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姜稚在京郊的庄子里住了小半个月,庄子方圆半里但凡脚力所及之处,都被她都翻了个底朝天。
额角的包也在管事嬷嬷的照顾下,渐渐消退下去。
在它终于消失那天,庄子里来了第一个客人。
三月初的溪水还微凉,但也有小鱼在里面游动。京郊处有条闻名京师的鳜河,每年四五月份,就有人成群结队来捕捞里面的鳜鱼,肥美异常。
因为当朝皇后最爱吃这河里的鱼,皇帝特意下了一纸诏令,令人将这里守起来,不许捕捞。
谢琨跟着庄子的管事寻过来时,姜稚正带着春眠,和她姐派来她身边的几个丫鬟在河里摸鱼,一个小石子“噗通”砸在脚边,她才注意到岸边有人。
芝兰公子长身玉立杵在岸边,像一只水草精,只是笑的欠揍。
“小五,我以为你被你姐赶到这破地方来饱受磨难呢,你倒玩得挺开心?”
姜稚刚听闻要去郊外住时,也天真的以为天高任她飞,海阔凭她越,结果到了这里才发现,这个庄子左右不接,离果园,马场什么的都远得很,只个菜园让人消遣。
她结结实实地憋屈了一阵,才发现附近有这条河。凭着谢琨是皇后侄子的身份混进来玩了几天,谢琨就找了过来。
姜稚现在看到他还气不打一处来,鞠水朝他泼去,“叛徒,你还有脸来见我!”
谢琨躲避不及,被当头泼了一身。
引路的薛嬷嬷吓坏了,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干净,谢琨却摆摆手道不用了。
他看着姜稚,油腔滑调,“让你被罚到这里受苦,是哥哥对不起你,我淋淋水,你消气了吧。”
又偏头对着春眠一眨眼,“小春眠,快给你家小姐收拾收拾,这附近有处地方极有意思,我带你们俩玩去。”
姜稚转转眼睛。
这附近她早就翻了个遍,哪儿还有好玩的,这绿王八是想带她溜。
姜稚从善如流地装作被出去玩吊起了胃口,决定秋后算账的模样,高兴地应了声,便一边解系裙子的绑带,一边汲水向岸边走去。
她上了岸边,发现谢琨竟颇为君子的转过身,便拉长了调子笑他。
“啧啧,果然这是有了心上人之后的模样,你也知道礼法了?只是你这装模作样的去季青青面前还合适,我们俩之间,哼……”
剩下的话没有说完,谢琨心里知道。
太熟,做什么样子都不对。
他心里本就有愧,也不敢多说什么。
姜稚飞快收拾好,拉着春眠在树荫下绑头发,薛嬷嬷还欲劝导几句,被谢琨一个眼神制止。
姜稚见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和春眠对视一眼,两人偷偷抿嘴笑了。
斥退身边想跟上来做姜卉“耳报神”的小丫头后,姜稚顿时觉得清净不少,通体舒畅,拉起春眠的手原地蹦了几下,“终于只有我们了。”
春眠娇滴滴地应了声,一副苦尽甘来的样子,“被她们每日看着,我晚上做噩梦都是眼睛。”
姜稚乐得不行刮她鼻子,“难怪你眼睛看着又圆了些。”她转身,发现谢琨已经走出十米远,连忙喊住他。
“谢琨,你去哪儿!”
“水草精”回过头,朝她招招手,“带你们去个地方,快跟上。”
姜稚这下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这附近真的有她不知道好玩的去处?
不过鳜河周围都是他们谢家的人守着,想来真有什么好玩的去处被这家伙知道了。
春眠也扑闪着眼睛望她,“小姐,我们跟着谢少爷走吧,不然我们两个真的只能在这儿摸鱼玩了。”
姜稚点点头,看谢琨还等在前面,拉着春眠提脚跟上。
沿着河流走了大约一刻钟,谢琨还不见停。
河边的路可不好走。
姜稚的体力在京城那堆花朵般养大的闺阁小姐中,算是顶尖,现在也不由得有些轻喘。
春眠也是满头大汗,还惦记着给她姐小姐拎着手绢扇风。
树林里小虫子多,河边的小道又潮湿,得亏春眠带着驱虫的香囊,她们才免遭蚊虫的叮咬。
谢琨就不同,他一个男子,身上不会佩戴着香囊这种女孩玩物,此刻被蚊虫叮咬出了好几个红包。
她看着谢琨抓耳挠腮的样子,忍不住抱怨道:“还有多久。”
谢琨脚步不停,支吾了两声“快了”,连头也没回。姜稚见状,只好提着口气赶上去。
“小姐,前面有个凉亭!”春眠惊喜叫道。
姜稚喘口气望过去,见前面拐角树丛掩映的地方,有一处檐角飞出,依稀可见是个亭子。
姜稚嘀咕:“走了这么远的路,谢琨不会就带我们来看个亭子吧?”
春眠倒是高兴,“小姐,现在有个亭子歇脚可比玩重要多了,”
小丫头自己累得直喘,却唯恐谢琨真的只准备了这个凉亭,姜稚待会赌气要回去,把脚走破,“谢少爷深谋远虑,后面一定还有其他的,咱们先歇歇,养好精神再玩好吗?”
“你今天怎么竟说谢琨的好话?”姜稚抬手捏她鼻子,打趣道:“难道你喜欢那绿王八,不然小姐把你嫁到他家做小妾?”
“小姐……”春眠又急又臊,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春眠这辈子都跟着小姐,不嫁人,我最讨厌谢少爷了……”
谢琨不知何时走到她们身前,正擦汗,听到春眠的话,一怔,“我怎么得罪你家丫头了,居然最讨厌我?”
姜稚心里也懊悔,原本只是想逗逗她,谁想到这丫头反应这么大?
或许是家中这段时间在准备姜卉的婚事,她得知从小的玩伴要随姜卉嫁到别家,便抱着小姐妹哭了好几场,从此便对嫁人敬而远之。
姜稚替她擦净眼泪,哄她,“我们家春眠一辈子不嫁人,我陪你做尼姑去。”又道,“你脸都烫了,我们去前面休息好不好。”
“小姐……”春眠抽噎着总算止了泪。
姜稚稍微松口气,转头问谢琨:“你怎么过来了?”
不是一直在前面带路吗。
谢琨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姜稚问了两遍他才回过神,摸了摸鼻子,尴尬道:“亭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