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岳庆使遭袭茅岭沟，徐连山命丧小岳庄（1 / 2）

第七章、岳庆使遭袭茅岭沟，徐连山命丧小岳庄

一

话接前回，这几天山寨里发生的事让贾宗轩警觉了，他发现外边好像有什么人注意他。他灵机一动吹灭了灯，开开门急匆匆走了出来。

我二叔在后边悄悄跟着贾宗轩，我二叔想这一回我一定要跟着你看看你到底干什么，我就不信你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贾宗轩从青龙顶躲过几拨巡逻的人员，下得山来。在半山腰往南一拐又走了约一袋烟工夫来到一棵古柏下，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接着蹲下身去，看不清楚他鬼鬼祟祟在干什么，不一会他猛地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往回走。

我二叔差一点被他发现，急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边。贾宗轩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想看清跟他的人。贾宗轩从身影一晃他料定是我二叔，他也不想点破这层窗户纸，就急急忙忙回去了。

看见贾宗轩走了，我二叔来到古柏下蹲下身来摸了一会，摸到一个小树洞，把手伸了进去，摸到一个小竹管。我二叔把小竹管揣进兜里，看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就回来了。

我二叔来到山上自己的房间点上灯，从身上掏出竹管，只见竹管里赛了一张用油纸包着的纸条。打开纸条，只见上边写了这么一句话：“枉费心机空费力，雪消春水一场空。”我二叔虽说没上几天学就停止了学业，可是他不甘心坚持自学，在农闲时他也看了不少。我二叔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句话，他知道贾宗轩是劝跟踪他的人，他是好人，不要把劲用错了地方。

我二叔觉得贾宗轩说不定发现了自己，因此才故意写那么两句话对自己进行衷告。因此，他把纸条烧了，把那个小竹管朝门后的垃圾上一丢躺在床上思索起来。贾宗轩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难道真像我四叔跟他说的：“贾宗轩不是个坏人。”是自己错怪了他吗？

二

一天晚上我二叔他一个人来到贾宗轩门口，我二叔对两个站岗的摆摆手让他们不要声张。他一个人走上台阶，伸手一推门，里边没有上闩门开了。我二叔迈步走了进去，我二叔发现贾宗轩睡得正酣。我二叔从直觉上觉得他越来越不像自己的七弟，对他也就失去了耐心。他想现在正是自己报仇的大好时机，他走到床前伸出双手准备卡住喉咙把贾宗轩掐死。

突然，院外想起了脚步声。只听到徐连山说：“老四，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我二叔知道自己不能再动手了，他灵机一动推了推贾宗轩说：“四弟，起来陪哥喝两盅！”

贾宗轩眼一睁，醒了。他说：“三哥，你来了。”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候，徐连山也从外边走了进来。徐连山一看我二叔也在这里，他问：“老三，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二叔说：“我这不是正在喊咱兄弟吗？晚上睡不着觉，想喊他喝两盅。”

徐连山笑笑说：“那好，我也正有此意，走喝两盅。”

望着正在穿衣服的贾宗轩，我二叔心里边恨徐连山来的不是时候，如果你再晚来那么一会，我就送他上西天了。现在他只好把戏继续演下去了，他陪着徐连山和贾宗轩出去喝酒不表。

三

一天上午，徐连山感觉到我二叔和贾宗轩的矛盾越来越大，为了缓解他俩的矛盾他对着山寨里老哥几个说：“在青龙顶山南边有一处瀑布，这个瀑布不仅飞流直下三千尺，而且水温也高。人们在山下常常去洗热水澡，据说水里边含有什么好东西还能治皮肤病呢？人们在山上引山泉水到一个大的石头砌的池子里，还在那里修建了一个凉亭。咱们到那里洗洗澡，放松放松。”

贾宗轩说：“改日吧，今天我还有事。”

徐连山说：“不行，今天都得去。”崔有才说：“既然老四有事，洗个澡能解决什么问题。改日，改日吧！”

徐连山说：“别扯淡了，今天是农历初九。咱们弟兄四个今天洗个澡，洗掉晦气，团结一心。希望今年咱们山寨红红火火。”

我二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他看着徐连山瞪着的眼睛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崔有才一看大当家的下定了决心，就改口说：“大当家的说得对，团结一心，红红火火。走，咱们一块儿洗澡去！”

不一会他们来到山上温泉旁，徐连山和崔有才两个人先脱下衣服跳了下去。贾宗轩也跟着脱下衣裤跳下池里，我二叔看了看贾宗轩腿上光蔫蔫的没有娘说的什么疮疤，屁股上也没有什么黑痣。他现在可以断定贾宗轩肯定不是自己的兄弟，他知道兵荒马乱的年月丢个孩子不稀罕，那个时候像兄弟这样的银锁也有的是，不过奇怪的是怎么这么巧他也有同样的半块银锁？既然他不是自己的兄弟，他想起了死去的舅母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他正在发愣，徐连山说：“你又不是个娘们，怎么扭扭捏捏的。快点，你快过来我有话要说。”

