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喜欢着,就不会孤孤单单。(1 / 2)
阿玖坐在秋千上,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抵着地,晃着。
看着刚刚忙碌完后,躺在贵妃椅上的邶忱衍,夸赞道:“皇叔,你手艺也太好了吧!”细想过后,“嗯,有种阿娘的味道在里面。”
“嗯。”邶忱衍承下这声夸奖,也是变相的承认,他向母亲大人求过经。
“皇叔,我们何时出发?”
邶忱衍想了想,道:“明日吧,今日赶了三个多时辰的马车,乏了。”
阿玖奇怪,手无意识的挠挠头:“皇叔啊,平日里我也是有见你习武,怎么这就累了?莫不是过去一年中,诸事多忙,身体落下毛病了?”
“嗯。”某人见好心意被误解,干脆装起了可怜。
见皇叔承认了,阿玖却心疼了:“皇叔,你能说说具体是哪里不行吗?我给你配副药。”
不知为何,邶忱衍的注意力全在‘具体哪不行’这几个字上,果然是暖饱思□□,他阖眼:“没准儿有机会,你就知道了。”
阿玖义正辞严批评他:“皇叔,事关身体,你不能忌医。”
被指责忌医的邶忱衍,突然汗颜,但也不忘继续装可怜:“没那么严重,早晨起来勤加练习,不出半年,就会好的。”
“那好吧,武功之事我懂的也不多。”突然,她眼珠一转,想到个好办法,“要不,我每日早起,陪皇叔你晨练习武。”
“不必。”邶忱衍毫不犹豫的拒绝阿玖的提议。
阿玖急了:“有必要,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你想想,你早上起来就习武,挺累挺枯燥的。这时候,有个美人在一旁看着,怎么着也会赏心悦目一点吧。”
邶忱衍自恋地认为,这是阿玖特意为他们制造二人时光,便没在拒绝,只是在心中默默想着,以后晨练的时间要晚一点,可不能辜负了阿玖的一番心意。
“其实也不用半年,一月足矣。”到底还是心疼阿玖,他把时间缩短了。
“太夸张了吧!”阿玖如此问道。
“不夸张,有美人在看着,多少会赏心悦目,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好的更快。”邶忱衍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好吧,关于武学方面,阿玖懂得也不多。至少,皇叔没拒绝她的提议,温暖皇叔的第一步,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可是,天还没黑,有些无聊,左思右想,阿玖找了个合适的语气,开口道:“皇叔,你有没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或者是特别遗憾的事?”
邶忱衍突然沉默,心中暗道:愿望啊,得到你算不算?遗憾呢,尚未得到。
见邶忱衍半天没反应,她下了秋千,走到椅子旁,弯下腰,用手在邶忱衍的眼前晃了晃:“皇叔?”
邶忱衍回过神来,直起身,故作小心翼翼道:“一个表白,不……是一个拥抱。”后挫败道,“一次牵手,可以吗?”
从表白到拥抱到牵手,邶忱衍眼里的期望越来越低,就像是在说:啊,我根本不可能会有这些东西,我活该孤孤单单一人。
“皇叔,上位者大多孤单,但你不一样,你很好。”阿玖每日一暖。
接着就抱住邶忱衍,笑了笑,声音清脆:“我就很喜欢你啊,被人喜欢着,就不会孤孤单单。”
邶忱衍把下巴从阿玖的肩膀处移到脖子上,微微低下,鼻尖无意识擦过脖颈:“嗯,我不孤单。”从来不,即使是过去那一年,想你想得狠了,我都会偷偷去瞧你。看你胖了瘦了?长个儿了没?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万幸,事事都好,都如我所愿。毕竟,我所愿的,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苏化凛到了客栈后,叫了两间上房,自己进了一间,后面跟着的钟毓秀为避免尴尬,也很快的进入了另一间。
看着窗外的月色,苏化凛脑海中晃过一个女子的脸,心中越发肯定离谷这个决定。
他拿着刀的手紧了紧,微微叹息:“笙笙,阔别两月,我似乎更喜欢你了。”
