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如今领了新职，可还习惯？」

「晚辈很好。」

「也要常回家瞧瞧。我许久没有去东京，都有点想念夏姐姐了。你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一年多半在外，她定然也思念你得很。」

「晚辈会代为传达。」

我隔着窗子却也只偷听了这不咸不淡的谈话里，于是我回头看了一看负着手看戏的谭之寒。

「你们到底几个意思？」

我打从前就瞧不惯谭之寒的一张脸，大抵是猜不到这个人究竟想要什么。明明是淮安谭家的大少爷，却年纪轻轻给荆聿白做狗腿子做得熟练。当年他和梁三闹翻，到了刀剑相向的地步，我是舍不得梁三和他纠缠撕扯，才听了荆老大的意思，收了他儿子小樾为弟子。我不讨厌小樾，甚至有点喜欢那个小孩子，所以在他们逼走梁三时才没和他撕破脸，但是没法子在小樾背后和这个人一团和气。

「别因为我连累小五爷了，他纯是我半路捡来的。」

「半路捡回来了一个明摆着的挡箭牌？怕是你改行拾荒都能捡回一座金山来。」

谭之寒不以为忤。「带宁姑娘来庐山的可是你，做事稀里糊涂把郡主娘娘气到的也是你，我和小五爷千里迢迢给你解围，老谢你可别恩将仇报。」

你叫谁老谢？又关我屁事？「你说实话，逃婚大小姐是不是你故意塞过来的？」

「这话怎么说呢？」

我盯着他等他的后半句。谭之寒笑了笑，「也许是有缘人总会相会吧。」

要不是这厮如今在黑白两道都尊贵得很，我已经想把他一张脸按在烙铁上了。

谭之寒笑意不改，「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这边帮你搞定郡主娘娘，你那边帮忙解了宁姑娘的心结，雁过不留痕，岂不干净？」

「就凭你们也能搞定我师尊？」

谭之寒笑得神秘。

妈的。不好。

也就是我一分神之间，白娘娘那厢之间忽然安静了下来。我瞪了一眼谭二，想骂一句却又不想浪费这个须臾。只是我赶到的时候，兮儿小小的一个人儿已经一脸好奇地往屋里瞧了。

白娘娘看着兮儿，话语轻柔得好像是天边的云彩一般。「你是谁啊？」

「我叫华兮。」

白娘娘微笑道，「你就是兮儿啊，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兮儿奶声奶气地说道，「你是太师尊啊。」

白娘娘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我十来年都不曾见过的神情，朝兮儿招了招手，兮儿先是有点犹豫，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夏叔叔，然后快跑了几小步走到了白娘娘的面前。白娘娘伸手把她抱到了椅子上，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兮儿和太师尊说，是谁带你来的啊。」

先是这一句太师尊直接把我叫懵了，兮儿还没拜我为师，她也从来没见过白娘娘，我在家甚至对这个所谓的太师尊三缄其口。此时兮儿忽然乖巧聪慧成这个样子，除去我家兮儿本来就是可爱宝宝的原因，大抵是是收了某些奸人的挑唆。

这让我突然十分不爽：兮儿才几岁你们就把她拿来谄媚示好？

我顾不上别的直接走进了白娘娘会客的花厅，把兮儿直接抱了回来，然后对白娘娘说，「师尊你们接着聊，我带她出去。」

白娘娘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吐出了两个字。

「你敢。」

她那一张脸像是从一个温暖的桃源忽然坠进了地狱里。就连夏微那个已经被当成空气了的故人之子，都吓得无意识地往后缩了一寸去。

我却不知道是谁借我的熊心豹子胆，背着白娘娘的恐吓，低着头就要把兮儿抱出去。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的后背上没再挨上一个装了热茶的杯子，却听白娘娘悠悠叹了口气。「你现在是学会和本座有恃无恐了，阿九。」

为人弟子，要是不搭理这个指责，到底是有点过分，我转过身来，把兮儿塞了给夏微，咬了咬牙跪了下来。

「弟子知罪，师尊你罚我吧。」

兮儿从夏五那里挣脱，跑到我师尊面前，摇着白娘娘的衣袖，「是兮儿乱跑的，太师尊别罚谢叔叔。」

「谁教你的？不许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