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谋发展星火燎原，暗相助老李成谜（1 / 2）

第十二章、谋发展星火燎原，暗相助老李成谜

一

根据时局的变化和当前游击大队的现有力量，上级将白云山游击大队正式组建为386旅新编一团；将宝泉山游击大队正式组建为新编二团；将大岭山游击大队正式组建为新编三团。这三个团是129师实施天女散花方案的一部分，现在归386旅陈赓旅长直接指挥。因为386旅新编一团、二团和三团是未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批准组建的部队，这样新编一团、二团和三团在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全国陆海空军统一序列中没有它们的名字，你也就不足为奇了。

新编一团团长是我三叔，张伟是政委。新编二团团长是高承义，政委是顾小末。新编三团团长是沈义民，政委是叶思远。在旅部召开的正团级以上干部会议上，陈赓旅长为新编一团、二团和三团的成立进行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说：“新编一团、二团和三团的来参加会议的同志们，从今天起你们所在的游击大队就脱胎换骨了，成为正式的部队。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转圈圈，钻山沟小打小闹几年前散出去的花了，而是经过战火考验开花结果的堂堂正正的路军干部了。可是要奋斗，就会有牺牲。首先，让我们向为实施天女散花方案而牺牲的人员致哀。”

默哀毕，陈赓旅长继续说：“我还要感谢新编一团、二团和三团的来参加会议的同志们，正是由于你们不辞劳苦，浴血奋战才由几年前的在座的几个人发展到今天让鬼子胆战心寒的三个地区的游击大队。我们这一旅的部队在发展壮大，在握住拳头的同时，我们还要派出更多的武工队、小部队深入敌占区展开游击战。下边我说一下咱们在座的老部下，有的能打仗但是说实话，爱闯个祸怎么的毛病也不少。有的打仗不爱动脑子，虽说打了胜仗可代价太大不划算。我给你们说，我不光会说好听的，我也会骂娘。丑话说到前头，跟我陈赓打鬼子我不喜欢软骨头，我喜欢有血性的汉子；可我也不喜欢愣头青。完不成任务的或者做赔本生意的我撤你的职，来我这里想享福混日子的回家抱孩子去！……”

陈旅长嫉恶如仇，可爱护部下也用心良苦。他本想和以前一样痛快淋漓的直接说，可在新编一团二团和三团第一次参加这么样会议的几个团长和政委面前恐怕他们感到扫兴、压力太大和接受不了，因此拐弯抹角的明着是对老部下说的，暗中却是让新干部明白我这个人眼里是不揉沙子的，要好好干！他在措辞上也斟酌了一下，把‘滚蛋’一词改为‘回家抱孩子去’。这样意思虽说还是那么个意思，可语气就缓和了许多。

会议结束回来后张伟给我三叔介绍说：“高承义和顾小末是从771团抽出来的；我和董昌恒还有沈义民和叶思远都是从772团抽出来的。129师刘邓首长为实施天女散花方案，特地举办了游击训练班，我们都是第一期游击训练班的人员。高承义和顾小末被派往宝泉山地区去组建游击队；沈义民和叶思远被派往大岭山地区组建游击队；我和董昌恒的事这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我三叔和政委回来后，召开了营级干部会议。宣布了纪律和当前的任务，经过和政委商量他们派出了小股部队到太平县和北岗乡周围活动，还派出一些武工队深入到敌占区。新编一团的活动只是个缩影，整个129师在敌占区和游击区活动的武工队、小部队，如雨后春笋般地发展起来，整个太行、太岳、冀南三个地区就有近千之多。

咱们再说说，新一团二营是驻扎在小吴庄村一带的部队，二营营长是岳中平。在新编一团成立前鬼子鬼头中尉曾经偷袭过小吴庄村，由于吴大山村外阻击敌人的枪声给二中队报了信，使他们得以组织力量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我三叔和政委对这个吴大山很感兴趣，当时政委对岳中平说：“袁宏道在《天池中说：‘闲云野鹤，何天不可飞？’中平现在你在那个地方活动，要争取他加入我们的队伍。如果争取不过来，最好也不要让他飞到别的被污染的天空去。”现在是二营营长的岳中平为了完成政委交给他的任务，曾经几次到吴迪老人家里找吴大山，可由于吴大山不在家而空反而归。

后来，中平营长的诚意感动了吴迪老人；还有吴迪老人看到路军是不糟蹋老百姓专门打鬼子为老百姓办事的部队。因此当他看到老伴有轻微的咳嗽发烧就灵机一动给老伴说了个谎，到北岗乡去了一趟。

