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1 / 2）

哈利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奇怪。

“自己”觉得“自己”奇怪这种状态是不多见的，但是哈利在看着与他距离极近、近到对方脸上毛孔都清晰可见的年轻男孩的时候, 一边从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一边觉得自己有点不大对劲。

他一直没有对汤姆说过, 从发病到昏迷, 只是一次遗传病发作的最初阶段, 要是他能一直这么昏迷着就好了。但是如果症状没有及时缓解——实际上除了蜘蛛毒液和汤姆的血之外也没有什么能缓解的东西——哈利就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进入一种异样的状态。

这种状态不单单指身体上的，更明显的是心理上；哈利会变得易怒、暴虐, 他在监狱中不止一次地陷入过这种状态中，而狱警的解决方法是控制住他, 再用电击之类的刑罚，直到哈利体力不支再次晕过去。也许狱警们治疗了自己, 也许没有，每次发病结束, 哈利的身体都更加虚弱一分, 刻进自己灵魂里的暴虐也就深重一分, 手刃蜘蛛侠的欲望也更强烈一分。

逃出来之后, 这种情绪并没有减少, 只是被他聪明地压制住了，毕竟, 为了达成目的，他必须得取得这些变种人的信任, 等到菲尔斯先生联系自己才行……但是现在，他贴着年轻男孩的身体，脑海里一切阴暗的想法突然被他抛诸脑后, 只剩下了汤姆的脸。

汤姆的长相并非是叫人过目不往的俊美，身高也不出众，除了身材非常好，肌肉线条紧实而流畅之外，他就是一个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普通高中生。但是在这个距离，哈利能看到对方的睫毛，金棕色又长又密的铺在眼睑下；鼻梁脸颊上的一些雀斑看着也挺可爱的；再往下看，他的薄唇微抿，露出一线粉色，看着叫人想亲……亲上去。

亲一下而已，不过分吧。

哈利的嘴唇迅速贴了过去，碰了碰汤姆的；在对方诧异地睁大眼睛的时候，哈利一脸若无其事地转开了脸颊，就好像刚刚偷偷占便宜不是他似的。

汤姆打从生下来，还从来没有亲过谁，正儿八经的母胎solo，他被哈利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小脸煞白，很快又漫上红色，要不是哈利转脸转的快，他俩的嘴唇能被蜘蛛感应粘在一起。

“我……哈利……那个……”汤姆磕磕巴巴的，好容易才把一句话说完整，“你大概是被我的血液影响了，我们得找个地方检测一下，但是你这样一点帮助都没有，你稍微克制一下，让我放松下来……行吗？”

“克制？”哈利的声音嘟嘟哝哝的，即使没有在看他的脸，汤姆也能想象到他的嘴唇微微撅起来的样子，“为什么要克制？”

“为了让我们俩能够分开。”汤姆耐心地回答。

“你想跟我分开吗？”哈利的声音里顿时盛满了委屈，汤姆一不留神看到他眼睛中的水汽，当时就说不出话了。

他还是第一次把一个大男人给弄哭，还是比自己大了五岁的男人……虽说对方不知道被自己的哪部分变种能力影响了，这应该不是他的本意，汤姆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抽出一条胳膊，摸索着拿过了自己的手机。

手指在“联系人”下一滑，在“艾伦”的名字上停了停，汤姆有点犹豫要不要再麻烦艾伦……但是眼下看来没什么更好的方法了，他不可能带着哈利大摇大摆的去坐出租车或者公交车。

仿佛是看到汤姆脸上的犹疑，哈利没有说话，等着汤姆做决定。

汤姆带着哈利从床上爬了起来，年轻男人仍然像个大号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上下不来，汤姆长出了一口气，先挂着哈利走到门口，把自己的房间门锁上，免得威尔再一时兴起过来。

如果他的猜测没错，是自己的血液让哈利出现了这种异常的情况，得找个地方稍微化验一下。去化验的地方当然就是帕克公司了，起码他那个便宜大哥不会对自己的弟弟心生歹念；但是自己去帕克公司的时候，哈利就成了一个问题。

不可能让他单独留在家里，艾伦也在忙，汤姆自己则刚来皇后区不久，除了艾伦杰克之外竟然也没有什么能信任的朋友。

没犹豫太久，汤姆还是拨通了艾伦的电话号码，在等待的途中，哈利突然问：“你和艾伦是什么关系？”

“他就像我的哥哥一样，照顾我很多。”汤姆随口回答，手机已经响了好几声了，但是艾伦迟迟没有接电话，汤姆心中有些不安，蜘蛛感应也跟着像趴在他心头的一只小虫子一样让这种不安的心情加速扩大，连哈利都没再说话了，似乎察觉到了男孩的心情。

终于，就在电话快要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了的时候，被接通了。

汤姆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喂？”字，刺耳的刹车声裹挟在行人的尖叫、什么东西撞击的巨响、还有警笛声中冲出手机话筒，汤姆和哈利不约而同的因为这声音朝后一缩，接着电话那头就是一个慌里慌张的声音：“谁？”

虽然只是一个字，发音又很短促，汤姆仍然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女孩子。

“你是谁？艾伦呢？发生什么了？”

一连串问题刚问完，又是一声响亮的刹车声，那边的女孩“哎哟”一声，不知道冲谁抱怨了一句：“撞死我算了！”

那边立刻传来艾伦的声音：“我恨不得撞死你！”

汤姆眨了眨眼睛，从他认识艾伦以来，对方一直扮演着温柔而善解人意的大家长形象，如果说威尔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爸，艾伦就是老母鸡一样的妈，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艾伦如此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