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1 / 2)
‘吱嘎’一声,紧闭的竹木门突然被打开。
端着碗黄褐色汤药的竹笙小心的从外面迈了进来,径直绕过了素雅屏风,笑意盈盈的递了上去:“殿下,该喝药了。”
眼前人却像是失了魂一般,迟迟不见动作。
竹笙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不由端着药疑惑的向床沿靠近了几步:“殿下,殿下…”
皂荚似的清香渐渐袭来,一直魂游太虚的司清颜蓦然一惊,刚还迟迟不见翻动的账册封页一下就被攥了个紧,她猛的抬起头,纤弱的身形刹时印如眼帘。
琉璃般的眼眸透着好奇,正专注的凝视着她,做贼心虚的司清颜顿时眼睫微颤,慌乱的将视线移开,捻着那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的页脚装模作样的掀开了几页,强自镇定下来,脑海中却又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了那日呼吸相缠,几乎亲密无间的独处,好似也是这般晴朗的天气,一般无二的暖融笑颜……
旖旎的春光似是与眼下的场景奇异的重叠在了一起,身体莫名的开始有些发热,似是起了什么奇怪的反应。
司清颜顿时羞耻心爆膨,努力的想将它压抑下去,温暖而又略微酥痒的触感却越发的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迟迟挥之不去,她不由脸上一阵发烫,从来平和规律的心跳,恍惚间竟然有些失衡。
调皮的阳光不知何时从那半阖的窗扇缝隙处钻了进来,不断地流连在那素雅的屏风上,隐约间更添了一层静谧。
“殿下”,竹笙见状不由搁下碗,弯腰更是靠近了几分,“您怎么了?”
密闭的空间,独处的两人,司清颜心弦蓦地一紧,好似开了窍一般,徒然感觉到了暧昧。
“没,没怎么”,司清颜连连摇头,彻底的靠在了腰间软枕上,有意的与竹笙拉开了些距离。
“哦~”,竹笙歪了歪头,起了身,视线更加疑惑了,“那请殿下喝药。”
说着,竹笙侧身取了药碗,又重新递了上去。
急于想摆脱这种想入非非旖念的司清颜闻言,连忙伸手接过,低头便是一阵猛灌。
“咳,咳咳…”
“殿下”,竹笙一惊,连忙上前,弯腰轻拍司清颜的肩背,语气略微有些责怪道,“殿下,就算是怕药搁久了失了药性,您也不能喝的这么急呀。”
“没,没事”,被轻拍着的肩背竟也徒然发起烫来,司清颜脸色顿时不好,连忙拂开了竹笙的手。
心上人对他的触碰竟是如此的避之不及,竹笙连日来的欣喜和甜蜜一下子消散,手还举在半空,身形却已然僵硬。
瞧瞧你那肮脏又可怜的样子,还想奢望不被嫌弃?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熟悉的音调,鄙夷的语气,隔着遥远的记忆匆匆袭来,竹笙刹那间青白了脸色,琉璃般的眼眸一下子晦暗下来。
殿下这么干净--
怎么可以把殿下弄脏呢--
殿下明明这么干净--
对!
干净!
一定要擦干净!
只有干干净净了,殿下才不会嫌弃
竹笙颤抖着双手一下子背在了身后,疯狂般的不停搓揉,白皙细嫩的肌肤很快现出了瘀紫。
明明眼眶已经湿润,竹笙却像是感知不到痛一般,不知疲倦的揉搓着,渐渐的血丝涌现,一丝丝的开始往外渗漏。
苍白的面色,颤抖的身形,司清颜这才察觉到竹笙的不对劲,不知为何,只要对上那双满是悲戚的眼神,一丝丝疼痛就会突兀的升起,细细密密的将心脏缠绕,竟让她莫名的有些踹不上气。
“阿笙”,司清颜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悲伤和心疼,心底的羞耻一下被埋没,徒然的只剩下了慌乱,“你怎么了?阿笙。”
竹笙却像是入了魔一般,沉浸在他那绝望黑暗的世界里不可自拔,什么也听不到了。
“阿笙!”,司清颜强撑起身,踉跄着挪到了竹笙眼前,扶着他的双肩开始摇晃,“阿笙,你怎么了?阿笙,你快醒醒,阿笙!”
熟悉的声音,温暖的馨香,轻柔的围绕上来,灰暗沉寂的眸子渐渐的有了丝神采:“殿下?你怎么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