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房(1 / 2)
奚苍桐呆住,小安上前拉着他袖子,两人相互扶着,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会像针对周灵观一样,也对我们不利?”奚苍桐不解道:“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玉琢沿只能摇头。
末了,他又想起什么,问向小安:“刚刚离开的学子是哪位?他走时门开着吗?”
小安抹了抹眼泪,想了想,回道:“门没有注意,我平常都是从院子里向外打扫的,他来去我始终都在扫平台和长廊。”
奚苍桐问:“你怀疑书院学子?”
玉琢沿答:“我现在就不是书院学子。”
“可那人看着......”小安犹豫道:“很年轻呀,跟你们都差不多大,而且也穿着文士袍。不过......以前也确实没见过就是咯。”
一片沉默。
“对咯,他的发带我之前见过。”小安又想起了什么,对奚苍桐说道:
“奚师哥,他发带就和你上次捡回来的那条很像,刘副师当时恰好也在,不还当场就还去咯?我看着眼熟,才以为他是刘院新去的学子。”
玉琢沿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
他手指发凉,顶着奚苍桐的视线,干着嗓子问:“发带什么纹样?”
“黑色的,绣着浅色线,质地看起来很好,像绸缎。”
早晨玉琢沿离开后,院子里便只剩下苏王汝幽一人。
苏王汝幽用短刀裂迁,悄悄回了一趟苏王府。
府内秩序井然。被他下药昏迷不醒的柏松寒,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身体里,扮演积郁成疾久病不愈的幽云苏王。
从枕头底下,他摸出来一把金镶碧玉的短刀,那是属于他自己的。
倚靠床头,对着短刀摩挲了一会儿,他想想周灵观,又想想远在金陵的大儒。他有点后悔。原本玉琢沿躲到金陵的时候,他就可以跟去的,哪怕远远看一眼大儒一家也好。
奈何自己愧怨未消,见了又如何?思念又如何。
以大儒的立场,不帮自己是常情。当初惜才收他,如今也是惜才,为了保护其他门生而弃他。
有教无类是他,“三教九流皆下品”也是他。
从一而终。
算了。
“哼。”
又想起周灵观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玉琢沿还等他探查书院的消息,苏王汝幽伸了个懒腰,又把柏松寒的刀塞回枕头底下,换回自己的,便返还岳麓。
刘院树下显身,除了他,院内仍然空无一人。
昨晚他们在夜读房议事时,刘副师提起过,白天那里也有无课的学子自行读书。虽然只有师长在时,他们才许问课出声,余时要保持静默,但出了房门,规矩就不做数了。
别处他也不了解,索性先去夜读房看看再说。
岳麓依山势而建,除去进院待客主处,其余学子院散落四方。一般而言,各学子都会跟随自己师长住处,围居四周。
上午,大多过了乡试的都在听课。夜读房不大,用处不多,数量便也不多,主院只有一个。半凭回忆半问路,苏王汝幽很快就找到了昨晚落脚之处。
由天井行进房里去,门外一个学生斜倚廊柱,举书挡了大半张脸,小声快速读着,音量与树叶沙沙相似,并不扰人。进至房内,环视一周,只有三四人安静落座,或写字或看文。
这能打听出什么?
苏王汝幽站在大门廊下,不死心地转身看了看静如死水的室内,撇撇嘴,顿觉无奈。
“你找人?”
是倚着廊柱的那一位。
“没有。”
苏王汝幽又端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子,扮演那个姓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