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汁(1 / 2)
徐与安静静盯着面前这个只需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女人。
他还记得姜稚,在一个月前,这个女人跟踪他和少爷,还连累崔叔和他爹受了牢狱之灾。
现在,这个人笑语晏晏站在他面前,胆敢问他少爷的下落。
哼,自从刚进京城他对姓季的透露了几句被少爷罚在家里看院子以后,他就发誓,无论对谁,都绝不说出少爷的行踪。
姜稚朝徐与安方向走了几步,春眠有些担忧地拉住她的衣袖,她望着徐与安脚下四零八落的纸片,无声地摇了摇头。
姜稚知道徐与安是个内功极高的高手,但也知道没有谢言的吩咐,他绝不会动手,姜稚安抚地拍她手背,将春眠的手拂去,走到徐与安面前,朝院子内望了望。
“哟,昨天换洗的衣服还在,你们公子在家吧?”
徐与安紧抿嘴唇,内心大叹奸诈。
完了,这女的竟然故意问他少爷下落,诱使他忘记关门,实际是想偷窥院子。
姜稚看与安面上沉静,知晓他就是这样不爱说话的性子,现在心里面肯定已经乱作一团,她故意冲徐与安脸上说话,“你先别生气,我来看你家公子,你家公子会很高兴。”
徐与安全身僵直看着面前放大的脸,感受到她吹到面庞的香风,猛地后退一步,唇色发白。
姜稚又凑上去,“你别躲,给我说一下,你出门干嘛?”
徐与安看着面前的女人越逼越近,退无可退,忍无可忍,双腿一蹦,原地跳出三丈高,“唰”地从门外蹦到院内。
姜稚在身后“喂”了一声,与安立马脚底抹油,连头也不敢回风一阵似的冲进左边那户屋里。
姜稚在门口觉得颇为好笑,徐与安真是木头疙瘩一点没变。
看来,谢言在左边房内。
她回头唤上春眠,春眠乖巧应了,她这才提脚,踏进这间又熟悉又陌生的院子。
春眠小心跟着后面,先把撒了一地的纸片一一捡好整理,折成方块塞进自己袖袋,再抬头时,发现姜稚竟站在院子中间发呆。
春眠走上前小声唤了唤她。
姜稚没答应,她沉浸在以往的回忆里。
刚重生回来时,姜稚就来这院子看过。
那时的青石板干净整洁,泥土上种着各色小花,院内四周各种藤蔓类植物攀附墙面生长——温馨,却不是她熟悉的样子。
现在的样子才是她所熟悉的,是她飘荡好几年的场所。
是谢言居住的场所。
姜稚低头,见脚下的泥土有被新鲜翻过的痕迹,整个院子空落朴素,上个月她来看过的完好无损的青石板裂开细缝。
这是与安在上面练功所致。
“姜小姐?”
恍惚间听见有人叫她,姜稚扭头,果真见到谢言。
她面色微白,披了一件衣服站在门口,眉间带笑。
春眠也在旁边喊她,姜稚凝神,从回忆中抽身,冲谢言行了个礼。
春眠神情有些惊讶。
谢言却是理所当然。
刚刚进去的徐与安想必已和谢言讲了发生在院门口的事情,以谢言的聪明才智肯定知道,她隔壁空落下来的院子已经被姜稚买下。
姜稚向前几步走到屋檐下,仔细瞧了瞧谢言微白的面色,有些吃惊,“你生病了?”
这人昨晚还没半分病样送她回家,难道是那时候受的风寒?
谢言微眯双眼,“没生什么病,咳嗽两声罢了,是我的书童小题大做,让姜小姐见笑。”
姜稚仔细打量一圈,见谢言除了脸色发白以外,眼底下还有一点青色,必定是昨晚熬夜。
她上前踏进屋内,自顾自说道,“还不快进来。”
姜稚刚进屋,就对上徐与安蹲在屋角一双眼,他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里面写满了控诉。
谢言也微微一愣,他瞧姜稚对他家倒熟的像自己家一样,心里微微有些异样,但也没多问。
真要问,就得从一个月前姜稚身为姜家最受宠的小女儿为何会一大早在城门口候他问起。
谢言昨日已决定此事翻过不提,今日这件事她也不会问再问。
谢言回头冲还站在院内的春眠点头示好。
谁知春眠冷哼一声,竟是扭过头一点儿也不看她,从她面前擦身而过走进屋内。
谢言:这到底是我家还是姜府?
“你受凉了就赶紧进屋,还像小孩子一样在外面吹风,等着我叫你吗?”姜稚自来熟地坐在谢言最常坐的椅子上,这个位子她之前就想坐,现在坐上了,觉得非常不错。
靠着窗边儿,一扭头就能看见外面排排青瓦,以及院内所有景象。
春眠径直走到姜稚面前,见姜稚嘴角有些发干,从桌面提起茶壶,倒了杯水,用手捧住一摸,惊异道:“这茶是凉的?”
凉水。
谢言生着病,居然还没口热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