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同病相怜一条心,齐心协力救周汉(1 / 2)
第十一章、同病相怜一条心,齐心协力救周汉
一
高老头气得不能行,他让两个闺女把亲戚和街坊四邻能请来的人都请来,越多越好。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乡亲们一听说西门庆要霸占山红和山果气就不打一处来,到了晚上九点来钟陆陆续续来了三十几个人人。在兵荒马乱时候谁没有个马高镫短的,谁家会没有事儿,越是穷人越需要抱团儿。
来了这么多人咱不可能都一一介绍,咱来说说大明。大明姓黄虽说和山红家不沾亲,也不带故。可他们是一个村上的人,他一听到山红的事使他联想起了自己的家仇,掂起铁锨就往门外走。他的老爹黄升抱住了他死活不让他去,他以为大明要去找西大善人报仇。他说:“孩子,人家人多枪多,你去拼命是找死啊!”
大明解释说:“爹,我现在不是去找那个王蛋拼命。我到山红家看看,看能帮上什么忙不能。”
他爹一听这话松开了手,他说:“这,你做得对。中,你去吧。”
大明走了,他爹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想起了自己一家的不幸。
二
说起大明家,他老爹黄升是有名的胆小怕事人,遇事总是左掂量,右合计,树叶落了也怕砸头。因此人家不喊他黄升而喊他黄牲,说他遇着事像牛,肉manjing(方言:性子慢,动作迟缓)。
大明家三口人,他爹娘和他。他老大也不小了,可因为家里穷。二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家。不要说娶媳妇了,过日子都困难。按理说三口人没有累赘,生活应该不成问题。你可别来较真,谁叫他时运不济呢,这不大明一家就摊上了事。
原来大明他家有五亩水浇地,这是黄升他爷爷苦干刨土刨出来的,也可以说是祖传。后来这五亩水浇地传到了黄升这辈人手里,每年庄稼长势喜人。家里虽说不上富裕,可有这五亩水浇地吃喝倒也不愁。
大明家是东高庄村的,西大善人是西门镇的按说两家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由于两村相距只有二里来地,两村的土地互有交叉。大明家的地就和西大善人家里的地相邻,西大善人看着这五亩水浇地就流口水眼馋。他想把这块地弄过来,扩大自己的地面。
西大善人想把这五亩水浇地弄到手里,先是托人找黄升想用钱买回,可黄升虽说不是创业的主,他怕事也有怕事的好处,他死活不把地卖给西大善人。他怕上当受骗;再说没有地打不下粮食以后家里人该怎么生活?
西大善人见来软的不行,就动起了歪脑筋。这一年上面给镇上派下了征兵的数目不小,那时候村民在观念上一般认为,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因此征兵很困难,往往是抓壮丁。西大善人就把一个当兵的名额给了黄升的儿子大明,那年大明二十四岁,身强力壮。黄升两口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去当兵,说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走了家里剩下两个老家伙没法谋生。西大善人可不理他这个茬,硬是派人把大明抓走当兵。大明他妈为这哭得是死去活来,可是哭有什么用?大明还是被抓去当了兵。
大明去当兵以后,家里只剩下老两口。按理说只要人不懒,维持老两口的生机应该不成问题,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黄升的老伴因为思儿心切被事儿搦住了心,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不到一个月功夫,瘦的如皮包骨。黄升老汉看老伴的病不能再拖了,想给老伴看病,可老伴她知道家里没有钱死活不让。黄老汉想再拖下去老伴的命恐怕就没了,他顾不得多想他要借钱给老伴治病。在东高庄村挨户借钱,穷家是没钱借给他;富家由于西大善人打了招呼不敢借钱给他。后来他没有法子只好硬着头皮到西大善人家里借钱。
二里来地路程一会儿就到了,黄升找到西大善人家的门口。他走上台阶轻轻叩打门环。一个家丁开开门问:“老头,你找谁?”
黄升老汉一肚子不高兴,可到了人家一亩三分地只好忍气吞声,强装笑脸说:“我是东高庄村的黄升,我找你们家掌柜的。”
“你等着,让我去通报一声,看我们镇长有没有空见你。”西大善人正坐在太师椅上抽着水烟袋,呼噜噜,呼噜噜。他正在喷云吐雾,从嘴里吐出了一个个烟圈,屋里是烟雾弥漫。这时下人报:“报告镇长,下人有事禀告。”
西大善人懒洋洋地说:“啥事?说。”
“报告镇长,东高庄村黄升有事找你。看是否见他?”
