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谋发展星火燎原，暗相助老李成谜（2 / 2）

西大善人假意挽留说：“快到吃饭时候了，吃罢饭再走不迟。”

郭队长笑笑说：“来日方长，咱们后会有期。再见！”说着话，郭队长抬腿走出了客厅。

孙管家吩咐下人把十几匹战马牵了出来，孙管家开开大门看看左右没有什么异常，就给郭队长招了招手。郭队长他们一行十几个人出了大门，骑上马扬长而去。

七

我四叔这几天去了一趟青龙山看望我二叔，我二叔一直不让他回来。后来还是在我四叔的一再坚持下，我二叔才放他回来。吃过午饭我四叔就回到了北岗乡，燕子觉得我四叔不在家心里好像少了什么。见到我四叔回来了，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傍晚，西北角一块乌云镶着金边迅速膨胀，乌云折腾了一会向东南方向滚了过来。不一会一阵狂风裹挟着沙尘怒气冲冲席卷而来，它像一头没有驯服的公牛横冲直闯把街门口的一颗椿树撞倒在地。听老人说狂风是老风婆弄出来的，燕子家院子里的榆树被她无情的折断一股树枝，老风婆的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挑着这股大树枝在空中晃动向人们显示她的威力。树枝在老风婆手上玩弄了一会，只见她手指一摔扑通呼啦一声树枝砸在燕子家的小厨房上，把小厨房砸塌了。老风婆走过时，她的衣襟摆动着震动的燕子家的窗户纸一进一出噗噗作响。云层越来越厚有几只小麻雀吓得飞到燕子家墙后的几道裂缝旁，这是它们的家它们来不及多想扑棱扑棱慌里慌张钻进了窝。一道闪电从天空中把云层撕开一道裂缝，接着头上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我四叔跑回了自己的住处——燕子的家。燕子正在把院子里的一些东西收拾到屋里来，我四叔看见院子里有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个瓷盆，瓷盆里乘着一盆酱豆。盆上边罩着一层纱布，这是燕子怕晒酱豆时苍蝇钻进去想出来的法子，瓷盆里斜躺着自己给燕子做的酱板。酱板的一头钻了个眼，一根细绳从眼里边穿过末端拴着一串铜钱悬挂在盆边。他把小桌上的瓷盆端起来弯着腰一溜小跑端进了屋，放好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跑了出来。燕子跑过来和他一道把收好的一袋玉米抬进了屋。我四叔又把小桌搬进了屋，他俩见院子里的东西已经整理好了，铜钱大的雨滴开始洒落在地，我四叔慌忙拉着燕子的手跑进了屋。

燕子开始在搬进屋里用泥摔造的锅台上生火做饭，不一会饭做好了。吃过饭，天不大一会儿黑了。掌灯时，外边的风雨声也小了。燕子拿过桌上的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蛋，用手理理头发。接着她把为我四叔洗过晒干的衣服拿起来，转身走进我四叔睡觉的里屋。我四叔看见灯下的燕子妩媚动人，心里砰砰直跳，他拉过燕子坐在自己身边，他说：“燕子，我一生都会对你好的嫁给我吧！”我四叔动情地说。

“我不愿意。”燕子低下头说。

“什么，你不愿意？”我四叔着急问。

“傻子，我不愿意再等了。”燕子含情脉脉抬起头看着我四叔说。我四叔抱住燕子，他的眼里掉下泪来。我四叔觉得，一个男人没有女人的生活是不完整的，那不算是家。

燕子心里也在胡思乱想，瓜儿离不开秧，秤杆离不开秤砣，房子离不开大梁，女人离不开男人。男人是天，男人是大梁，男人是力量，男人是女人的胆。一个家庭没有男人，就不会有主心骨；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在这兵荒马乱的的日子就没法生活。燕子为遇到我四叔心里暗暗高兴，她抹去我四叔脸颊上的泪花，两个人亲昵地依偎狂吻在一起。我四叔一阵狂热，按耐不住身上血液的激荡。他把燕子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我四叔和燕子两个年轻人脱掉了外衣，先后钻进了被窝，我四叔噗地一声吹灭了油灯……

