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者在青年面前放声嘲笑（9）（1 / 2）
莱拉与青年一起逆着人群前进，从混乱不堪的道路中，青年很轻松的寻找到了前进的方向，被他拎在手中的莱拉保持着沉默，注视着四周连迷雾都无法阻止的混乱。
她看见妇人，抱着孩子，不知道要往哪里前进，只能顺着人流奔跑;她看见一个男人，用一拳打倒了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嘴上带着报复成功的笑容;她看见老人，拄着拐杖，被人流撞到，莱拉想让萨博停下来，好去让那个人不至于被一群人踩死，然后她在那双眼中看到了如昨日同样的厌恶。
那是世界之舟将近倾覆时的混乱，莱拉认不出哪边是普通的民众，也分不出哪边是反叛的人民，她看见那个伪造的海军开始拿起武器试图维护秩序，却很快被人夺走兵器。
旅店的那位老板娘扶着老妇人四处徘徊，就像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接着会怎么样呢，人们能摆脱规定好的身份，自由的活下去吗，革命军能够带来新的秩序吗，这已经持续了千百年的扭曲，会就这样被改变吗？
莱拉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切的混乱让她那股呕吐冲动更加严重了，她仿佛回忆起曾经在某一个小岛上，不，不是小岛，是某一个不会被任何海贼所靠近的地方。
那是远胜于此的混乱，四处逃亡的人们。
火焰在大地上燃烧，简陋的牢笼被强行破坏，失去枷锁的人们开始奔逃，仿佛刚刚获得新生，他们诅咒那里的主人们，诅咒自己曾经的过往，诅咒一切。
在那片混乱中，莱拉的记忆只剩下离开的背叛者，倒下的男人，死去的女人，哭泣的婴儿，还有她，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的幼童。
待到周围和记忆一同停下，归于虚幻的平静，莱拉也站到了地面上，人声在这里被海水冲散，只有海洋，能让她忘掉那一切。
风中携带的咸腥味道是莱拉在十七年中早已习以为常的气息，不似大地，只有混乱和在边缘游走的人民。
莱拉抬起头，她闻到了不属于海洋的气息，不，那股气息也是她熟悉的海洋的一部分，如影随形，从未离开过她的生活。
是硝烟的味道。
在那简陋的港口边上，超越港口容量的船影正在向这个方向驶来，莱拉能感受到海风吹拂耳畔，在她的身后，她听见混乱之中响起了枪声，围绕着小岛的雾气开始带上些许的血腥气息。
一，二，三，四，五。
一共五艘船影，正在向着港口的方向开来。
“他们开始了，你不去吗？”
因为身高原因，莱拉要抬起头才能看见萨博的脸部表情。
刚才一路过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继续前进，在沉默中观察着一切，就像是猎人一样，蛰伏着等待猎物入网的瞬间。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瞬间应该马上就要到来了吧。
看着青年那弯下的嘴角，莱拉这样想到。
“我马上就过去。”
他说话的同时，一声巨响在两人的身边炸开，青年并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莱拉也没有，两个人的身侧，被炸起的水花像是骤雨一样袭向两人。
莱拉身上的衣服被尽数淋湿，连带面前青年也一样，被炮弹所带起的海水冲刷成落汤鸡的模样。
莱拉并不介意湿哒哒搭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回过头，看清楚那是从何而来的攻击。
开炮的是最中央的军舰，高挂的旗帜一如往常是蓝白色底调的海军标记，因为是属于中将的船只，所以多少带了一些个人特色，莱拉从记忆中寻找这艘船的主人，很快确定了目标。
“是那只狗啊。”
回忆着记忆里那个中将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反正是能变成狗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是常见的动物系，战斗力还算配得上中将水平。
莱拉想了想，动物系的话，有点麻烦。
先从边上的入手可能会好一点。
她在脑内模拟出了突破的路线，那艘借来的小船早已经不在原处了，会被炮击，证明她已经被发现了。
“我还要回去控制局势，这里能交给你吗”
面对近在眼前的敌人，她没有直接逃跑的选择，虽然从五艘军舰的包围圈里逃跑，对于莱拉来说并不是不可能，然而需要的体能和反应，对现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应速度有些变慢的莱拉来说有些困难。
很明显，她并不能指望身后这位革命军。
在她的身后，那个混乱的城镇，还在等待一个能带领他们脱离这片混乱和令人厌恶的秩序的人。
面对海军，最好的战斗力就是海贼。
“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
他的脸上总算是带上了出城一来第一个笑容，朝霞时的太阳应该就是这幅模样吧，收敛了自己的光芒，让人们能够直视它的存在。
“我会喊援军过来的，这边能交给你吗，莱拉？”
他这样说着的同时，拿起了那具武器，身体明显紧绷了起来。
莱拉其实不是很想在这里战斗的。每次都会弄的一身灰尘，还要换洗衣服，打扫敌船，军舰都是海楼石做底的，想要像是其他海贼船一样简单的击碎并不是很可能，一般这种事情，莱拉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她看着逐渐向这个方向开来的军舰，身后是那座混乱之中的秩序之城，在短暂的沉默后，下一发攻击到来之前，莱拉伸手拉开外套内侧口袋的拉链，将布彻尔的那本笔记本拿了出来，递给了青年。
因为是在内侧口袋，那本本子依旧干燥，并没有因为被水淋到而字迹模糊。
“别掉水里了。”
青年看见她的动作，下意识接过她递来的本子，看清楚那是什么之后，他把那本本子收在了怀中。
这其实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之一。
“等下我会拿回来的，别弄丢了，革命军。”
莱拉对青年说。
“不会弄丢的，这东西可重要了。”
他转身小跑着离开，只给莱拉留下了一个背影。
在莱拉的身后，又响起了两发炮弹炸开的声响，伴随着那战斗奏鸣曲一起响起的是莱拉脚下简易码头的木料不堪重击发出的声响。
目送青年进入城门之后，莱拉准备转头去面对那些让她头疼的军队。
而随后，莱拉没有想到，那扇高墙的大门就那样关上了。
刚才那个革命军的笑容还在她的眼前，那个说着会喊援军过来的男人，直接关上了大门。
等一下一定要让这家伙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