“见。”西大善人一听黄升老汉要见他,知道自己的办法见效了,他巴不得他来求他。那样他可以见机行事,把地弄到手。
不一会儿,黄升老汉战巍巍来到西大善人面前。他说:“大老爷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西大善人笑笑说:“有事好说,好说。”
黄升说:“家里头的害病一个来月了,没钱治病。我在我们村借遍了,也没有借到钱。能不能高抬贵手,借给我一些钱。到麦收后,粜了粮食我立马还钱。”
“都是东西两庄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中,中。”接着西大善人冲门外喊道:“福安。”
孙管家一进屋,西大善人就说:“你看黄升老人想借多少钱,他借多少都给他。都是东西两庄的,看病要紧。”
孙管家冲着黄升老汉说:“看我们镇长多关心他的子民,来吧。”
黄升老汉跟真孙福安管家到账房一狠心借了六十块钱,孙管家让他在借款字据上签字画押。黄升老汉拿着钱喜滋滋回了家,心想这下可算是有救了。
到了家里,他请来了医生。一连吃了几服药,也不见效。一个来月后,老伴就死了。钱也花光了,他又找到西大善人那里借了四十块钱,把老伴入土为安。剩下的钱,买了些农具和生活用品,还收拾了房子。
麦收后,卖了麦子他又卖了牛。前后已经两个月了,他拿着一百块钱去还钱。没想到,一算账应该还二百快钱,这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孙管家说:“当时咱们在借据上写的明白,一个月后加倍还钱。瞧,这是你签字画押的字据。”
黄升老汉还要说什么,可嘴里好像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孙管家两眼笑成一条缝说:“你借钱已经两个多月了,咱们算的是月息,已经够照顾你了。”
黄升老汉把一百块钱丢下回家了,他踉踉跄跄,不知道是怎么回到的家里,到了家里他就病倒了。
还好,躺了一个来月总算是没有死掉。到秋收时利滚利,他已经欠了西大善人二百五十多块钱。西大善人说得明白,现在只要他把那五亩水浇地给他,所欠债务一笔勾销。否则到了年关恐怕卖房子也不够还账的。黄升老汉心里盘算又盘算,一狠心答应了西大善人的要求。
后来大明偷跑回家,知道了事情原委。肺都要气炸了,要去找西大善人拼命。经过黄老汉死劝活劝,大明才没有去。他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西该死的”你等着。
三
高老头把事情给大家做了详细解释,希望大家出个主意。来的人大多是村里左邻右舍或亲戚。山红的大舅李运顺说:“人家家大业大,咱惹不起,躲得起。不如让山红和山果出去躲躲。”
山红的大伯父高家旺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们这里的人受西大善人欺负得过不下去的人多了,不如咱们干他一家伙,然后拉着家里人进山开荒种地,也许有个奔头。”
山红的表弟李永斌说:“我俩姐嫁过去也许是好事,一不受穷,二可免债。我看不如答应这门亲事。”
“放屁,你是个贱骨头。滚到一边去!”山红恼怒地说。经过大家商量最后统一了意见,他们决定如此这般这般……
第二天一大早,西大善人让管家带人把礼品重新送来。孙管家见了高老头,高老头满脸带笑说:“上次事情多有得罪,尚希见谅。”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孙管家一边说一边让手下人把礼品抬到屋里,然后就要告辞。
高家旺走上来说:“先别走,咱们有些事还需要说道说道。”
“这是我们家聘请的办事手,是山红山果的大伯父。我现在是老眼昏花,没有帮手不行。”高老头附和着说。
孙管家说:“好花需要绿叶扶,有帮手好,有帮手好。”
高家旺让孙管家坐下,孙管家被让在上位坐下,高家旺有意坐在下位,高老头在一旁拉了一把凳子坐下。
高家旺说:“两个姑娘还小,晚两年举行婚礼如何?”
管家孙福安说:“主人有言在先,明天就举行婚礼。”
高家旺说:“明天有些仓促,这样吧,三天后十九是个黄道吉日,就定在那一天吧?”
管家见不再把婚礼推迟几年,心想婚期到十九举行才多延长两天,西大善人和公子也不会在乎这两天,就同意了。他说:“十九,十成久。好,这个日子好,我想我们家的主人也会赞同的。”
“到婚期那天,你们得来娶亲……”高家旺说到这里他有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故意提高嗓音托着长声说:“那天,我们女方可不管饭…不管水…不管烟…不管车…不管礼钱…”
孙福安孙管家一听,说这么多不管,心里十分恼火。他挂了倒劲,你不管,我偏让你管。他说:“没有钱说一声。女方送客的车你们管;送客的饭,我们管饭这不用说;我们娶客和帮忙的来到这里不能到这里一坐就走,规矩是人定的你们弄点烟、水、瓜子、几个小菜和酒,让他们稍微点拨一下,这也显得你们热情好客;礼钱这个我们管。结婚是件大喜事,怎能草率了事,我说的条件可以吧?”
高家旺有点为难说:“按说送客的车是我们管,可我们去哪里弄车?弄点小规模的接待也不成,不是我们穷吗?”
孙管家怕把婚事搞黄了,他想到西大善人说的:“大是大非的事情不让步,至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不要去纠缠。”就说:“好吧,你们送客我们管接管送。我给你们一些钱搞点小规模接待,这可以吧?”
