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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缩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

这里的椅子都是垫了厚绒的，连着排，间隔的扶手可以拉高，他一人占了三个椅子打算小寐，脑袋沾到椅子后却睡的昏天黑地，被人推醒的时候嘴角都沾了口水。

推他的人是个有点胖的男孩，坐在他的旁边尴尬地扯了扯嘴，肉肉的手指悄悄指向椅背后方。冰冰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缓缓地转头，果然见罗缚两手撑在椅背，正半弯着腰俯视他。

“睡得可好？” 罗缚轻声问，怕惊了他的梦般，若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瞪着眼睛瞅，真会让人以为冰冰不过是秋闺小睡偶然间醒了，而罗缚正为他掌灯打扇。

冰冰紧张地看了眼密密麻麻回过头来的学员，喃喃道，“挺好的。”

罗缚盯着他嘴角晶莹的痕迹良久，才站直身，“下课。谢谢大家，别忘了下下周是期中论文的截止日期。”

冰冰心里一惊，又是羞耻又是懊恼，没想到竟把整节课都睡过去了。他硬着头皮爬起来，想混着人流溜出教室，身后传来罗缚的声音，“去哪？”

冰冰僵在原地，胖小子转头同情地对他做个鬼脸就跑了，“呃，下课了。”

“你上课了吗？”

冰冰被道德的火焰燎烧，产生了一丝难能可贵的愧疚，终于转过头，“罗老师，我....”

罗缚低垂下头，靠近了些，两人的影子便缠绵地叠成团，泼墨般洒了一地，“跟我来。”

冰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堆明目张胆围观的人，又进电梯，一路升到金字塔的顶端，第十六层。

冰冰瞪圆眼，十三层以上普通学员就不能进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钻入鼻孔，他如刚进新屋的猫般不自觉地缩起肩膀，警惕地打量周围。这一层楼依旧是全白的地面，雪一样的墙，只不过有许多圆柱形的办公室，金属门上带有密码锁。

罗缚走到边缘的柱子前输入密码，一步跨入办公室，“进来。”

冰冰犹豫了约三秒，才挪了进去。进去的瞬间金属门自动关闭，冰冰立马转过身，条件反射地就要去拉门，手伸到一半才勉强制止住这动作，一是那门与墙纹丝无缝的密合无处下手，二是真要去拉的话就太不给面子了。

冰冰无奈地垂手转身，罗缚正靠在墙边出神地凝视他。他们目光一撞，罗缚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点浅笑，“坐。” 他略抬下巴，朝冰冰右手方示意，那儿摆着一个深红色皮革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