我二叔赶紧脱掉衣服跳进池里，他来到他们几个身旁问：“大哥，有什么话说吧？”

徐连山说：“别看咱们穿着衣服人模狗样的，可一脱光衣服都是那么个熊样，臭皮囊子一个。咱们弟兄四个，有什么话就直说，有什么事也不要藏着掖着。老三，去年冬天老四慌乱中开枪使你的舅母过早的离开了人世。想起这件事，咱哥们儿心里就十分难过！老四你说呢？”

贾宗轩过来拉住我二叔的手说：“三哥，我父母死得早，我知道失去亲人的滋味。三哥的舅母，也是我的舅母。既然是我打死了舅母，要我死我就死，只要三哥能出气就行？”

徐连山走到水边，从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他转身来到我二叔身边，把枪递给我二叔，说：“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把他崩了！”

我二叔看着贾宗轩诚恳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慢慢被滋生地理智所控制。他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已经了解到咱们生活的不易。了解到咱们都是些讲义气，风风火火干事的人。四弟开枪时，他不知道那是我的舅母。虽说我有气，可是把他打死了我舅母也不能复活了，你让我怎么办？”

崔有才笑笑说：“三弟，杀人不过头点地。我看这样，以后你有什么事让四弟多帮帮你，这件事我看就算了？”

徐连山看着我二叔说：“咱们都是弟兄，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有必要把两个人的关系弄成仇人似的！”

我二叔从小受我奶奶的影响比较大，我奶奶有什么事好求观音菩萨帮忙。上午哥几个的谈话对我二叔触动很大，报仇吧贾宗轩把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自己还咋好去报仇？不报仇吧，他又有点不甘心。洗过澡，午后我二叔一个人悠达达来到青龙顶观音庙里，他来到菩萨神像前跪倒在地。他说：“菩萨，俺妗的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您给我指条明路吧？”菩萨对我二叔的问话没有吭声，她慈祥地看着我二叔。我二叔又问道：“菩萨，你不吭声就是不同意我报仇了？”菩萨还是没有回答。实际上我二叔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原谅贾宗轩了，不然的话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向菩萨祈祷。我二叔看着菩萨慈祥的面容，他自言自语说：“既然菩萨不让我给舅母报仇了，那就算了……”

我二叔站起身来，给菩萨又作了个揖，然后转身慢慢地离开了观音庙。

这天晚上我二叔来到了贾宗轩的屋里，他想和贾宗轩谈谈解开心里的疙瘩。我二叔从贾宗轩的银锁说起，他问：“四弟，你那把银锁是咋回事？”

贾宗轩也不隐瞒，他说：“上次我没有给你交实底，俺爹临死时他给我说了银锁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小吴庄村的。俺爹名叫贾爱良，因为我母亲年轻轻的就患了重病，为了治病借村里吴凡利财主家很多钱。在我三岁那年，俺娘离开了我。俺爹还不起借吴财主人家的钱，吴财主扬言要把我卖了还债。一天晚上，俺爹带着我悄悄离开了小吴庄村。俺爷俩以讨饭为生，一天晚上下雨住在北岗乡的一座破庙里。说来也巧，俺们村吴迪老人领着一个据说叫大山和我同龄的小孩躲雨也住在这个破庙里。我们两个玩耍时大山让我玩他的长命锁，等我睡觉后我爹把长命锁还给了大山。半夜里突然枪声大作，枪声由远及近。俺爹和吴迪老人慌慌张张各带着自己的孩子，逃离了破庙。”

我二叔问：“后来呢？”

“第二天醒来后，我先是不愿跟我父亲离开老家，后来我一摸身上没有我喜欢的那半块银锁。我拼命哭闹，父亲没法，就偷偷买了快同样的银锁锯了一半交给了我。”

我二叔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似有所悟说：“哦，原来如此。”

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

四

徐连山有个习惯，每年都去小岳庄看戏，他喜欢与民同乐。小岳庄位于青龙山山脚下，属于一个盆地被大山环绕。每年的农历二月十三，十四，十五小岳庄都要唱三天大戏，小岳庄的人唱戏不忘山上罩住他们的人徐连山。今年也不例外，小岳庄的人不仅给山上送来了粮食，猪和鸡鸭鹅等。他们除了到山上烧香求福外，还专门派人来请徐连山去看戏。