此时,若是那个被叫做笙笙的女孩子听到他此番话,定会被腻歪到,边骂边嫌弃:“才两个月至于用阔别吗?还有谁让你叫我笙笙的,肉麻死了。随时把喜欢挂在嘴边,太风流了,我才不会喜欢你呢!”每一句都怼回去,嗯,被骂是真,被嫌弃也是真,就连不喜欢都是真。
只是可怜那苏公子,单相思不说,还被各种嫌弃。
第二日,钟毓秀起来时,已经是巳时三刻。
她略微整理着装,便准备去找苏化凛,看着苏化凛房门紧闭,她礼貌地敲门,半晌没人应答,于是就直接推开门。
往屋里走去,人已不在,屋子里收拾地干干净净,桌子上的一封信尤为突出。
她走到桌旁,拿起那封信,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有急事,勿找。
天黑之前回来。
你自己随意安排,莫要走远。
笔墨已干,看这样子,是走了许久。钟毓秀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有点遗憾和庆幸。
暗自嘀咕:“反正大师兄也不在,索性我去见见世面。”
出了客栈后,外面车水马龙。
第一次出谷,就见着大场面,钟毓秀忍不住感叹:“这一路走来,经过的都是些小地方,如今再看看这樛郴国的国都。”千言万语皆浓缩为四个字,“不虚此行。”
接着,就去玩了。
路过面具摊,挑了个可爱的兔子面具戴着玩,见老板极力推荐,把她夸的天花乱坠,她一个高兴就买了试戴的那个。
又往前走,碰到一个买糖葫芦的小商慢悠悠地走着,嘴上还吆喝着:“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然后手里多了冰糖葫芦,一手一个,面具就被挎在手腕处。
继续走,碰到卖脂粉的。稍作停顿,那摊主见有希望,开始介绍起来:“姑娘买一个口脂吧!特别是这个桃红色,多衬姑娘,现下疆北的姑娘们都兴这个,涂上后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几分,去见如意郎君也多了几分自信。”
到底是涉世未深,听不得夸奖,稍微一夸,便飘飘然,乐呵呵地买下那脂粉。
倒不是不好看,只是出门在外,没站稳脚跟之前,总要算计银两的使用。钟毓秀此番作为,不出意外可能又是一番责怪。
姜城。
“阿娘,就送到这里吧。”到了城门口,姜菽藜叫住了随行的母亲。
秦婳琴叹息道:“许之,你从小就向往自由,生于皇室,到底是委屈你了。”
姜菽藜无奈的抿嘴,呼了一口气,郑重道:“阿娘,在其位,谋其事,不委屈。城中之事,我已处理好,你只需接管便可。五年为期,玩够了我就回来。”
“照顾好自己。”秦婳琴再次嘱咐。
姜菽藜乖巧点头:“我知道,阿娘,你先回去吧!”
秦婳琴温柔地笑了笑,拒绝道:“看着你在我面前走远,好过你在我背后消失。”
听到母亲这番话,姜菽藜没在劝说,只是说道:“阿娘,我和阿玖在外边会好好的,会照顾好自己。您,万事安康。”
说完之后便转身走了。
看着姜菽藜渐渐模糊直至消失的身影,秦婳琴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她的一双儿女,一个生性自由却久居东宫,一个懂事可爱却差点联姻。如今,一个觅得良人,一个追求自我。所有不好的,都在今年,烟消云散。
这一年,是北耀元年,国号樛郴。
府中,姜宏洲在厅堂处来回踱步,看到秦婳琴回来后,他命令道:“你回来了?快把许之交给你的东西还回来,特别是暗卫与账本。”
秦婳琴不理他,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我只问你,阿玖的事,你悔吗?”
毕竟曾经是靠甜言蜜语赢得丞相府的支持,即使心里有诸多不满,但此时还是拎得清形势,只听他语气诚恳道:“我有悔,非常悔,特别悔。”
可是啊,当了多年皇帝,享了多年福,性子也松散了许多,至少很多想法言不由衷时,眼睛里,已经藏不住了。
她目光清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撒谎。”
虽早已死心,但有些话被明晃晃的拿出来讲,避不了又是一番心寒,不过这次的心寒,是寒到骨子里。
她眼里满含嘲讽,一字一句道:“谢谢你,让我彻、底、死、心。”而后声音放大,传遍厅堂,“从今以后,姜城做主的,是秦婳琴,姜城的姜,是姜菽藜的姜。至于姜宏洲,因食了过多丹药,身体伤了根本,难当大任,自、请、放、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