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师(1 / 2)
朝露坠叶,苍山鸟语。
三人一同向北山行。
中途遇其他副师学子有事请教,另一学子便告别玉琢沿和奚苍桐两人,随同他人离去。
“我午后自己再去,你们先去。”
“回书院记得跟他们一起吃饭,你别饿肚子。”
“好好记着了,我走了!”
玉琢沿陪同身旁人立于道中,看两人挥手道别,目送背影远去。
“我们走吧。”
“嗯。”玉琢沿没忍住,边行边侧身望他,八卦道:“你们......?”
奚苍桐一脸意料之内地笑了,摇摇头,答道:“她是我妹妹。”
玉琢沿没想到这一层关系,莫名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两人又登了许多级台阶,都有些喘,奚苍桐深呼吸一口气,声音不自主大了一些道:
“这有什么抱歉的?我家里能和我聊聊北山学业的,也就她一个。我这个妹妹又失了双亲,是我亲自从尼姑庵里捞出来,又厚着脸皮塞进书院来的,不照顾好可根本不行。”
书院有的副师愿意教女学子,于是便有些名门望族将族内小辈女子送进岳麓读书,但最终她们大多又返还山下,留在书院又立志成为副师的,算是鳞毛凤角了。
“女子不易。”
“你......”奚苍桐闻言,扭头探寻地望着他,得出结论道:“和别人不太一样。”
“嗯?”
奚苍桐的一半头发披散着,此时有些热了,便两手向后用一掌拢全发丝,打算就这么抬手握着爬山,答道:“一般我一讲,他们总觉得我图谋不轨。”
阳光渐明,奚苍桐后颈发梢下的皮肤冒出一些细密汗汽,泛着金粉。玉琢沿看他抓散发时注意到,莫名有些关心,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他找出来一根发带先用时,听闻此言,便将目光转回来,却突然对上他的眼睛。
“你不一样,你明白我。”
看玉琢沿垂目不言,又去埋头爬台阶,奚苍桐便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自来熟,“交浅言深”惹人尴尬。
“云师当年常常教导我们,‘众生平等’,我一直都记得。”
本以为这位师兄不会再开口,奚苍桐听到这话,说不开心那是假的,便提起一口气紧跟上几步台阶,语气轻快道:“是,现在副师也常说。”
“副师还提过,若是我妹妹又愿意跟他研究合金炼化,他也收的。”
“你妹妹现在跟着哪位?”
“她算是首师的义女,官府名籍上是。但其实,她是跟着首师经营岳麓的矿,文章是不做了,也入仕不得的。但咱们这边矿多,这几年矿场数量也涨了,书院收益更多倚重这些,她其实比我忙。”
表面不动声色,玉琢沿内心却按耐不住欢喜起来:无心插柳柳成荫。
“云师也还在帮忙吗?”
“炼化上还有帮忙,但是具体怎么开,怎么经营,早已经不管了。”
“云师一向不太在乎这些。”
“是,唉......只可惜副师一身病痛,我们却找不来好大夫。云副师提起过他一个学生,好像会些医术,哦对对,他和你拜访的刘副师还是同窗,据说当年两个人还一齐帮官府救过灾民,刘副师差点就因此恩荫入仕。”
玉琢沿没想到云师会提起自己,握了握拳,眉间多出一丝紧张。
“你们知道他?”
奚苍桐却是一愣,反问道:“谁?那位师兄?”
“按辈分,确实是师兄。”
“哎呀!这......也是,按年龄算应该叫师伯了。”奚苍桐先是紧张,接着又笑起了自己:
“我总被副师教训说‘没大没小’。我们偷偷说,你别和副师讲。师伯师伯地叫,被人听见会训说妄论师长,我们叫师兄安全些,感觉上也没那么生分。”
安全?生分?
玉琢沿敏感到。
“这样说来,也是我的师兄了,能否也见一面?”
“他早不在岳麓了,而且最近......哎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