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1 / 2)
从那对危险父子家出来的时候约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脸去看夏洛克, 想看看这位一向不可一世过度自信的侦探遭遇人生滑铁卢之后是什么表情。
然而夏洛克叫他失望了。侦探不但没有沮丧, 脸上反而露出一个笑容, 见约翰似乎想说什么, 夏洛克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 示意约翰噤声。
约翰只好闭上嘴巴,和夏洛克并肩走出很远都没说话。期间约翰总觉得身后好像有点儿什么声音, 让他忍不住回了好几次头;然而除了巷子里两侧沉默矗立的建筑外,什么也没有。
直到走出两条街, 除非他们身上被安了窃听器,否则不可能被刚刚那对父子听清的距离, 夏洛克的表情才猛地一松快,嘴角快咧到耳朵根后边去了。
“什么?”约翰敏感地看向他, “你知道什么了?”
“思考, 约翰, 你也该动动脑子了。”夏洛克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他满脸茫然的笨蛋同伴, 后者已经对夏洛克这样的嘲讽习以为常, 只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回答。
“其他的都不重要,重点是逃犯就在那男孩房间里, 而且是刚刚到的。”夏洛克摊开手掌,给约翰看自己手心里的东西, 那是一枚绿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幽幽的光线,和他们在神盾局见到的逃犯身上脱落的鳞片一模一样, “这是从那个男孩身上拿下来的。”
虽然夏洛克喉咙还在隐隐作痛,不过那时候汤姆靠的太近了,他身上的鳞片和血迹被夏洛克观察的清清楚楚,而几分钟前汤姆没回房间的时候身上还没有那些东西。这是最直观的证据。其实在看到血迹和鳞片之前夏洛克就已经得出结论了——
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汤姆房间的门还是开着的,男孩并没有防备什么,说明这时他的房间还是没有秘密的;而他突然进了房间,第二次出来的时候连父亲都不让进去,除了逃犯从窗口翻了进去之外不做他想。
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不知道为什么约翰会没有察觉,脑子这种东西不是放着好看的……虽然他自己也老把约翰当做一个吉祥物。
“窝藏逃犯是那个男孩自己的行动,他的父亲也不知情。”夏洛克得出结论。
“我们可以去你说的‘窗户’堵人。”约翰提议。
“死了那条心,约翰。”夏洛克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们没必要把命都丢进去,那男孩是个变种人。”
两人低声商量着是通知神盾局来抓人,还是找到切实的证据再说;然而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两人身旁的一栋三层小楼顶上,有一个黑影微微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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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比曾经形容过安德鲁的性格,什么都想关心,什么都想照顾,才十八岁的青少年,却像个老妈妈一样,恨不得操心全纽约人民的身心健康。
因此汤姆和威尔从家里离开之后,安德鲁也不过是安生了一会儿,就又穿上他的制服,继续做他纽约人民的好朋友去了。
托比简直没法儿说他。
帕克家离汤姆威尔的住所不太远,所以他巡逻着周围的街道,不知不觉就往汤姆这儿来了;这里治安不太好,安德鲁很清楚,一入夜,这片社区里少有的遵纪守法公民都缩在家里不出来,因此当他在街道上看到两位穿着得体,一身良民气质的人的时候,是有点儿诧异的。
何况他降落在屋顶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最后一句话:“……那男孩是变种人。”
哪个男孩?汤姆?
看两人来时的方向,确实是汤姆家没错……安德鲁不由得留神准备听听这两个人要做什么;然而下一秒,蜘蛛感应猛地一响,安德鲁条件反射地跃起扑向一旁,但是攻击却不是冲着他来的。
意识到攻击的真正目标的时候,安德鲁还在空中大头朝下,而两根蛛丝已经先于其他任何动作之前发射了出去,闪电般黏在那两个人的后背,接着用力一扯;侦探和军医猝不及防,被蛛丝扯的扑倒向一边,重重摔向垃圾箱的同时,安德鲁双脚落地,短暂的屈膝缓冲后身材颀长的青年如同一张饱满的弯弓般弹射出去,手腕上的蛛丝发射器再度射出蛛丝黏在墙壁,安德鲁施力拽动蛛丝,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一脚蹬在持枪匪徒胸口——这个时候,一声枪响才终于传进他的耳朵;匪徒被踹出去两米远,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下一瞬间他的双手双脚全被蛛丝粘在墙上动弹不得,而夏洛克和约翰被摔的七荤八素,正挣扎着从垃圾堆里站起来,颇为狼狈。
有惊无险逃过一劫的夏洛克和约翰带着一身垃圾的酸臭味面面相觑,身经百战的侦探也有点儿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们在神盾局读过面前这位超级英雄的资料,因为还没有加入复仇者联盟,关于sider-an的资料不是很详尽,但也足够他们两个对面前这个穿紧身衣、活像个变态的男人有了点儿了解。
作为全纽约最接地气的超级英雄,sider-an除了作为保镖保护一个资本家之外,还花了很多时间在夜巡、早巡上,除了上次从电光人和小绿魔手中救下整个纽约之外,sider-an做过的好事乍听起来微不足道,什么阻止劫匪啦、从火灾中救出两个小孩和一只猫咪啦……但是真的身为“被拯救”的一方,夏洛克和约翰才开始理解这种“英雄”存在的意义。
面对两个身上发臭、肩膀上还挂着坏掉香蕉皮的人,安德鲁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再一次痛恨起来了自己发达的五感。
“多谢。”约翰面带感激地朝安德鲁伸出一只手,“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si……sider-an?”