二月十五是岳家老祖爷岳飞的生日，徐连山想除了卖国贼汪精卫说什么：“岳飞是军阀，秦桧是忠良！”谁还会说这种屁话。徐连山非常敬重岳飞的为人，再加上小岳庄今年几个年长的人亲自来请，那有不去的道理。还有小岳庄在大山内，通往小岳庄的山口地形险要，除了大扫荡鬼子和皇协军怕吃亏很少进山。因此，徐连山决定今年十三去小岳庄看戏。由于兵荒马乱，山寨的人都不想让他去，这不，哥几个正在聚义大厅里商议这件事。只听徐连山说：“老百姓是咱的衣食父母，小岳庄就在咱们的家门前。乡亲们请我去看戏是给咱们脸，你们说说咱那有不去的道理？”

贾宗轩劝徐连山说：“大哥今年不比从前，咱们劫了几次鬼子的粮草，小鬼子恐怕不会放过咱。”

徐连山笑笑说：“担心是对的，小日本来咱们这里也不是初来咋到，已经有好几年了，是不是？我不是每年照样看戏去，他能把老子怎么样？”

我二叔也说：“大哥，小心没大错。”

崔有才知道徐连山的脾气，你越不叫他去，他偏要去。因此他说：“大哥，今年你无论如何不能去看戏。别人去行，你不能去。”

徐连山说：“不要说了。我就不信这个邪，我就去看戏看他小鬼子能把老子咋的？”

贾宗轩说：“如果这样，让二哥三哥守住山寨，我多带几个弟兄为你保驾，怎么样？”

徐连山哈哈大笑说：“和去年一样带上十几个弟兄就行了，量也无妨！”

徐连山看看老二笑着说：“这样吧，山寨也很重要，那是咱的老窝。那就委屈一下二弟，你来把守山寨。让老三、老四陪我一道去看戏。”

我二叔说：“我对看戏不感兴趣，我平时出山就是有任务，很少闲转。这次是我到山外去走走看看的大好时机，因此我想到山外出去转转。”

徐连山同意了我二叔的要求，他说：“一年难得有这么清闲，大哥批准了。”崔有才说：“大哥，你不能独享清福，我也想去过过戏瘾。”

因为崔有才坚决要求保护大哥，徐连山就改变了注意，他决定：让老二崔有才来陪同自己看戏，让老四贾宗轩留在山上把守山寨。

崔有才准备带三十几个弟兄和大当家的一道去看戏。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没有其他事大家各自散了。

五

转过天来，徐连山和崔有才带着三十几个弟兄下山看戏去了。头天无事，第二天也平安，在第三天上午，贾宗轩正在青龙顶察看，只见崔有才带着十几个人登上山来。

崔有才老远就喊道：“四弟，你真是闲不住！不在屋里休息还亲自四处察看。”

贾宗轩说：“我正想问你呢：二哥？你不保护大哥看戏，你独自带一些人回来干啥？”

崔有才笑笑说：“正在看戏时大哥说他有点不舒服，让我回来给他拿药。”

贾宗轩知道徐连山有个心口疼的毛病，平时离不开药，不过近几年通过吃药和按时吃饭以及节制饮食比如不喝酒，已经好长时间没犯这个毛病了，不带药也是可能的，他也没有怀疑。可当崔有才带着人离他越来越近，他发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还有人群蠕动，好像是日本人。他觉得事情不妙急忙拔出枪来，向远处吼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崔有才见事情已经败露也不客气说：“四弟，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已经归顺了皇军。四弟只要你放下武器，我会在太君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会让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美人可抱。怎么样？”

贾宗轩一听火了，骂道：“崔有才，平时大哥对你不薄！你怎么吃里扒外，甘心当汉奸呢？！”

崔有才把脸一沉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是皇军的天下，你要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贾宗轩已经忍无可忍，也不回话开枪还击。

六

原来崔有才在徐连山领着队伍袭击小营火车站前，崔有才在一次前去侦查敌情返回途中在新店镇不远歇脚，晚上崔有才偷偷跑到新店镇逛窑子被鬼子抓获。鬼子中队长龟田大尉如获至宝，连夜审讯崔有才，他投降了。龟田大尉立即将徐连山的情况报告给了清华县鬼子大队长高桥少佐，高桥少佐眼珠一转立刻命令放掉崔有才，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徐连山的队伍曾多次袭击日军物资车队，给他们造成重大损失。几次进山清剿都未获得成功，不是攻不进去，就是人跑了攻下一个空山头。这一次徐连山袭击了在临山市东边的一个小营火车站，高桥大队长命令龟田中队长驰援。龟田率领人马，等赶到那里，战斗已经结束。高桥大佐得知消息后，十分恼怒命令龟田大尉追击消灭徐连山。按照事先的约定，崔有才给龟田大尉刻下路标，引导鬼子消灭徐连山。徐连山东躲西藏，龟田大尉按照路标指引是紧追不放，一直追到三河湾村村南，后来失去了目标。在三河湾村，崔有才利用韩小春年纪小，故意激他说：“小小年纪就背上了枪装样子，不会打枪吧？我给你说三大盖步枪射程二里地，打得远，你可不要开枪惹祸啊！”

