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除夕思归（1 / 2）

除夕前夜，李文饶、杜从郁他们也终于到了长安。

梨洛太期待这一天了。她早听说了长安的热闹。尤其是除夕夜里，家家户户院子里会点大火堆，叫做“庭燎”。过去一年用坏的扫帚、鞋子等要扔进去烧掉，而不能扔到院外，据说这样可以在新的一年“令仓库不虚”。小孩子会往火里扔竹段，哔哔啵啵地烧响，变成红色，预示新一年有声有色。大年初一早晨，则要在院子里竖幡，用来祈福。

官员们在大年初一早上都要上大朝会。深受皇帝宠信的官员，则在除夕夜就要进宫赴宴了。元旦的大朝会在一年中最为隆重。不但在京师的文武百官必须出席，地方官乃至附属国也会派使者前来送礼朝贺。今年平定李琦，长安尤为热闹，王公诸亲、文武京官、地方上奏的朝集使、周隋后裔介公部公，蕃国客使等往来穿梭，络绎不绝，天上掉个石头，估计都能砸到九品以上官员。

长安万年安邑坊东南一角为李府宅邸，北临着元法寺和太真观，旁边是金吾大将军杨执一的宅第，平日李文饶的父亲和祖母就住在这里。李文饶先写书信一封，说要带梨洛回来看看，但知道父亲思想守旧，且自己刚刚据婚公主，又派人先回来给祖母传信。

李文饶刚带着梨洛进了正门，就听见父亲装作偶遇的一声咳，“哪里去呀？”

李文饶轻轻捏了一捏梨洛的手，示意不用怕。笑着对父亲拜了一拜：“来给祖母、父亲拜年！”

李吉甫听家僮说儿子今日回来，天不亮就起了，在门口转悠了八百遍，眼下却是嘴硬：“哼！少气我一气就过得好年了。”自己先抬脚进了中堂坐在母亲身侧。

李文饶快步进了中堂又向祖母一拜，早被祖母拉起来，“好孙儿。哎呀，听说你最近都风餐露宿的，快让祖母看看。”一侧头又看到正看着一家团圆和美图景十分欣羡的梨洛，又笑了，“这是谁家女娃？生得这么标致。”

李文饶向梨洛笑着，对祖母道：“这个就是梨洛了。”

祖母又细细打量了梨洛一番：“是个好孩子，为国为民，模样也长得俊。”

李吉甫正色道：“李某也要谢过姑娘为平藩镇亲涉险境，不知姑娘姓氏，家居何方？”

梨洛知道祖母、父亲是李文饶最亲近之人，尽可以讲真话，于是道：“我家住在月华山天素宫，师父是修道之人，大家称她为林夫人。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据说我还在襁褓之中被师父收养，包的布上有梨洛两个娟秀小字，并无姓氏。”

李文饶看父亲面色不快，帮腔道：“写得一手好字，梨洛的父母应该是读书人。我也在帮梨洛打听父母消息，只是世外之地，线索也少，尚未有头绪。”

李吉甫瞪了李文饶一眼，又道：“弃子于乡野偏荒之地，不是穷困潦倒之家，也多半是被贬之人吧。听说姑娘写了一首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