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测试（1 / 2）

“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干预比试！”

沈长羡还没来得及说“不客气”，被打下擂台的汉子已经怒气冲冲地要冲上来了。

楚飞鹤原以为汉子受了刚才的那一击，就算不死也得半残废，没想到他现在依旧活泼乱跳甚至还有精力来找茬，看样子，沈长羡打从一开始就仅仅只是想把他给逼下台而已。

“你才算个东西！不，你连东西都算不上！”眼见自家的师尊受辱，分牌弟子立刻飞身上了擂台，怒指汉子道：“之前在茶馆内口出狂言，上台后又残忍地伤害对手，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刚才竟然还想杀死九百八十八号，难道真当我是不存在吗？”

一对上半月楼的弟子，汉子的气势便瞬间焉了下来，支支吾吾地道：“我……我那是一时失手，我……”

“少骗人了！比试向来都是点到为止，你三番五次地违反规矩，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分牌弟子道：“我宣布，八号擂台的九百八十号将永远失去进入半月楼的资格！”

此言一出，汉子瞬间愣怔在了原地。

“啪——”

“什么玩意儿！”有人摔碎瓷碗，“我他娘的连全部家当都押给了九百八十号，他居然就这么输了？”

“九百八十号出手太狠，招招残害对手，如果真的夺得擂主进入半月楼修行，难保他以后不会变成第二个残害生灵的邪尊。”

邪尊本尊楚飞鹤却摇了摇头。他倒不是否认自己残害生灵的事实，而是就凭汉子的资质，只怕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玄阶，更别提成为第二个他了，简直是在白日做梦。

“哎，我眼神不好，你们帮忙看看，之前说夺不到擂主就自戕而亡的，是不是这个九百八十号？”有人忽然道。

汉子身形一僵，紧握着的掌心里全都是汗水。

“没错没错，就是他！之前说话可大声了。不过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不打算兑现承诺了。”

“那不是当然的吗？如果不是输不起，他至于打得那么残忍吗？”

楚飞鹤记得，之前看汉子比试时，欢呼得最大声的是这几个人，怂恿汉子下手再狠点儿的也是这几个人，现在指责汉子的却还是这几个人。真是丑恶的嘴脸啊，无论过去多少年，老的渣滓消停了，也会有新的渣滓来顶替。

“谁说本大爷输不起了？！”汉子怒喝那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且睁开狗眼好好地看着！”

语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汉子竟猛地反手一掌拍向自己胸口！

“噗”的一声，柔软内脏被震碎的爆破声清晰入耳，鲜血自汉子的嘴中喷涌而出，不过片刻便圆瞪着双眼仰倒在地，激起阵阵尘土飞扬。

说到做到，当真是个君子。

楚飞鹤冷笑。

不过，以死明志，着实蠢得可以。

如果换作楚飞鹤，就算被人看不起也要撕毁承诺抵死赖账，只有留得青山在，日后才有一雪前耻的机会。唯独死了，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然而楚飞鹤却不知道，汉子不止是为了兑现承诺，更是因为几十年的修行都没有个正果，好不容易达到地阶初期又被分牌弟子宣布永远失去了进入半月楼的资格，多重打击之下，这才选择了自戕而亡。

沈长羡不是不想阻止，而是他着实想不到汉子会突然出手，故而慢了一步。此刻看着汉子的死状，也是与他人一样面露不忍，多有惋惜。

汉子的根是正的，只是破土而出后的枝干渐渐被生存环境给压歪了。可惜的是，直到死亡都没有等到能够将他教导回正道的好师尊。

“咚——咚——咚——”

铜鼓被敲响三声，子时已到。汉子的尸首被人拖走，各大门派十年一次的招新比试，也于此刻彻底结束。

“时辰到！”分牌弟子看向其他擂台，“大家都比试完了吗？”

半月楼设下的每个擂台上几乎都只剩下一个人，唯有九号擂台的低调少年堪堪踩着分牌弟子的这句话一脚将对手给踢下擂台，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点头道：“比完了。”

楚飞鹤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之前近距离接触时那股淡淡的山茶花香味还萦绕在鼻尖，味道的主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现在他的修为被压制在地阶初期，完全感知不到那人的实力，不过，通过将汉子推下擂台的那一下就能看出那人对于灵力的控制能力早已驾轻就熟，绝非区区地阶。

虽然两人接触的时间很短，完全来不及多再观察观察，但是之前那人打破规矩出手相助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异议，就连半月楼的分牌弟子都紧跟在那人之后站出来指责汉子，想必那人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正派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