第二天上午，我四叔把袖子一挽开始修盖小厨房。穷人家的小厨房不复杂，他把搜集到的一些零碎的大大小小的砖头扔到一起，燕子用铁锨和好泥铲进盆里，我四叔拿起瓦刀开始砌墙。俗话说：有烂转，没有烂墙。这些碎砖经过我四叔的手，变成了整整齐齐的砖墙。砌好了墙，小厨房南北宽七尺，东西长尺二寸。小厨房像是一座小房，一根脊檩，两根小檩条东西方向用砖砌上固定好，上边南北方向摆好直径约一寸左右的小树枝作为椽子。在椽子上边铺上乱草麦秸，然后倒上麦秸泥用泥木泥平。我四叔还为小厨房安上了门，地上里边用碎砖平摆，用土填缝。把移动锅台靠西边墙架好，外边放一些劈柴杂草。在移动锅台边用砖砌两道墙三尺来高在中间用树枝棚成碗橱模样，放上碗筷。开口的碗橱上边放上石板，用作做饭时放碗筷用。搭了个劳晌总算成了，小厨房比我四叔前些时在吴迪老人家盖的还结实还好。

燕子又是找东西，工作（打下手）；又是做饭。吃饭前给我四叔打好洗脸水，我四叔把手一撮说：“不洗了。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胡说，快洗。”燕子小黑眼珠子一瞪说，我四叔乖乖就范。燕子的母亲看在眼里，乐在心里，笑了。

吃过中午饭我四叔就去上班了。

燕子午饭后在家想休息一会，突然听到村东边传来一声枪响，街上一阵大乱，鬼子和伪军搜查的声音老百姓逃跑的吵杂的声音不时传到耳朵里来。

燕子担心我四叔和大山的安全，突然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她迅速打开街门，从外边闯进一个人。燕子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她正要让他出去，可他速度太快一闪身进了家门，把街门关上。他的胳膊受了伤衣袖上渗出鲜红的血来。看到他憨厚的样子，一身农民的打扮，不像个坏人。她顾不上多想把他领到屋里用一块布给他裹上，让他藏在南屋东边我四叔屋里的床下。

不一会几个RB鬼子和伪军来到家里搜查，燕子和她妈快要吓死了，娘俩依偎在一起不吭声看着鬼子和伪军搜查。一个鬼子和伪军来到我四叔住的里屋，因为是阴天窗户又被燕子用床单挡住，里屋光线太差，猛一进去一片昏暗。鬼子一刺刀把燕子遮挡在窗上的床单挑下，喊道：“嘎，良心大大的坏了坏了的！”屋子里比先前明亮多了，鬼子撩起床单朝里边望了望，接着又用刺刀划了几下什么也没有。燕子看到里边床上的床单被挑起脸色煞白，她知道不幸很快就会到来，正在这时他看见我四叔穿着一身伪军服装走了进来。他在一个RB鬼子面前点头哈腰说：“太君，这是我的家。请抽烟。”说着话递上烟卷，鬼子接过香烟点着吸了一口。几个伪军一看是我四叔的家不向自向，搜查也就不那么较真了。他们搜查了一会走了。

他们走后燕子把我四叔恼死了，好好的人怎么披上一张狗皮。燕子把门关好回到屋里，来到我四叔住的屋里说：“人都走了，出来吧。”

那个中年人从床底下爬了出来，打了打身上的土。燕子问：“方才鬼子搜查床底下咋会没有发现你？”

“我见他们要搜查床底下我扣住床板把自己悬了起来，多亏你家里有人在伪军里当兵，他们走的快，不然我快要支持不住了。”中年人说。

燕子问：“你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打死了一个RB鬼子。我来北岗乡赶集，发现一个RB鬼子要对一个姑娘非礼。我为了救那个姑娘打死了他，俺俩跑散了。你就喊我老李吧。”老李说。

“你的伤，怎么办?”燕子不放心的问。

“没有事，擦了点皮。”老李说。

吃晚饭时，我四叔回来了。见家里多了个人问：“你是什么人，竟敢躲在我家里？”

“是好人，是我让他躲在这里的。”还没等老李说话燕子抢先说。

“我这就走。”老李说着就站起来要走。

燕子说：“老李，你先不要走。等吃过晚饭，治好伤。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你再走不迟。我不希望你出去送死。”我四叔也反对他贸然离开，老李就留下了。吃过晚饭，我四叔给老李检查了伤口，又从自己屋里拿来从前预备的消炎药给他抹上，进行了包扎。老李是千恩万谢不提。

燕子把我四叔叫到外屋问道：“你啥时候披上了这张狗皮？”

我四叔说：“为了大山兄弟和咱家的生活，不得以而为之。”