韩小春恨透了日本鬼子。天亮了，他见日本鬼子已经走过看不见了，就朝日本鬼子走过去的偏西南方向放了一枪，结果引来日本鬼子包围了村庄。

战斗打响后崔有才心想，从直觉上他觉得徐连山已有所警觉，对身边的人监视很严，如果不慎就会露出马脚。他觉得只有表现好才能赢得信任，赢得信任才能隐藏的深，隐藏的越深才会越安全，将来才会办大事。更重要的是史上不是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徐连山死了，我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还有日本人只是让我引导他们追击徐连山，并没有让我干掉徐连山。说实话徐连山对我不薄，不是受刑扛不住，我才不去给日本人当狗呢。算了，都到了这步田地，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因此，崔有才积极配合徐连山突围。经过激烈战斗徐连山剩下的一些残兵败将十几个人从东北突围出去。

那次崔有才在我们村居住时，发现我二叔麦秸性火性脾气容易冲动。他觉得可以利用我二叔和徐连山的矛盾掩护自己的行动。因此，他特意和我二叔接近给我二叔透露我爷爷的死是他们这帮人干的，这样就把我二叔报仇的怒火给点燃了。我二叔为了报仇，跟着他们离开了家乡。在来到山上的第二天他和我二叔有一话，每一话的搭着。他知道贾宗轩的脾气不好，我二叔又是个麦秸性火性。因此他在我二叔面前有意抖露贾宗轩在我们老家那一带办的坏事，他说：“贤弟，你知道吗？贾宗轩年轻轻的干的坏事可多了，去年冬天他就在前葛庄打死一个老婆。真是，你跟一个老太婆过不去干吗！”我二叔一听，他说的不是我的舅母吗？他问：“你知道他打死的那家人的名姓吗？那可能是是俺妗啊！”崔有才又故弄玄虚说：“不知道，不会吧？那会那么巧？”接着他又到贾宗轩那里拱火说：“可坏了，兄弟。去年冬天你在前葛庄打死的老婆很可能是岳庆使的舅母。他扬言调查，如果是真的话，他要弄死你为他舅母报仇！”这让贾宗轩既害怕，又恼怒我二叔，在心里边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接下来他常常在两边挑拨，这边让我二叔恨贾宗轩，那边让贾宗轩憎恨我二叔。崔有才对我二叔明里暗里说一些贾宗轩的坏话，有了机会他又在贾宗轩面前说我二叔的不是。在他的两边挑拨下我二叔对贾宗轩的仇恨越来越大；贾宗轩反过来对我二叔也是义愤填膺。

七

徐连山漏网后，率领队伍返回了青龙山。高桥大佐根据当前形势将这个情况向驻扎在临山市的鬼子联队长山田大佐作了汇报，山田大佐按照远藤少将的命令将陆前中队长调到北岗乡。这样既可以对付新出现的白云山游击队，又可以中间开花把临山市、风云县、平康县、太平县、清华县连接起来。这样陆前大尉从山中扫荡回撤后，就将部队开进了北岗乡。按照上原师团长的意思，不久还要往北岗乡增加兵力。山田大佐命令高桥大队长，抓紧时间将青龙山的匪患收编或消灭。

接到高桥大队长的命令，龟田大尉像只苍蝇盯住徐连山的人马不放。龟田派人给崔有才送信让他想办法收编这支队伍，如果收编不成，就彻底消灭。

我二叔和贾宗轩的矛盾越来越大，没想到后来我四叔来到山寨，我四叔反复做我二叔的思想工作。我二叔知道我四叔喜欢写诗，有一天我二叔向我四叔讨要新诗，我四叔看着山上的大树，就把自己胡乱写的一首小诗说给他听。我四叔说：

“树没有伞，它喜爱和阳光亲密。它接受风云雨露的洗涤，洗掉尘垢，增添水分，显得格外精神。

树没有伞，可她心里有伞。树冠撑起，为别人遮阳挡雨。

树没有伞，是在说自己。经受了风风雨雨，她喜欢沉默不语。”

见我二叔没有吭声，我四叔接着说：“英国家吉辛说：‘这世界本已太混乱而嘈杂。我无意在这日甚一日的喧嚣之上，再加入自己的一份。就凭了我的沉默，我也曾给某些人带来某些好处。’树是表面上、形式上没有伞，树的心里有伞。树没有伞，是在说自己。树冠撑起，为别人遮阳挡雨。你被骂为土匪，我被骂作二狗子，可我们心里有伞。咱们不管在哪里，只要真心抗日，心里有国家有老百姓就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