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这是做甚么，六娘快起来快起来。”

凤大娘只是挑了挑眉，钱氏倒急的不住咳嗽，个劲儿让凤天根把凤六娘拉起来。

凤六娘甩开凤天根的手，恭恭敬敬给凤大娘磕了个头。

还未等她先将心里精心琢磨好的话说出来，凤大娘抬抬手道：“六娘，你可知自你三哥在军有了出息，近两年多少人来给我磕过头？”

凤六娘唇张张合合，小声回，“我听家里灶下的关大娘说，前几日来拜访的刺史夫人来时还顺道去探望了大姐。”

四品诰命夫人，自然用不着跟凤大娘这个平民夫人磕头跪拜。但从延平府路赶来还要特意绕路先去拜访凤大娘，自是为了示好。

刺史夫人尚且如此，其余人呢？

凤大娘此时才真正意外的看了凤六娘眼，“你这小丫头，倒是聪明伶俐的模样。”她示意凤六娘，“六娘，你有甚么话，站起来跟大姐说罢。”

六娘两字出，凤六娘心下松了口气，顺从起身道：“大姐，六娘求求你，想法子帮帮二嫂罢。”

原还以为六娘是为生母的事儿，没想是为自己，钱氏大急，支起身子边咳嗽边道：“六娘，你乱说甚，二嫂好好坐这儿养病，有甚要你又跪又求你大姐的？你可别瞎折腾，给你二姐添麻烦。”又对凤大娘赔笑，“大娘，你可别见怪，六娘不懂事儿，我这天天躺在床上，连大哥儿他们都不敢多见，唯恐传了病气。是六娘天天在我病床前照顾，我和你二哥难免多偏疼她几分，今日才纵的她胆大犯了糊涂。”

凤六娘不理会她，自顾自道：“大姐，自我从县归家来，就看到二嫂直病重，大伯娘说给她请了最好的郎，可二娘听人说过，这郎，也是要看治哪方面病症更拿手。六娘觉着，家里惯用那郎，像是不太会治二嫂身上的病。”

凤家朝爆发，又长居乡下，居然出了个这么会说话的小娘子。

凤大娘生出些疑惑，不动声色的问，“所以你是想叫我给二嫂换个郎？你为何觉着我这出嫁女能做主二嫂瞧郎的事儿。”

凤六娘啊了声，手指头搅了搅，怯生生道：“三叔能做主。”她像是有些着急，赶紧又补充道：“三叔很疼大姐的。”

疼我？

别说这家里，就是这世上，除了天楼，又何曾有人真心疼过凤大娘这个人？

只是这小丫头，倒是当真机灵，也是真的心意为钱氏好。

罢了罢了，就当是行善积德罢。

凤大娘如此想着，就道：“你三哥前日让人护送了个姓王的郎调理身子。这王郎祖上原是专给宫贵人诊脉的，医术很是不错。这样罢，也不用换甚郎，待明日我归家，就去求求王郎，让他每隔七日就来给二嫂瞧瞧。”

本来只是想把蒙古大夫给换了，谁知居然有这种意外之喜。凤天楼送来给凤大娘调理身体的郎，那能是普通的郎么？

别说凤大娘大喜过望，就是凤天根都在旁边喜的说不出话来。反是钱氏自己，颇有些踟蹰，“大娘，三弟给你请的郎，我用了怕是不好，可别误了你的事儿。”

凤家如今靠着谁，钱氏心里清楚的很。凤大娘连失几胎，凤天楼数次写信回来询问，家里上下都跟着提心吊胆。眼下还千方百计差人寻了郎千里迢迢送回来，若凤大娘这儿给耽误了，钱氏觉得自己倒是才是真活不下去了。

凤六娘听得着急，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忙忙道：“二嫂，你听大姐的。大姐肯定有安排不是，大不了大不了让王郎半月来回就是了。”

钱氏白着脸虚弱的道：“六娘，我这是老毛病，又没让我做活，慢慢养着就是。你别瞎闹腾，耽搁你大姐调养身子。”

“哪是瞎闹腾!”凤六娘急的想跺脚，她眼珠转，脱口道：“二嫂，这王郎来又不是给你个人诊脉，阿爷那儿不是也要瞧瞧，这叫，叫……”她双手拍，兴头头道：“对叫诊平安脉。我在县里的时候，那些大户人家都要请县里坐馆的郎月月上门诊平安脉呢。”

“平安脉？”钱氏和凤天根从未听过这个说法，时有些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