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1 / 2)
安宁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四下无人的漫漫长街上,夺命狂奔。
早知道平日里,没事就多跑跑,也不至于逃命时,才跑几步路,就觉得快要上西天见佛祖了。
安宁感到整个人时而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化为一缕青烟,随风消逝。时而觉得脚下犹如千斤坠,每挪动一步,都如同翻山越岭般艰难。
安宁一边跑,一边看着一家家灯火从身旁流过,却没有一家是属于自己的,哪怕一盏小小的灯火都不属于自己,不免心生起一股股排山倒海的委屈和思念。
郁弗离,你在哪?
安宁终于撑不住,脚下一软,昏死了过去。
另一头,楚宵买了蜜饯果子回来,见屋里没有安宁的身影,又四处寻了一圈,依旧不见安宁的身影!
“她人呢?”楚宵阴冷的目光落在了陈玲身上道。
陈玲沉默不语,楚宵将手中的蜜饯果子,一把往她脸上砸去,伸手一拧,将陈玲的胳膊一扭一拽,伴随着陈玲一声凄厉的惨叫,陈玲的整条胳膊就这么被楚宵卸了下来。陈玲额角的汗珠滚滚而下,一脸的血色褪尽,面色惨白如纸,声音轻颤道:“她走了……说要去找郁弗离,不想同你做夫妻,否则死给我看。我实属被逼无奈,还望主子明察!”
“被逼无奈?你当我是傻子吗?”楚宵闻言,浑身的戾气爆涨,一甩手将陈玲砸在了墙上,又道:“往哪个方向去了?”
陈玲唇角溢出血丝,虚弱地抬起手,往安宁离去的方向一指,缓了一口气,想要劝楚宵放弃安宁,奈何待她抬头时,楚宵早已不再远处。
楚宵一路疾行,一想到安宁手无缚鸡之力,在夜里奔逃,若是遇上歹人,她发着高烧,身上还中了软骨散,怕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楚宵心里七上八下的!
安宁!好得很!抓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谁给你的胆子!敢逃跑!
另一头,陆雪臣和窝头赶了几天的路,此时,实在撑不住连日的疲乏,在一家客栈里睡得正香,全然没发现一个巡街的侍卫,扛着昏迷的安宁,从他们所住的客栈前匆匆而过。
郁弗离则是几日来噩梦连连,一闭眼总是能梦到安宁,她无助地在黑夜里奔逃,被人虐打,向自己求救。这夜,郁弗里又梦见安宁被人撕了衣裳,从万丈高的悬崖上跳了下去,郁弗离腾身坐起,深吸了一口气,生生按下心头萦绕不去的恐惧和急躁,冲着门外喊道:“宁星。”
宁星原本还在看星星,被这么一喊,心里一慌,急忙推门而入,来到郁弗离身边问道:“大人,怎么了?”
“备马!”郁弗离淡淡道,声音虚弱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气息。
“大人!你的身体才刚好转,有陆大人,那草包……”宁星说到一半,被郁弗离的眼神吓得将话吞了回去,急忙改口道:“那安宁郡主不会有事的。”
郁弗离摇了摇头道:“我不放心,我要亲自去带她回来!”
宁星心里暗骂了安宁好几十遍,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替郁弗离去备马。郁弗离匆忙穿好衣服,避开沐离歌等人,从偏门和宁星一人一匹马,绝尘而去。
安宁迷糊迷糊醒来时,见一个陌生的男子坐在自己的身旁,不由惊叫,连连往后缩,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简陋的木板上,四处都是破败的门窗,称得上残垣断壁了。
“你别怕,大夫说你发了高烧,喝了药,出身汗才能好。”男子急忙安抚,见安宁还是一脸恐惧盯着自己,又解释道:“我不会伤害你,昨夜巡街,瞧见姑娘昏倒在地,就将你带了回来。”
安宁定了定神,试探地伸出一只手,示意男子将那碗黑乎乎的汤汁递过来。男子看懂了安宁的意思,将碗递给安宁,轻声道:“小心烫。”
安宁闻言点点头,凑近那碗药闻了闻,真是太臭了。一想到只有病好起来,才有力气去寻郁弗离。于是,安宁右手捏住鼻子,左手端着碗,视死如归地将汤药一饮而尽。一股浓重的苦味直冲脑门,安宁将空碗递了回去,就张着嘴,想将苦味散出去。
男子见状,噗嗤一笑,安宁立即收敛了神色,目光不善地瞅着他道:“你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