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眼前这几个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认识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要说姜稚本人，打马经过的时候，也见过。

可谁让姜稚自己扮男装出来了呢。

姜稚正与他们僵持着，眼瞅着一个熟人从二楼走廊上经过，心思一动，就要叫人。

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眼前。

“诸位，这是和我一起的。”

那几个门童见是谢言纷纷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让了条路出来。

谢言还能不认识吗？

他们“摇钱树”最近的新欢！

姜稚一眼就能看明白，这是来得多了，人家都认识你，还允许你带人了。

她不太高兴，又不好表现太过，只好扭着头不看谢言，四处打量。

之前那位熟人已经没影，姜稚也不想去找。

说是熟人，其实现在还不太熟。

太常寺卿杨大人家的独子，两个月后的端午节，他会在街上对姜稚一见钟情前来求娶。

可惜上辈子的姜稚心里早就住下了在惊马下救她性命的谢言，连面也没见，直接回绝了。

据说这位杨公子被拒后十分伤心，病了一年才好。

姜稚想起这些陈年往事还有些唏嘘，不经意间被人扯了一下。

她扭过头，就见谢言狭促地看着她。

“你，”谢言偏过头，“你还要往里走？”

还往里走怎么了？

姜稚不明所以。

她进到这四方阁时，也没觉出半点曼妙。

一个普通的大堂，两侧有楼梯引向二楼，装潢摆设倒是细致婉约，可也没她想象中那样好。

只有大堂最里面纱帐重重，同另一处分隔开，似乎别有洞天。

姜稚既然进来了，也碰到了谢言，自然也想见见那位季青青。

想来青楼女客应该都是住在后面，现在还是大白天，她过去正好，便夺回自己袖子，两三步走过去，掀开纱帐，进到后院。

刚进去姜稚就“哎呦”一声，捂着眼睛退回来。

谁能想到！

青天白日，正午时分，竟还有人没穿衣裳在外走动！

谢言见她捂着眼睛回来，没留神，“噗嗤”一声笑出声。

姜稚立即瞪她一眼。

“是哪个龟孙子刚才偷看姑奶奶换衣服！”身后的帐子被人掀开。

一个面颊含春身披红纱的女人扭着腰走出。她胸脯鼓鼓，一身衣服遮也遮不住仿佛走两步就快要跳出来。

姜稚吓了一跳，她刚才进去就是看到这个人换衣服，而且刚好将人家全身看了干净那种。

想到这里她不禁面上一热。

那女子怒目过来，姜稚赶紧三步并作两跑到谢言身后藏起来。

四方阁做的晚上生意，到了晚上后院更热闹些。

现在大白天做的也是白天生意，文人们想要点个雅妓都是到二楼喝茶，一楼倒显得清净。

宥娘一进大堂就看到刚才偷看那小子，正要发作，就看那小郎君三两步跑到另一人身后躲着。

宥娘顺着视线瞧过去，满面鹿茸顿时消散，露出一个极为妩媚的笑容：“哟，这不是谢郎吗？”

她将裹住肩膀的红纱又放下去，半掉不掉地挂在胳膊上，衬得胸前两团呼之欲出。

寻常男子见到这等美色早就不知姓甚名谁了，谢言的视线却半点没慌，端端正正落在宥娘的鹅蛋脸上。

“宥娘近日可好？”

姜稚的眼神立马越过谢言的肩膀往外探去。这京城中的有名的娘子她就知道两个，一个是季青青，一个就是宥娘，刚才她在大门口还拿她做筏子想进来呢。

宥娘心里那点不快早在看到谢言那刻烟消云散，她和季青青同一批出身，京城众人却更偏爱季青青的清高做作，这一年来始终被她压了一头，早就怀恨在心了。

现在这位谢郎据说很得季青青好感，只要是季青青喜欢的东西，她就要横插一脚。

宥娘想罢走到谢言面前，冲她后面探探身，道：“这位是？”

姜稚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谢言编个身份出来，正要开口，谢言却道：“这位姓姜。”

“江？”宥娘问：“可是水旁的那个江？”

“不是。”谢言摇头，见宥娘美目瞧着她，索性拿起手指在空中一笔一划道：“是这个‘姜’字。”

宥娘心下有些忐忑。

姓江没什么，可要是这个姜……

这满京城只有姜府一户人家道得出姓名来。

前几年姜湛在四方阁被哄着花了大把银子，姜家大小姐听闻派人来请妈妈上门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妈妈吓得连忙退还所有银子，还让门童看紧门口，再也不敢做姜湛的生意。

“不知这位姜小郎君的姓名是？”宥娘迟疑道，这看身形也不像姜家公子啊。

矮着呢。

“她叫姜……”

“我在家行五，你叫我姜五公子就行。”姜稚按捺不住，从谢言背后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