二

自那次我四叔和大山去小吴庄村以后，有时候工作顺路我四叔又去了几次小吴庄村看望吴迪一家人。有时候他还拉住大山一块去，我四叔和吴家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我四叔热心去看望吴迪老人，除了和吴迪老人说得来感情融洽，还由于我四叔想弄清我七叔是不是吴大山？因为他从吴迪老人嘴里得知，他去过陈家营镇。既然这样，他就有可能捡到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就可能是我七叔。还有他和自己的老爹爹是拜把子弟兄，吴迪老人没有子女而自己老爹当时已经有了七个儿子。根据自己老爹爱讲义气豪侠仗义的特点，把七弟送给吴迪老人也是有可能的事。因此，他想从吴迪老人那里弄清真相。或者在他家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还有一件事需要说明，我四叔自从给吴迪老人喊了爹，吴迪老人就像对待大山一样教我四叔学武艺。在他的一手调教和严格要求下，我四叔经过刻苦训练，他学会了飞抓爬墙，蹿房越脊，跑马射箭，拳术飞刀……我四叔的武艺和枪法虽说不上高明，可已经纯熟。

咱们再说说吴迪老人。这一天中午，吴迪老人来到北岗乡张老汉家。吴迪老人找到吴大山说：“大山，你妈病了，你是不是回家一趟？”

“我妈病了，那我得回去看看。”闲言少叙，大山和吴迪一道返回家中。

吴迪老人的老伴周玉梅看见儿子回来说：“好好的，你怎么回来了？”大山说：“爹说你病了，你是俺妈我不回来会中。”

大山的母亲说：“我一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死老头子真是？！”

露蕾从里屋跑出来说：“哥心里还是有妈的，你看看一听说妈病了就赶紧回来了。”大山瞪了一眼露蕾说：“听你这样说，好像我是一个不孝顺的孩子一样。”露蕾把左脚一跺说：“爹，你看俺哥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我是夸他那他却这样说？”吴迪笑笑说：“你姊妹俩到一起就斗口，真是一对活宝。”

大山知道这几天自己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点昏过了头。他连忙给妹妹道歉说：“小妹，是哥刚才说错话了。哥一会领你去森林里抓小兔子好不好？”露蕾白了他一眼说：“这还差不多。”

大山的妈妈也就是一点小病，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感冒了。吴迪老人小题大做就这样把儿子叫了回来，弄的老伴心里很不高兴。

三

吴迪老人给驻扎在自己村里的路军送了信，晚上中平营长再次来到吴迪老人家里，这一次他见到了吴大山。岳中平看到吴大山虎背熊腰，身体健壮就有几分喜欢。他说：“上一次夜间鬼子偷袭咱们村，多亏你对他们进行了阻击使我们能够及时组织力量赶走了他们。现在我代表二营全体人员和小吴庄村以及附近的老百姓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大山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是碰到这个茬口了，换做别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中平营长说：“你看我们这个地方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可是由于RB鬼子的侵略，使多少老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凡是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会拿起武器和这些侵略者血战到底，直至把他们赶出中国去……”

吴大山听到这些话感到热血沸腾，他说：“你说的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中平营长想到他自称为闲云野鹤就说：“抗日靠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就拿上次鬼子鬼头中尉偷袭咱们小吴庄村，虽说你开枪阻击敌人延缓了敌人的进攻速度，但是仅靠你一个人，不靠大伙的力量你说说能把敌人赶走吗？”

一席话说的吴大山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想当时敌人分兵和自己周旋眼看敌人就要进村了，不是后来村里的路军战士赶来恐怕自己一个人是阻挡不住鬼子进村的。想到这些他有点后怕，自己受伤牺牲是小事，父母妹妹有个好歹，自己哪还有脸活在世上。他也没少听父母妹妹和遇到的老百姓说路军的好话，这让他在心里有点画魂，拿不定主意。他既想参加路军，可是又怕自己的活动受到限制，不能我行我素充分施展自己的才能。此外自己家里有父母和妹妹需要照料，哪能自己当甩手掌柜对家里的事不管不问一推六二五呢？还有燕子的身影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好像她说：“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要当兵不管俺娘俩了。”他低下头来一句话都没有说，露蕾给岳营长和大山分别端来一碗热水。他看着自己低着头的哥哥，心里很着急。她用脚尖轻轻踢了大山的左脚的脚后跟一下说：“哥，你是咋了？岳营长还等着你回话呢？”

