,你變重啦,都有聽叔叔的話乖乖吃飯,這袋玩具送你。與那原放下小沙彌,拿了個裝滿玩具的布袋,有小鴨、小皮球和汽車模型、一尊機器人及數十種類的小東西。叔叔,我已經不玩了。沙彌推辭道。哈哈,那就分你的師弟妹玩吧,他們真玩起來比你還瘋狂。

「嘉雲天賦異稟,今年初才出任南河原寺的禪師呢。」

「真的嗎?小小年紀便能統御整間廟,我在他這個歲數還吵著要喝奶,唉唉,太沒用啦。」

「您說笑了。目前仍是由我打理寺廟,嘉雲很多事情要學,我再慢慢教他。喝茶吧,再說嘉雲又要害臊了。」

「師父、與那原叔叔,你們一直誇我,我都不曉得要把臉擺在哪兒了。」

三個人喫著小茶聊著天,快活的人生想必就是如此。福本覺得自己離他們好遠好遠,他想起鮨造跟他的好日子,去年的夏夜他倆還能啃著瓜仰望星空,看著勇猛的雄鷲飛過銀河。天蠍的心臟暗紅中帶一絲微光,對他而言是最神秘的星,鮨造老是問他心宿二為什麼是紅色的,他常說,那還不簡單,這是因為......。

他猛然發現他不記得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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