安德鲁点了点头。
这身制服就好像是什么奇怪的话匣子开关,一穿上它行侠仗义,安德鲁也就变成了嘴炮,在制服犯罪分子的过程中一张小嘴叭叭叭叭说个不停,光烦都能把别人烦死。
所以安德鲁现在有点儿不高兴,因为他发现当他闭上嘴,专注于战斗的时候,他的效率能提升好几倍。就像刚刚,他的攻击速度甚至超过了声音传播的速度,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耍,在短短一瞬间内他就解决了危险。
没关失去行动能力的劫匪,安德鲁看向这两个可疑的英国人,面罩上的镜片缩了缩,就好像面罩下他眯了眯眼睛一样:“你们两个这个点就是活靶子,为什么想不开跑过来送死?除了劫匪,这儿还有挺多变种人呢。”
夏洛克和约翰是真的没想到,还没到凌晨最安静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敢当街持枪杀人抢劫了,也不知道自己两个是多像两只行走的肥羊。夏洛克意识到了自己的轻敌大意,也知道如果不是这位年轻的英雄,他和约翰恐怕会交代到这里。
安德鲁无疑是聪明的,所以他没有直接闻出来“你们说的那个变种人是谁”,从而叫别人对他和那个小变种人的关系产生怀疑,可惜夏洛克更聪明,即使刚刚受了惊吓,他的大脑也很快运作起来,帮着约翰把身上沾的东西都拍干净:“我们遇到了点麻烦,想找人帮个忙,谁知道这里的治安真的挺差,还被威胁了一番……我也是头一次见变种人或者超级英雄之类的,我们都是英国人。”
他的话真假掺半,听起来倒也可信,安德鲁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变种人是否就是自己的弟弟,只这样猜测也没个结果,便摆摆手示意这两个人赶快离开,自己在心中盘算要不要去汤姆家看看。
最好是不惊动任何人,趴在窗户上偷偷确认一下汤姆和威尔的安全——如果他想偷窥的是普通人,这真是再简单不过了,可惜威尔和汤姆,一个是特种兵出身,一个拥有和他类似的蜘蛛感应,想不被他们两个发现,除非安德鲁自己变成苍蝇,那他就算在汤姆和威尔面前表演一顿苍蝇搓手,也不会引起注意的。
安德鲁心里想着,跑了几步甩出一根蛛丝,眨眼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约翰和夏洛克注视着他的背影,有点跛脚的军医目光里带着点儿羡慕,揉了揉自己不太灵便的那条腿。
“我要是也有那样的能力就好了。”军医嘀咕着,把视线投向今天两次受挫了的同伴,“现在怎么办?你摔着没?”
夏洛克可以称得上是满身狼狈了,脸上的伤口不说,喉咙上还横亘着一道掐出来的红色;黑色长大衣乱了,散发出一股子叫人皱眉的垃圾味儿。
他瞥了一眼那个被蛛丝封着嘴的劫匪,后者一脸自认倒霉的表情,毕竟谁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碰见sider-an。他的枪自然已经被安德鲁给拿走了,注意到夏洛克投过来的目光,劫匪不由得警惕起来,生怕夏洛克报复。
夏洛克只观察推演了他一番,倒是军医被提醒了似的,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使劲儿走了那劫匪一顿。
“叫神盾局的人来接吧。”夏洛克用手指捻了捻蛛丝,凑到鼻端闻了闻,又舔了一口,“我们去布鲁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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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姆对两条街外自己便宜哥哥的一次见义勇为一无所知。
因为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抵抗自己的生物本能下,试图把被生物静电牢牢粘在自己身上的哈利给揭下去——用揭这个字再合适不过了,汤姆和哈利的皮肤隔着一层哈利的衣服紧紧贴在一起,要不是有这层布料在,指不定汤姆会不会直接因为害羞而晕过去。
他不清楚哈利的脸是不是也粘在自己的脖子上了,感觉好像没有,因为刚刚哈利再度蹭了蹭,蹭的汤姆颈间又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麻痒触感。
三年前,他的变种能力刚刚出现明显迹象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事情。
手指脚底经常粘在各种建筑表面就不说了,汤姆那段时间只能尽量避免与人的接触,免得自己一受惊,生物静电就反应过度——汤姆绝对不算是胆小的男孩,但是处在琢磨自己变种能力、好叫它不要随便失控的阶段,一惊一乍实在是正常反应。
威尔是雇佣兵,他的朋友维斯则拥有一家雇佣兵酒吧,雇主、雇佣兵们经常来这里交换信息。威尔出任务的时候,汤姆总是放学之后来这里写作业,顺便帮维斯照顾一下生意,调个酒之类的。
