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姜小姐为何这样看着我？”谢言讶然。

她本是看小姑娘可爱说了几句好听的，怎么她的眼神倒像是受了欺负般？

看得谢言心一软。

“我，没事。”姜稚挪开视线，努力让自己不盯着谢言的脸，以免露出破绽。

“今天的事你不要说出去。”姜稚又添一句。

家里人知道没什么，外人知道只怕对姜卉不好。她姐今年就要嫁到刑部侍郎府上，家里不能传出名声不好的事情。

谢言言语轻和，“姜小姐的吩咐我自然听从，只是……这种地方本不是姜小姐的身份该来的，”她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倾听的模样。

“能否多问一句，姜小姐特意乔装至此的原因是？”

姜稚捏了捏手指，来了，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只怕在四方阁外时，她就被谢言注意到了。

她第一次跟踪谢言，在路上被崔平打断。

她几天尾随崔平，却刚好碰到谢言一行人。

他们没有关系姜稚能把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姜稚有准备，底气十足，“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要去‘红楼坊’。”

她本来就要到红楼坊解决素莘的事，男装打扮不是怪事。

“可这是四方阁。”谢言提醒道。

“我知道，”姜稚立马接过话，“红楼坊晚上开门，我先来四方阁熟悉熟悉。”

谢言：……

把逛花楼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谢言沉吟一会儿，“若晚上姜小姐还要过去，还是谢某陪着，红楼坊的规矩与这里有些不同。”

“哼，”姜稚臭着脸，“不用，我自己知道。”

看她一副秦楼楚馆常客的样子。

姜稚就想不明白了，上一辈子的谢言明明是个温润如玉守礼的公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的人！

谢言将她从马蹄下扑开的时候，宁愿自己折了胳膊，也要将身体撑开，不触碰到她。事后更是不求回报，她姐请她回府找大夫看伤，都被不卑不亢地拒绝。

谢言点点头，“那是自然，姜小姐逛花楼的经验丰富，谢某远不能及。”

姜稚：……

太欠揍了。

两人沉默大眼对小眼的时候，门“砰砰”两声响，姜稚以为是宥娘点了酒菜回来，却见谢言神色一顿，变得严肃起来。

门被推开，一道清丽孤高的身影走进来。

“少爷，我听丫鬟说你来了还不信，你怎么不来找……”季青青的话戛然而止，她看了姜稚一眼，脸上晦暗不明，随后恢复之前浅笑的模样，朝谢言姜稚行了一礼，“二位公子有礼。”

谢言脸色未变，狭长的眼睛却微微眯起，姜稚知道，这是她生气的征兆。

姜稚见季青青的眼睛从进来就粘在谢言身上，撇撇嘴，在窗边寻了个凳子，离得远远的坐下。

“青娘怎么来了，”谢言声音冷淡，“我记得我没找你。”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他们点了宥娘相陪，并未找季青青，第二层就是谢言之前警告过季青青的话：没有她的吩咐，不要靠近她。

无论是那个意思，都让人难堪。

季青青听闻，柳眉轻蹙，贝齿咬了咬红唇，声音如被箭矢惊到的兔子，“公子，你已经许久不来找我，我……思念公子。”

“青娘受委屈了，”谢言温声道，嘴角翘起，季青青神色一喜，就听谢言接着道：“可是，我们已经叫宥娘了，你回吧。”

“公子……”季青青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少爷何时对她如此无情过！

少爷将她从恶人手中救起，教她琴棋书画，让她能在一年前夺得花魁之名，她也甘愿在青楼为少爷收集客人们交谈的内容，少爷待人一向从容有礼，这么直白的拒绝……

季青青灰白了脸。

姜稚本想看戏，现在看得却颇不是滋味，想当年，她想嫁给谢言的时候就是被这么冷言冷语拒绝的！

姜稚咬牙，“留下吧。”见谢言的视线朝她看过来，姜稚抿唇，装作天真的样子，“听说季青青曲词弹唱极好，我还没听过。”

谢言冲她挑眉，姜稚捂脸。

丢脸！

她之前才吹牛逛过花楼，现在露馅了。

谢言看姜稚坐立不安的样子，看够了才回头对季青青略一点头道：“你先去取琵琶吧。”

季青青脸色苍白地走出房门。

对她而言，被少爷赶出去的羞辱和那少年说了一句话后，又被留下来的羞辱比起来，前者还不觉得有什么。

那个少年是什么人，能让少爷改变主意？

还有少爷，难道真把她当成青楼卖唱的女妓了吗？

姜稚看季青青深一脚浅一脚，身形好像随时要倒下去的模样，有些担心，“她没事吧？”

“没事，”谢言轻描淡写，她见姜稚坐得远，“你跑那边去干什么，坐我对面就好。”

姜稚磨磨蹭蹭就是不肯挪位置。

谢言也看明白，故意说，“你离我这么远，难道还怕我吃了你？”

姜稚立刻回了一句：“谁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