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1 / 1)
少年痛苦的□□,透过门扉,断断续续。萧璃将碗洗净擦干摆放到橱中,动作不紧不慢。当整理好后,她解下围裙,看向药房那里面的少年正处在生死攸关之时,叹了一口气,她向前走去。
“皓儿,忍一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啊!”刘柠将他的两手制住,“聿郎,快啊!”林皓不住的呜咽,不停的扭动,一头乌发散乱,精致的脸因疼痛而扭曲,紫色的眼眸竟微微泛红,“啊——”每一次,每一次都生不如死。
林聿将调好的药汁端过来,他强制地掰开林浩的嘴,把药汁灌进去。“呜——”少年极不配合的扭动着脑袋,药汁没进去多少顺着脸流到了床上。挣扎间药碗被挥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了一地。“怦——”刘柠的钳制被少年挣脱,一把被他推到地上。“啊——”林皓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青筋暴起,那种被噬咬的疼痛,遍布全身。糟糕,蔓延的越来越快了,药已经不起作用了!林聿伸手去抓林皓想把他摁住。“痛!好痛!”林皓在床上翻滚着,林聿去抓他的手臂却反被他抓出几道血痕,“阿柠,拿针袋!”林聿喊。“好!”刘柠忙奔向柜台,“针袋,针袋,针袋在哪呢!”她四处搜寻着。在这!正想伸手去拿时,一只纤长的手先他一步拿走了。她一愣,只见不知何时走进来的萧璃,拿着针袋走到床边。林聿仍然在控制床上的少年一扭头就看到少女走了过来。
萧璃打开针袋:“别让他乱动。”
“你要做什么?!”林聿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厉声问道。“唔...你滚出去!!”林浩一见来人,暴怒喊道。竟然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模样。可萧璃对他的喊叫置若罔闻,冷静的对林聿说:“我敢保证,在这里除了我,没人可以救他!”没有平日的散漫,她的目光,透着坚定和几分狂傲。林雨聿紧盯着她,内心挣扎。怦——林皓忽然曲起腿将按着他的林聿踹到地上,萧璃立刻闪到一旁之间,原本在床上的两人一个被踢到床尾,一个滚到地上,乱作一团。“聿郎!”一旁呆了好久的刘柠扑上去。
不再废话,萧璃迅速在林皓的几处大穴上施了针,也控制住了林皓的身体。随着一阵针扎下去,林皓竟渐渐安静下来。
一磅的刘柠在查看林聿的伤:“没事吧?撞哪儿了?”“没事。”林聿摆摆手,他在刘柠的搀扶下站起来,眼睛却紧盯着萧璃,看他手法娴熟,落针又准又稳,难道她是……
“别愣着,把他放到床上,准备药浴。”萧璃头也不抬地吩咐道。两人不再犹豫,上前帮忙。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枝,洒下一地斑驳。萧璃站在院中,她抬头望向那一轮明月。青丝简单的挽在脑后,一半垂下,芊细的身影显得有些羸弱,在月光下给人几分孤寂之感。
林聿看着院中的少女许久,他缓缓走至她的身旁:“祁国将军萧逸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更让人交口称赞的是他对夫人的宠爱。据说,萧夫人体弱,婚后久无所出,将军也未另立妾室。终是有了一个女儿,可萧夫人却日渐精力不济,没有几年便香消玉殒了。将军常年在外恐无人照料幼女,便将孩子托付给至交好友柳墨子。”他的声音在夜色中荡开,萧璃只静静的听,并无多余的反应流露出来。
“萧小姐随柳墨子离去,直到她15岁时才回到齐国,柳墨子没有辜负友人的信任,萧小姐学得他的真传,小小年纪便因医术高明而名扬天下,但这性情随师傅一般奇怪,她问诊看病时而分文不取,时而又要金银万两。许多王公贵族慕名而来,经常吃闭门羹,但碍于萧将军的威严,不敢造次。一年前,萧将军出征平乱,这次却再没能回来,祁国王上念及他劳苦功高,便将他的独女封为安然郡主,赐婚湛王。”目光转向身侧的少女,一切早已了然。
“萧璃,或者,该称呼你为安然郡主。”他笃定了萧璃的身份。
良久,良久少女的嘴角上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今日月圆,凡中银蛊者,在月圆之夜发病是最痛苦的,但月圆之夜也治疗的最佳时期。今日准备匆忙,只能等下一个月圆夜了。”说到这儿,她缓缓收回目光,又道:“慕容世子的蛊毒少说也有三年了。凡中银蛊者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但他却熬了三年,可见南宫大夫这些年没少用心。”她看向林聿,哦,不,是南宫聿,晋安国临安王妃的弟弟,慕容世子的亲舅舅。
他皱眉,看少女一脸平静的样子,忽的笑了:“安然郡主果真是聪慧过人。”“谬赞了,南宫大夫。”萧璃笑笑,“我从未想过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没错,萧熠是我的父亲,但这安然郡主的身份,我从未承认过。你救了我,我理当回报。但有件事情我要说明白,那祁国的安然郡主早在一月之前,死在了那场宫乱里。”她看向南宫聿道:“不知南宫大夫,懂否?”