大山不好意思说：“岳营长，这件事让我考虑考虑如何？”中平营长说：“好啊，我们这里时刻欢迎你的到来。”

岳营长走后，吴迪老人说过来掰过去想让大山跟岳营长干。弄得大山这几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天胡思乱想。大山在小吴庄村一连三天都没有走出院子，他整天闷闷不乐。这一天，新编一团二营营长岳中平前来找他，还是没有结果。吴迪老人看不下去就把岳营长叫到一旁说：“岳营长，孩子的事让你费心了。现在他还没有拿定主意，你不用担心，有空我再说说他。”

吃上午饭时，露蕾看着平时爱说爱笑的大山哥这时成了闷葫芦，她说：“哥，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我心里边也很难受。你是不是怕当兵了照顾不了爹娘，这个你放心有我呢？”

还是吴迪看出了大山有心事，就单独把他叫到自己屋里来细问详情，大山说：“我在北岗乡生活得很好，我想晚一段时间再说干路的事。我走吧，可又不愿意离开你们？”

吴迪是干什么的，南来北往的经过了多少事，眼睫毛都是空的。他明白北岗乡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拴住了他的心，现在大山不想在家里呆了。他想年轻人要走的路不是一条，只要不走邪路不干坏事就行。现在他不想在家里呆出来跑跑也是好的，是金子的你不能总把它埋在泥土里，离不开窝的鸟儿不能展翅高飞。想到这里他说：“想干路啥时候回来都中，岳营长那里咱先留个活口。还有北岗乡离咱家也不远，想走你请走了。家里边你不要挂念，爹过些时候想你了，我就到北岗乡去看你。”

话一说出来，就好办了。大山心里感到特别敞亮，大山在第四天头上就和父母，露蕾小妹告别，踏上了前往北岗乡的行程。

儿子走后妻子周玉梅埋怨他说：“你太娇惯大山了，他既然来了就让他多住几天，弄得家里好像旅社一样。你让他越跑他的心也就越野一点，他也不考虑家里的事，你也不管管他？”

吴迪叹口气说：“他大了，我能打他吗？我想他在外边跑跑慢慢就懂得了人生的道理，经过磨练他会成熟起来的。”

四

这一天吃过早饭，郭队长派人把我四叔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郭队长一见到我四叔就说：“你和我到西门镇去一趟，执行任务。”

“是！”

郭队长带领十几个人穿着便装骑着马，他们走的并不快，约莫九点多钟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西门镇。郭队长领着他们来到了西大善人家门口，郭队长说：“庆城你就不要进去了，你到街上泰和面馆把我上次忘在那里的东西给我拿来，你步行去就行了。”

我四叔问：“郭队长，我找谁联系？”

郭队长说：“找他们王掌柜的。”

孙管家走过来给我四叔介绍说：“你还不知道泰和面馆的位置吧？来，我给你说一下。你顺着这个方向走，到了十字往北在最北边东西大街的中间路南，到那里你就看着了。”

我四叔走后，管家孙福安把郭队长他们迎到里边。等一行人牵着马匹进到院子里以后，孙管家朝街上东西看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们。慌忙吩咐家丁说：“把门关上，不经允许不准开门。”家丁答应一声，把大门关上，不提。

且说，我四叔按着孙管家指的道，不一会他来到了泰和面馆门前。这时还不到吃饭时间，里边显得空空荡荡的。我四叔走到里边，看见一个伙计问道：“请问你们王掌柜的在家吗？”

伙计喊道：“王掌柜，有人找。”

不一会从西里间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我四叔走上前问道：“请问王掌柜在吗？”来人说：“我就是”

我四叔说：“我们郭队长让我来找你，拿他上次忘在这里的东西。”王掌柜说：“你先等等，我到后边安排一下。”不一会有一个年轻人迎着我四叔走了过来说：“你叫岳庆城吧？”

“对！”

“那你跟我来一趟，有人要见你。”

我四叔想，这件事还怪麻烦的，什么东西你拿出来不就行了，还让我去见什么人？

五

在泰和面馆后院东屋门口那个年轻人停下了脚步，他对我四叔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到里边通报一声。”

我四叔有点疑惑，这个人派头不小啊。只听那个年轻人到屋里说：“报告团座，岳庆城在门外等候。”