“你赶快脱了这张狗皮，我们不能干老百姓戳脊梁骨的事。”燕子瞪着眼说。

我四叔说：“我身在曹营心在汉。不干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先这样干着等时机成熟就不干了。你不要着急，啥时候脱狗皮都容易，可现在不行。”

燕子知道我四叔的脾气，他认定的事非干到底不行，九头牛都拉不回她没有再吭气。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四叔准备去上班对老李说：“你不要着急走，等你伤好后，鬼子放松点时我们商量个办法再走不迟。”老李点了点头。

九

我四叔走后，燕子刷过碗筷，老李躺在里屋休息。半上午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燕子到门口一看是吴大山就开开门让他走了进来。

老李知道是自己人也就没有躲。吴大山看见有外人在我四叔屋里就问燕子情况。燕子知道他不会坏事，就如实把情况说了。吴大山呆了一会放下自己带来的一些豆腐就走了。吴大山觉得光打烧饼不行，现在他们还做磨豆腐的生意，这不抽空给燕子送来点。

吴大山走后不久，街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一些RB鬼子和伪军，我四叔也在内。老李躲进南屋东山头的红薯窖里，燕子用劲给红薯窖盖上了石板。鬼子和伪军他们先搜查了屋里，在屋里的床下，这一次用手电筒照个透亮，一只苍蝇都能看得见，更不要说一个大活人了。他们又直奔红薯窖，掀开石板。他们咋呼着向里边开了几枪，“快点出来，不出来就要往里边扔手榴弹了！”冯缺德吆喝着。

我四叔对着洞口说：“出来吧，如果你自己出来，我给你想想法子，在太君面前给你美言几句，也许会有你的活路。”我四叔把想想法子和活路几个字故意说得很重，好像在暗示什么。

“不要开枪！我出来。”老李在里边喊道。不一会老李从红薯窖里边踩着两边挖好的土坑两手撑着洞壁，从里边探出脑袋，他刚一出来，就被扑上来的几个皇协军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们把老李抓走了。老李也没有反抗，事情来得突然他知道反抗也没用。

因为在我四叔住的地方抓住了嫌犯，鬼头小队长二话不说一挥手把我四叔也抓走了，郭队长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在审讯室里，冯缺德走到我四叔面前说：“只要你说实话，藏在你家里的人是干什么的？立马就放了你。”

我四叔说：“我不认识他，也许是他躲藏搜查偷跑到我家里去的。你想想他为什么躲藏在地窖里，那被人发现了不是一逮一个准。”

鬼头小队长怒吼道：“嘎，死啦死啦的！”说着他举起了东洋刀朝我四叔劈来，我四叔闭上眼睛等死。

“慢着！”话一落音，门一响，鬼子中队长陆前大尉走进了屋。陆前操着生硬的中国话说：“他的良民大大的，死啦死啦的不行。放了！”

上了一个鬼子把我四叔放了，我四叔走出去以后。只听陆前大尉说：“要软硬兼施，放长线钓大鱼。你们的明白？”

“鬼头小队长满腹狐疑没有吭声，只见冯大队长点头哈腰连声说：“明白，明白！”

冯缺德看看门外的郭队长说：“派人，暗中监视他！”

郭队长表情严肃说：“是！

原来郭队长回到军营，郭队长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快步来到陆前大尉的办公室，他比划着说：“太君，新抓来的我的兵，怎么办？”

陆前大尉看着他冷笑一声说：“你的良心的坏了坏了，死啦死啦的！”

郭队长说：“如果那个士兵藏了人，他还会领着皇军抓他吗？”郭队长多了个心眼，他把本该说“随”字改为“领”字，以加重自己说话的分量。陆前想想也对，他知道那个士兵和冯队长、郭队长关系好。眼下自己已经显得力不从心，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没有真凭实据抓人只会把事情搞糟。现在要抓紧时间审讯被抓嫌犯，如果那个士兵被查出是不良分子再抓不迟。因此，他才赶到审讯室装好人。

十

老李被抓走后燕子心里十分难过，自己最信任的人自己把什么都交给他了，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纵然不知道我四叔是为RB人干事的。他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她，老李眼睁睁被坏人抓走了。鬼子怎么二次来家里抓人？不是他告的密还会有谁，想到这里她的心在滴血。她伤心的哭了。燕子的母亲看见燕子在哭，她想劝她几句可又不知说什么来安慰女儿，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本来把希望寄托在我四叔身上，她也没想到我四叔悄悄的在为RB人干事，外人知道了这件事会有多少人戳她的脊梁骨，骂她这个老婆子有眼无珠还要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人。她越想越气扑通一声跌倒在地，燕子一看心里着急了，赶紧跑到母亲身边呼喊母亲：“妈，妈，你是咋了？你别吓唬女儿好不好。”母亲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燕子更慌了她大哭起来。