高家旺就希望他表这个态,于是他也畅快的说:“好,咱们双方就把婚事办得热热闹闹,隆重,热烈,体面。到那一天你就看好吧!”
四
三天后,十九那一天半上午。天气晴朗,麦苗刚刚能埋得住老鸹,被风一吹像绿色的波浪一起一伏。东边的土路上扬起了灰尘,从西门镇方向来了一支娶亲队伍。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不一会这支迎亲队伍就来到了东高庄村西边的路口,高家旺亲自接到村口,几句寒暄过后,东高庄村的大明和几个年轻人领着这支迎亲的队伍顺着村子往南走,接着再往东从北边绕过村庄又到了村西头,他们要从村西边双喜(西)进村。因为这是喜事,所以要喜(西)上加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折腾他们。孙管家也不是个傻子,他想大事我已经办成。你们把俩姑娘都嫁出去了,让你们瞎折腾折腾也无所谓。
在东高庄村西头,在大明的引领下经过喜上加喜后,娶亲队伍重新整理队伍,浩浩荡荡开进村里来,街道两旁聚集了很多男女老少看热闹。
娶亲队伍不一会顺着街道来到高老头家门口。
打杂的把迎亲的人让到家里,其中有四个人背长枪,一个人挎盒子炮。挎盒子炮的是看家护院的队长。高老头家安排了几桌,抬轿的坐一桌,响起班坐两桌,放炮的赶车的坐一桌,娶客上房屋坐一桌。孙管家和护院的被热情安排单独坐一桌。高家旺说:“长枪子弹放在身边吸烟、喝几杯酒多不方便,别走了火啊!”
挎盒子炮的说:“对,都是乡里乡亲的别把空气搞得那么紧张,把那些烧火棍放到墙边。”
四个背长枪的把长枪树在了南屋墙边。东高庄村有两个划拳喝酒高手专门伺候他们,显得很热情。本来是点拨一下,小规模的接待,孙管家和挎盒子炮的一开始还吆喝快点准备起身。可孙管家和挎盒子炮的被东高庄村的划拳高手按住翻不了身,眼都红了也不管什么东南西北了。六个人喝得是头重脚轻,有几分醉意。东高庄村的几个年轻人拿走了长枪,山红拿走了盒子炮挎在了自己身上,俨然成了当官的。
山红说:“把这几个家伙绑了。”
几个年轻人,不问二三把这六个人捆了个结结实实。山红掂着盒子炮,四个年轻人手里端着长枪,山红大声说:“西门镇的人听着,现在谁也不许动,谁动别怪我不客气。”
她扫视了一下西门镇的人继续说:“冤有头债有主先委屈你们一会,你们不要害怕。等一会,会有人放了你们。把他们也都捆了!”
你说在枪口下谁不怕死,再说这是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孙管家想俗话说能屈能伸是丈夫,这事没有看透准备不足俺认栽。等回去跟老爷一说,看会有你们的瓜皮kelou可啃。于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都是东西两庄的,没有必要把事情做绝。西门镇的来人姿态高一些,不要动家伙,按他们说的做。”于是西门镇的迎亲队伍都乖乖的被东高庄村的人捆了。
山红他们用西门庆家娶亲用的六辆大车加上自己村的五辆大车,装上十几家愿意逃难的穷苦老百姓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向虎头山进发。
五
高家旺在前两天已经派人在虎头山搭起了简易住处,他们一行人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虎头山的住处。他们卸下东西,把牲口牵往临时简易棚里喂牲口。家家户户过上了集体生活,一块做饭,一块吃饭,一块劳作,一块商量种地的事情,一块商量看护山寨……
吃过晚饭,高家旺老人把大家集合在一块空地上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咱们得推选个领着大伙过日子的人。”
大家都推举高家旺,高家旺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岁数大了,出个主意还行,不能带着你们打打杀杀了。我看山红可以。山红虽说是个姑娘,但胆大心细办事稳当,我们正需要这样的当家人。”
大家都表示赞同,可山红一再推托不干。在大家的一再坚持下,她才同意了。
高家旺老人说:“当家人得有个名号,大家看给山红起个什么名号好?”
大家说了很多名号,如飞虎大侠、虎头山大王等。高家旺老人说:“咱们为什么要离开家,居住在虎头山?就是因为我们在家老受别人欺负,过不下去了。我们在做正义的事情,而且都希望过上太平的日子。大侠多指有武功讲义气的人;叫大王有点陈旧,这都不行。我看过报纸现在军队里有大帅。我们都知道过去有一个穆桂英挂帅。山红就是我们的穆桂英。不如就叫公义大帅。公义是我们的希望,大帅是我们的领头人。大家看如何?”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一致赞同。
山红说:“大伯,你当我们的军师。我们都不会用枪,怎么办?”
大明说:“我当过几年小兵,大能耐没有使用枪还不在话下,这就是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