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古（1 / 2）

云风猎的剑名青裾，剑身是独特的天青色，当年愁煞官窑老师傅的雨过天青色，剑光乍现如冬末春初始降甘霖后的云波诡谲，映得石壁是幽幽的青色，如云衣袍也变了色。

石道极静，饶是他们已放轻了脚步，那平稳的脚步声还是清晰地传出来，构成嗡嗡的回声，像是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呼吸，每一踏都似乎踏在四面八方。

不知隔了多久，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一片圆形的祭坛突现眼前，石基高到胸口，台面上由中心幅散开整齐古老的狰狞纹路，像是血色的水流蜿蜒向边沿，亦或是那就是血，一直顺着台基下流，欲悬未凝。

石室切成八方，除一方为通道，其余皆封死，贴着朱笔黄纸的符箓，颜色沉凝。八方各挂下一条碗口粗细的铁链，末端皆被嵌入石基，似乎是死死锁住了这座祭坛。

“这是什么？”云风猎跳上台子，疑惑地转来转去，蹲**细细察看一番，凝眸嗅了嗅，突得变了神色，眼中划过错愕，“这用的是……”

“血。”云矜言说道，简明扼要。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沉。

符箓向来朱砂绘制，野路子听信谣言会用狗血，亦或是在朱砂中混融入狗血，上古之时传言钟馗后人能以黑、金二色绘符，符箓方成，天地变色。而这般以血绘符再辅以血阵，是至阴至邪的招数，属于邪门歪路。此类鬼道之物怎会出现在柳庄的酒窖里？

“上年头了，应该不是近几任家主所设。”云风猎道。柳家历任家主都去得早，每任家主给世人留下的印象都是年纪轻轻，却面容模糊。不知为何，云风猎在心中松了一口气，似乎是为柳青酒的清白感到高兴，可一想到柳青酒人在何处，她的心情便突得恶劣起来，“他娘的！别让老娘遇到这些玩阴招的狗东西！”

她正欲下台，云矜言突得抬头，眼神霜冷，锋利如剑，袖中冷光一现，一柄短刀斜擦过云风猎的鬓角，风刃卷起墨发，瞬间便将云风猎身后的黑影钉入石壁，其势之猛之快，令人瞠目。

“你到底偷学了多少？！”云风猎剑风如扫落叶，直逼来者面门，那黑衣人拨出短刃向她掷去，甩开几点猩红。云风猎剑尖一动，轻描淡写地拨开，云矜言在她身后屈指一招，那柄短刃便回到他手中。

那黑衣人并不恋战，一阵寻常的你来我往的交锋后便借着云风猎凶悍的剑势轻飘飘荡开，鬼魅般越过云风猎，直冲向通道口。

就在此时，云风猎轻“咦”了一声。只是太轻了，云矜言并未听到。

云矜言翻琴于身前，轻轻一扫，琴音裹挟着劲风，竟以前所未有的暴戾之势袭向黑衣人，将其生生掀翻不说，还狠狠地砸向了石壁，可听见清脆的骨折声，石室内俱是琴音隆隆回响。

“喝！你怎么那么凶悍了？”云风猎奇道。云矜言的修为她是猜不透，但他下手从来有轻重，从没见过这么玩命的时候……当然，玩的是别人的命。此人除了待人接物一事上有些清高，其余方面倒还是君子之风……不算阳奉阴违地去学剑的话。

云矜言微微拧眉，分了神去看那琴上颤动的琴弦。弦都是新换的，花战夏那一刀将他所有琴弦挑断，他便将新一卷弦换了上去。而他下手向来有自有度量，不会失了分寸。

没时间供他细想，那分明已骨裂的黑衣人突又跳起，阵光乍现，血色溢室，锁链咔咔作响，蛇蟒般扭动起来，诡异非常。方才黑衣人卧地并非因重伤，而是趁机启动了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