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动(1 / 2)
司清颜闻言,不由有些诧异:“你一直在等本殿?”
女子眉眼清丽,容色皎皎,悠悠望向他的灵澈眸光,仿佛像是要触探进他的心底,竹笙顿时手忙脚乱起来,匆匆起身向司清颜一礼:“小子怕失礼于殿下,故一直不敢就寝。”
竹笙突然惊慌失措,令司清颜颇为纳闷,她不由好笑的打趣道:“不必紧张,本殿又不会吃人。”
说着,司清颜突然好奇的往地下探了探,待窥到水红色巾帕上的刺绣时,眼角顿时抽了抽。
虽然在女尊世界里,男人做绣活是常事,但是亲眼看见,还是有些被刺激到了。
司清颜的神情实在有些奇怪,竹笙疑惑的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往下一瞧,这才发现绣棚不知何时滚落在了地上,巾帕上的戏水鸳鸯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坦陈在了烛光之下,隐隐的透着些许光亮。
彷如心底隐秘的心思被窥破一般,竹笙登时跑过去弯腰拣起,一把背在了身后,眼帘垂下,睫毛微颤,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司清颜无语的看着竹笙快速而又敏捷的动作,一向流利的口齿,此刻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微微顿了顿,移步朝屋门走去。
空气徒然沉默了下来,心里莫名有些发慌的竹笙微抬了眸,小心翼翼的朝窗外看去,却发现早已没了司清颜的身影,他顿时急了,赶忙朝门外跑去,却不想实打实的撞进了一个温暖而又馨香的怀抱。
竹笙顿时愣住了,赶忙抬着脑袋往上一瞧,不想竟生生撞进了那双凤眸,凤眸里的面孔流露着清晰的羞涩和明显的慌张,是他从未有过的模样。
这样的一番神情蕴含着怎样的龌龊心思,实在太过于明白。
此刻胸腔里的心跳明明还很清晰,但竹笙却莫名的感受到了绝望。
泛滥的流言早已让竹笙清醒的意识到,他所期盼的根本就是痴心妄想,他不曾怨怼,更不曾奢望,但他却独独惧怕一厢情愿的牵念会惹来眼前之人的嫌恶和唾弃。
怀中人突如其来的强烈颤意,令司清颜莫名的有些担忧,她不由环住了怀中人瘦弱纤细的肩膀,柔声关怀:“阿笙,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殿,殿下”,竹笙通红着双眼,一下攥住了眼前人的衣襟,彷如濒死之人抓住了可以逃出生天的浮木,颤声恳求,“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永远不要嫌弃阿笙。”
司清颜看着眼前人急切而又渴盼似的神情,不知为何,心底突兀的升起了一丝怪异的感觉,朦朦胧胧但又清晰可见,仿若即将破土而出似的胚芽般蠢蠢欲动。
咵嚓一声,茶盏杯盘落地的碎裂声似爆竹般的接连响起,瞬间转移走了司清颜的注意力,她晃了晃脑袋,收回手,冷静的将思绪压下,转头朝门外看去。
“你,你是谁?”,廊檐下,岩弗惨白着脸,颤手指着司清颜,慌张道,“快点走,再,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
尖细刺耳的声音透着一丝熟悉,是岩弗,他怎么来了?他刚不是才来送过饭吗?竹笙心里顿时起了疑惑,既而又立刻反应了过来,不,不能让他知道殿下来了卉春楼。
竹笙望着被笼罩在阴影里的岩弗,心思转了几转,却仍然想不到可以糊弄过去的方法。
再让岩弗继续闹下去,势必会引来更多人的主意,竹笙心下焦急,担忧的看向司清颜,这才发现他竟扯着司清颜的衣襟,整个人像是挂在她身上一般,竹笙顿时受了惊般的缩回手,忙不迭的退后了几步。
察觉到竹笙有些害怕,司清颜不由转头对他安抚一笑,她自然也是有些顾虑的,但还不至于解决不了这种小事,她抿了抿唇,既而大着舌头不悦的朝岩弗斥责道:“本小姐不过是一时醉酒,迷迷糊糊的才会来到此处,这位小郎何以如此慌张?”
这人身形与刚才遇到的那贼人有些相似,但声音却完全不一样,难道真是他搞错了?
岩弗又仔细的瞅了瞅,这才发现女子身上的衣衫发饰皆非凡品。
岩弗登时开始害怕了起来,立刻颤身跪了下去:“奴无状,冒犯贵人,还请贵人饶恕。”
这小奴的胆子怎得这般小?不过一句话竟吓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