把汤姆放在这儿威尔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里的人都很给维斯面子,没人会对汤姆这个小孩儿下手,然而汤姆站在吧台里头,正要按照客人的要求拿瓶威士忌过来,不慎和维斯撞了个满怀——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贴在一起了好几分钟。
在一众雇佣兵的调戏和嘲笑声中汤姆不得不和维斯像两只被绑在一起的螃蟹一样横着挪到二楼维斯睡觉的小屋子里,汤姆放松了半天(维斯还给他唱着儿歌),好不容易才叫汤姆的生物静电解除。
这种尴尬的要命的记忆,汤姆早就把它打包丢进脑子最深处的角落再挂上十把大锁了,今晚的状况却叫他不得不想起那一次。还好哈利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维斯身上那些酒味和臭男人的味道,也没有毛茸茸扎着他额头的胡茬,按理说应该更好放松下来才对,但是生物静电像是铁了心要给汤姆制造麻烦似的,就是不肯放开那个说不清楚到底是昏迷还是睡着了的男孩。
努力了一会儿,汤姆终于松了劲儿,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似乎逐渐习惯了另一个人喷在自己颈侧的呼吸声,在细微的、有规律的声音里慢慢陷入了梦境。今天这一整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所以汤姆也没能察觉,他的便宜哥哥安德鲁,已经顺着威尔房间外墙,悄无声息地爬向了窗口。
相比汤姆,威尔确实更好瞒着一些。安德鲁一直爬到窗户旁边,都没听到里边有什么动静,他顺着被窗帘遮住一半的玻璃爬过去,偷偷探出一双眼睛,瞅了瞅房间里的情形。
威尔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房间里乱糟糟的,衣服杂物堆的到处都是。
也说不清楚自己心中是什么念头,总之安德鲁的手已经先大脑命令一步的打开了窗户,同样一点儿声音没发出来,威尔也没察觉。安德鲁像一只小爬虫一样悄悄潜入进去,悬挂在天花板上爬到墙角放着的一张桌子上方,伸手拿起了什么东西。
他在窗外就看到了那抹红蓝色,不过被杯子挡着,看不清楚;而现在把那东西拿在手里,安德鲁还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不是威尔的东西。
那是一个干干净净的蜘蛛侠的毛绒玩具,躺在威尔凌乱的房间里,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安德鲁盯着这个玩具,忍不住愣了愣。突然,他眼角余光里多出了一片阴影,把安德鲁吓的条件反射,腾的一下跳回天花板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安德鲁身后去的威尔伸手接住安德鲁没拿住的sider-an玩偶,抬头看了看安德鲁:“我吓到你了?”
安德鲁不是被无声无息就接近的威尔吓到的,而是被蜘蛛感应给吓到的。
贴了这么近,蜘蛛感应都一声不吭的,虽然威尔对他没有恶意,但是这个人可是自己刚认识没多久的,蜘蛛感应总不会这么快就把他纳入“熟人”一栏里了吧?
何况,他还是个曾经满手血污的雇佣兵。
“又夜巡逛到这儿了?”没得到答案的雇佣兵笑了笑,把玩偶放回桌子上,解释了一句,“回来的路上看到就买了,做工还挺好。”
“……我应该问他们收取版权费。”安德鲁随口回答了一句,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毕竟这玩偶是根据自己形象做的,“汤姆呢?”
“在卧室里。”威尔朝汤姆的房间努努嘴,“估计正在和小女朋友翻云覆雨……”
安德鲁拉长了脸看他。
威尔自然而然地改口:“当然我是开玩笑的,你听,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那小姑娘还挺害羞的,怎么都不肯露面,我还想看看她长得漂不漂亮,有没有我们汤姆高——”
安德鲁捂住了威尔喋喋不休的嘴,叹了口气:“那我就不过去看他了。怎么样,帕克家的晚饭好吃吗?”
“挺不错的。”威尔其实压根儿不记得自己晚上吃的什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帕克家人也挺不错的?”安德鲁循循善诱。
“再不错能有你好吗?”威尔盯住了sider-an面罩上的镜片,好像能透过镜片看到安德鲁的眼睛似的,叫安德鲁心跳重了一拍。
两个人挨的有点儿近,威尔甚至能闻到sider-an身上的味道——独属于年轻男人的荷尔蒙,没有用香水味道却很干净,闻起来和安德鲁非常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