“快，请他进来。”

那个年轻人走出屋门给我四叔摆手说：“进来吧，我们团长有请。”

我四叔刚进门，那个坐在太师椅上的人站起来迎了过来。他有点激动说：“我这不是在做梦吧，四哥？咱们弟兄在这里见面了。”

我四叔一看是我六叔，派头十足。跟在家里时是判若两人，我四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说：“六弟，是你吗？这是真的吗？”

我六叔说：“是我，这是真的。前些时我听你们郭队长说你在他手下当兵，我就让他安排咱弟兄俩见上一面。”

一听我六叔这么说，我四叔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郭队长对我那么好，我求他帮忙的事情他都拼尽全力帮我解决，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一出戏啊。不管怎么说，弟兄俩见面总算是好事。

只听我六叔接着说：“你不要怪郭队长，是我不让他提前告诉你的。你知道咱们是敌对双方，鬼子的耳目众多稍不留神就会有生命危险。今天，冯大队长派他到这里来执行任务，借着这个机会我让他安排咱弟兄俩见面。你不会怪我吧，四哥？”

我四叔笑着说：“咱兄弟俩见面是喜事，我怎么能怪罪你呢？你是团长，也没有穿军装，你在何处供职？”

我六叔说：“孙副官，你到外面吩咐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团长。”孙副官出来了，我六叔和我四叔都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我六叔说：“我干的是国军，是正儿经的军队。”接着我六叔把话锋一转说：“你看咱俩光顾得高兴了，我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呢？咱妈好吧？”

我四叔说：“家里人都好，你不要担忧。可是你们出来以后这么长时间，你们也不往家送个信，咱妈惦记你们，整天在家里唠叨。这不让我来看你们了。”

我六叔说：“四哥，顾不上啊，这你以后就知道了。”

我四叔问：“你有二哥三哥和其他兄弟的消息吗？”

我六叔理了理思路说：“咱七弟三岁就丢了，一般来说不到四五岁不会有什么记忆力，因此，即使在大街上碰个对头谁也不会认识谁。五哥在东北，离咱们这里远也不知道他现在咋样？二哥听说在青龙山当土匪，等回来你到青龙山看看他。三哥俺弟兄俩在临山市被冲散了，再也没有见过面。不过近来我听说一二九师有个路军新编一团的团长叫岳庆龙，我派人调查过是他不会错。可是我们俩是各为其主，至今我们俩也没有见过面。”

我四叔说：“咱们弟兄几个怎么弄的七零落的，知道了他们的下落为什么不在一块抗日？”

我六叔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兵荒马乱造成的，像咱们这么大年纪要是在和平年代孩子都十好几了。”提到家庭、孩子我四叔想到了燕子，他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六叔接着说：“你觉得应该在一块抗日，现在国共不是合作抗日吗？说实话原来我跟你一样单纯，后来我才明白。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地上也只能有一个政府。国民党政府和国军才是合法的政府和军队，路军是借抗日之名，拉队伍是真。国共两党尿不到一个夜壶眼里，迟早他们会真刀真枪打上那么一仗。四哥，你看看咱俩初次见面我跟你说这些干吗？四哥咱弟兄俩不能再分开了，你既然出来干事你到我这里干怎么样？”

我四叔脑子里闪现出燕子的身影，如果我不回去她不知道会有多着急。不行，至少现在我不能离开她。离开了我，燕子和她娘两口人就没法生活。最为关键的是，听六弟的口音三哥和六弟表面上合作实际上是死对头，是跟着国军干还是跟着路干，我还得观察观察再说。自己得留个心眼，现在还不能把话说死，因此我四叔说：“我是一个自由惯了的人，你的提议让我掂量掂量考虑考虑再说，晚些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他俩又扯了一些别的闲话，我六叔看了一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这是一包烟土，捎给郭队长。这样你回去也好有个交代，这里经常拉锯日军也不断来这里。为了安全起见，你先出去，我迟一会再走。”我四叔和我六叔拥抱在一起，还是我六叔说：“你该走了。”

我四叔把心一横，走出了屋门……

六

我四叔回到西大善人家里，把我六叔捎给郭队长的东西递给了他。郭队长一看我四叔平安回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在我四叔去泰和面馆时他还派人到一个地方取回了情报。与此同时，他还和西大善人说明了皇军的意思。西大善人答应为他们准备粮食，他们商量了运输事宜。郭队长见一切都已经办妥，就起身和西大善人告辞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