吴大山恰好从外边路过听到哭喊声急忙闯了进来，他一看见这种情形二话不说抱起老大娘就往医院跑。燕子也跟着大山也跑了出来。

北岗乡村西头路南有一家私人医院，吴大山三步并作两步把老大娘抱进了医院。一进医院他喊道：“大夫，大夫快救人，快救人！”

急诊室里的医生急忙为老大娘检查身体，护士量过血压后说：“高压180，低压120，血压有点高。”接着她又去量体温。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从耳朵上摘下听诊器说：“老大娘是高血压，有事一急晕倒了。我们马上给她用上药。”说着她开了药，这时我四叔也跑了过来他一把抓过药方去交钱办理住院手续。

吴大山累得够呛他看着我四叔去办手续心里恼火可也没有办法，他手中没钱。钱是硬通货，它不是万能的，可是没有钱你很多事就办不成，吴大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点暗气暗憋。他左瞧瞧又看看他觉得周围的人看不起他，吴大山走了出来他看着医院上边的四个大字，“惠民医院”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想，惠民，咱们走着瞧。

十一

惠民医院是一座私人医院，是由一位华侨投资兴建的。这所医院位于北岗乡西边路南，坐南朝北两进院。门口一溜七间房。中间是大门，两侧各有三间是医生和护士的住处。再往里边走，路两边种着鲜花和蔬菜。路两边的毛白杨钻天高，一阵风吹来杨叶哗哗哗的在响。大杨树上有一个喜鹊窝，一只喜鹊在树上喳喳喳的叫个不停，从东南方向飞来一只喜鹊也喳喳喳地叫着落在了喜鹊窝上。两只喜鹊在唱歌，白云从天空飘过，阳光把院子照得明亮。

医院的中间是五间南屋，是药房和门诊、急诊室。西边有三间西屋房是药库。再往后边是住院处。

燕子的妈妈田琴就住在住院部，经过一段时间治疗，老人奇迹般地被抢救了过来。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花去了很多钱，钱从哪里来？多亏我四叔是皇协军的军人，钱都是我四叔想办法弄来的。

燕子恼恨我四叔可是没有我四叔也真不行，她明白不用说住院治病了，就是家里的吃饭都是问题。看见我四叔跑前跑后，她心里虽然矛盾心里边也平衡了许多。

我四叔穿的衣服是特别通行证，在医院里一些流氓阿飞不敢刁难燕子娘俩。郭队长还抽空拿着礼品看望了老人，这让一些伪军也另眼相看。

吴大山这一段时间没有去医院，因为他一没有人事关系说不上话，说了话也没有我四叔的管用，他觉得自行惭愧。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囊中羞涩，看病是需要花钱的没有钱医院就不给你治病。他想到这些没有勇气往医院，可心里边又放不下。最后还是面子和金钱占了上风，他选择了离开。

在医院里亲戚邻居们来瞧看，都夸燕子娘俩有福气有这么一个好女婿。田琴跟前来看望她的张老伯说：“孩子是好人。没有他拿钱抢救，我活不到今天。可是你不知道他干的是啥事，他是皇协军，是二狗子。”

张老伯说：“也许孩子有自己的苦衷，不能凭他干的差事来判断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能根据他给RB人干事，就断定他一定是坏人。三国时候关云长关老爷还在曹操手下干过，可他对刘备的忠心昭日月。”

田琴一听这话心里好像打开了两扇门敞亮了许多，她笑着说：“就你好说三国，可你说得在理，燕子你都听到了吧？”燕子点点头，心里也乐意张老伯这么说。

经过治疗老人没有落下什么病，一个礼拜后医生经过检查觉得老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医生又开了一些药让回家继续治疗，我四叔交了住院费办理了出院手续。我四叔找了一辆小推车送燕子的妈妈出院，燕子跟在小推车旁边一同回去了。燕子今天看着我四叔穿着皇协军军装也没有那么别扭了。

燕子回到家里见景生疑，老李他说的是真的吗？他到底是干什么的？老李好好的为什么会被抓走呢？……

这正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