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入夜，商队已经找好了休息的地方，围成一圈，比昨晚的圈子小一半。

少年为受伤的人换药，说着宽慰的话。

我在小火堆边坐着看他们，一个眉宇清朗，一个鬓角微白，就像是长大了的孩子回护曾保护他的已经悄悄老去了的大人。这样的温柔总会叫人流泪，但是我永远的不到这样的温柔，永远不会.......

眼泪流得实在太厉害了，我低头去擦，再抬头时碰上了少年的目光，隔着明暗的火焰，无比温暖。那一瞬间我竟真实地感受到那份温暖是属于我的。

少年走了过来，在火堆上架起小罐，又从布袋里掏出一把褐色的小果实，放进小罐。

“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带着鼻音。

“蛇床子，可清余毒。”少年拨弄着柴火，火焰渐渐大起来。

“你知道可能会遇到蛇，为何不进沙漠前就给大家防身的东西？”这个问题膈应了我一天，不吐不快。

“你觉得我是故意的？”少年抬起头看着我。

“让大家在遇到危险时依靠你，显示你的重要作用，难道不是吗？”我没有移开目光。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扔掉手中的枯枝，起身离开了。

天亮时，楼宇街巷的影子在远处若隐若现，大家都格外兴奋，快速整理好就出发了。

少年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挂在腰间的水囊跟着他的步伐前后晃动。

那影子是海市蜃楼，距离真正有人居住的地方还有半天路程。然而看到希望，人都会不顾一切地向它奔去。

临近中午，我们到了沙漠边缘的一座城，城门口有处小茶摊。

商队的人互相道别，涌进城后各自去往要去的地方。少年留在了茶摊。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便也坐了下来。

“再往西是哪里？”

“月氏，波斯，小亚细亚......你要去吗？”少年说完取下身上的布袋，开始清理里面的东西。

“可能会去。”他没有因为昨晚的事介怀，我松了一口气，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埋头喝起来，直到我喝完，他都没有再说话。

城门口人来人往。从远处沙漠出来风尘仆仆的人，从城里出发进入沙漠的人。

少年重新系好布袋，起身向我道别：“再会。”

我也站起来，微微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