南宫聿挑眉,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他微微额首,表示自己明白了。“哎呀——”萧璃伸了个懒腰说,“早些休息,明天开始给你的宝贝大侄子看病。”收拾好一切,走出来的刘柠看着萧璃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南宫聿带着几分疑惑,南宫聿淡笑不语,他看向夜空,今日夜色真好。
祁王宫内亭台楼阁,院墙高耸,不复往日的灯火明亮,只有一片沉寂,侍卫穿行期间,时不时有宫人低着头匆匆走过,哐当——砚台、竹简被扫落一地,发出声响。两个黑衣人跪在殿上头埋的很低,大气不敢出,唯恐那台阶之上的人更加恼火。欧阳奕负手站在御案前,俊朗的脸上此时却布满阴云,身后双手紧紧捏成拳,他在隐忍,在克制自己的怒火。
“找不到?!”他扫视跪在殿下的暗卫,冷声道,“那就给本王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两个暗卫暗自松了口气,要不是面具遮着额上的冷汗,早已滑落,两人快速消失在殿堂上。
都一月了,萧素璃仍旧一点音讯都没有,那日,他早已命人,将毒酒换成了“三日眠”,本想等她昏睡过去后,便将她藏起来,随知,褚译趁他分身乏术,让人将她的“尸体”扔到乱葬岗,让暗卫去寻却只寻到了一座空坟,带回的只有一块玉佩,欧阳奕摩挲着玉佩,栩栩如生的兰花旁刻着一个“素”字。这是她笈笄时自己送给她的礼物,还记得他走到那座院子,没有前厅宴席的吵闹,小院里很安静,空气中有草药的馨香。身着浅蓝色纱衣的少女正蹲在地上整理的草药一旁有一本医书被风吹得乱了页数。她刚想翻回来时一只修长的手先她一步。抬头望去华服锦衣眉目含笑,正是湛王殿下。“你怎么不在前厅呆着?跑这来做甚?”萧素璃浅笑,疑惑道。
“你还说我,你才是主角,你倒是先跑了。”欧阳奕顺手抚去她发间的落叶,袖口透着浅浅的冷香,这香气熟悉。“你用了那药香吗?近日睡眠可好些?”萧素璃问道,又继续理着药草。“嗯,好多了。”欧阳奕回道。他垂眸望去,阳光洒在少女身上,白净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粉红,她仔细地收拾着药草,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你说你一个亲王,比王上操心的还多,活该休息不好。”她说。
“阿素,慎言!”他微微皱眉。
“知道了,谨言慎行嘛。”她撇撇嘴,“规矩真多!”欧阳奕深知她素来不喜这些繁文缛节,但还是要出言提醒。他心下无奈,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到她面前。“什么东西啊?是玉啊!”萧素璃接过来,“为什么一刻“素”字啊?”她问,灵秀的眼眸带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