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2 / 2）

女人叹了口气后重新闭上双眼，“继续找，这两个人带回难民营。”

“是！”

二人又被粗暴地押上了马车。车内那措看着被简单包扎过的手，道：“殷兄，这又是放血又是滴蜡烛的，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啊。”

“凤凰血。”殷获看着马车外的漫天黄沙和逐渐远去的月海城墙。车夫在马车前一声声驱赶着马儿也不知究竟要驶向何处。

“凤……凤凰血！”那措嘶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不解道，“那不是应该在南境赤瑞宫的姬家人里找啊，怎么找到月海城来了？况且我也没听说南境王位有变啊。”

“月初的续焰会上，南境王姬云思续焰失败，涅槃火灭了。”

南境皇族姬家传说是上古神兽凤与凰的后人。历代帝王的决定因素便是体内是否流着凤凰血，而这凤凰血据说在古时侯有能使人间在焰火中化为灰烬的能力。每代帝王谢世前，身体会产生熊熊烈火直到□□灰飞烟灭。宫人便用一盏特制的烛台接上这烈火供奉在南境神殿中，俗称涅槃火。涅槃火每年需要拥有凤凰血的人割手取血滴入火内，小小烛台上的火苗便会暴涨成一条火凤凰绕着南境天空盘旋。一年一度的续焰会也是南境最大的盛典，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人民聚集在赤瑞宫前观看城墙上的南境王进行续焰仪式，也是祈祷新一年南境在凤凰的保护下风调雨顺。

涅槃火被灭？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这……怎么可能？南境王姬云思不是先王姬遥最后一个活着的孩子了嘛？而且他即位的十八年来，续焰会不都是进行得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有变呢。”那措瞪大了眼睛，眼球似乎随时会从眼眶中掉出。

殷获闭上了眼睛靠在马车内壁没有想接话的意思。他太累了，在死牢里十几天每日无事可做就只能在脑子里把所有已知的事反复梳理，可就是串不到一起。此时的殷获只知道小息一会儿后，自己又要去无尽地摸索，就像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要抓到那只发出嗡嗡声的苍蝇。

那措识趣地闭嘴了，自己望着窗外嘀嘀咕咕。

深夜，幽静的南境街道上，马车悄悄停到了一座豪华府邸的门前。老车夫放好了桥凳后掀开竹帘道：“二位公子，到了。”

二人下了车，那措望着大门惊了神：“早听说南境富裕，连难民营的都建得如此富丽堂皇！”

老车夫笑了起来，满脸褶子像烂掉的橘子一样：“公子，这是姬将军府。”

“姬将军？蛮狼将姬云楚？”那措寻了半天也没找到牌匾，许这只是个偏门。

“正是。”老车夫弓着身子一只手往前一展，“姬将军吩咐，二位请随我来。”

殷获和那措被带入一间庭院，干净雅致。老车夫道：“公子的房间都备好了洗澡水和吃食，二位放心住下。”

“那，将军呢。”那措环视了一圈院子，不安道。

“将军还在月海城，等过几日办完了事情就能回来，到时候会亲自同二位解释。”车夫说完，又交代了几位下人后便行礼退去。

“殷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措扒在给殷获的客房门口张望，殷获没进房他也不敢进。

殷获一脚跨入了自己的房间，“既然将军吩咐，就先住下吧。你也去休息吧，我要沐浴了。”边说边开始解腰带。

那措还想开口，看见殷获上半身已经□□，明显是在无声地赶客了，赶紧退出房间带上门。

翌日早晨，下人们已在庭院的前厅里忙前忙后摆满了一桌早点。那措早早地就起床在圆桌边坐下。殷获稍后也入了座。今日的殷获洗净了一身泥泞，乌黑的长发随意束起，一双剑眉下五官精致，身上穿的是一套纯白广袖素袍。分明就是一个世家公子的模样，哪里能和昨日那个一脸血污的“野人”相提并论。那措看呆了，手中筷子刚夹上的包子掉到了碗里也不知道，直把筷子送进了嘴里还空嚼了几下。周围几个婢女见了殷获，脸一红立即袖子掩面满脸笑意地离去。

“殷兄…早”那措重新夹起包子，这次是终于咬到了。

“早。”殷获还是一贯的冷静，默默地开始吃饭。

饭后二人坐在庭院树下的石凳上消磨时间，见仆人渐渐散去，那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殷兄，你说这姬将军为何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殷获的视线离开了手中的书望着前方，“不知。”

“这姬将军听说是前南境王的亲弟弟，姬鸣的私生子，从小养在赤瑞宫里。虽说待遇和其他姬家的孩子一样，只是少不了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的出身，所以性格刚烈孤僻。还没成年就自荐出征了那年讨伐东境的战役，还一举拿下数个东境周边参战的小部落，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殷兄，这姬将军昨日站在那里对我们凶神恶煞地，没想到却还来收留我们还给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真是人不可貌像啊。”

殷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姬云楚将军…有个外号，又叫赤殿女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