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回到沈府，已经是夜晚时分。
贺桀正坐在沈府门口的石阶上，百无聊赖，见到华紫渊回来了，他端着一盘清沙果冲上来:“前辈，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华紫渊淡淡地看着贺桀:“有什么事吗？”
贺桀端着梨道:“这是我大清早出去买的青沙果，农家说只有早上摘的青沙果最新鲜了，可是我等了你一天，你都没有回来，现在都不新鲜了。”
华紫渊低落的心绪仿若被触动，他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多谢你，贺桀。”
贺桀看着华紫渊和平时不太一样，他问道:“前辈，你看起来不高兴，怎么了吗？”
华紫渊拍了拍贺桀的肩头:“我没事，明日，你在庭院中等我，我来教你心法。”
贺桀这才发现华紫渊浑身都是血，他吓了一跳:“你受伤了！”
华紫渊没有回答，他进入沈府，突然心血翻涌而来，一口血喷了出来，阵法反噬的厉害，超出华紫渊的估计，此时，他头昏眼花，正要晕倒的时候，被一只手臂搂着腰，一声悠扬的声音从华紫渊头上传来:
“你可还好？”
华紫渊扶着那人的手臂勉强站起来，“多谢。”
楼雪别打量了华紫渊浑身的伤口:“你这副样子，是去地狱走了一遭吗？”
华紫渊:“差不多。”
楼雪别没有再问什么，他对着贺桀道:“献殷勤也要分清楚时宜，华公子现在累了，你不该打扰他。”
说完楼雪别离开了。
贺桀看着华紫渊整个人低落，也觉得楼雪别说得有道理，他把青沙果塞到华紫渊手中:“你记得吃啊，我就不打扰你了，至于练功的事，来日方长。”
回到房间，柳棠准备了热腾腾的洗澡水，华紫渊脱俗血淋淋的袍子，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情绪在此时平静下来。
沐浴过后，柳棠拿着一套新衣服走过来，华紫渊换上新衣服，拧了拧湿哒哒的头发。
柳棠:“公子，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
华紫渊走到窗边，夜风吹来，凉意袭身，华紫渊显然冷静了许多:“封印五千魂灵，炼化他们堕入恶鬼道，这么强大的术法，人力不可能做到，即使做到了，也必是依靠某种法器，因为这一点，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兴许是他。”
柳棠:“是谁？”
华紫渊苦笑:“我的一个老朋友。”
柳棠:“是不是有些为难，不然公子早就行动了。”
华紫渊:“不只是为难，而是难于登天，我这个朋友也许现在变成了比苏悲水更恐怖的存在。”
柳棠不解:“既然成为恶人，那他还算是朋友吗？”
华紫渊微微一笑:“能与我喝一杯酒的，便都是朋友，一辈子的朋友。”
柳棠反问道:“那楼雪别呢，那夜，你不是和他对饮了，他也算作朋友？”
华紫渊:“刚才，我带着一身伤回来，那伤口是被恶鬼撕咬的，散发着阴气，不同寻常，他不可能没发现，他能闭口不问，也是尊重我，楼雪别他在等我，等我能亲口告诉他这一切事情，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真心交下这个朋友。”
柳棠:“公子，我从来不信人，你是第一个，以后我会尽量尝试去信任其他人。”
华紫渊：“你指的是楼雪别？”
柳棠点了点头。
华紫渊笑道:“我觉得，你对楼雪别改观了。”
柳棠沉默了片刻，憋出三个字:“他很好，值得信任。”
华紫渊笑了笑，他换了一个话题问道:“沈坼怎么样了？”
柳棠:“中午醒过一次，现在又睡着了，丹溪在照顾他，你放心，丹溪说沈坼只是因为是凡躯，受了这么重的伤难免恢复的慢。”
华紫渊披了件外衣，看着桌子上的那盘青沙果，他也一天没吃东西了，随手拿了一个:“我去看看他。”
来到沈坼的房间，丹溪守在一边睡着了，华紫渊轻轻拍了拍丹溪，丹溪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看到是华紫渊，她问道:“你回来了？”
华紫渊点了点头
丹溪嗅了嗅华紫渊，皱着眉头问道：“公子，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你又受伤了？”
华紫渊嘘了一声，示意丹溪小声，他轻声说道：“我无碍。”
丹溪一脸无奈的表情。
华紫渊:“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沈坼。”
顶不住困意，丹溪点点头，便下去了。
华紫渊缓缓靠近床边，他动作很轻，即使如此，沈坼也醒了，他睁开眼睛，直勾勾盯着华紫渊。
华紫渊笑道:“原来，你早就醒了。”
沈坼挣扎着起身来，他指着床边:“你坐下，我有事问你。”
华紫渊掀开衣摆，端坐下来:“你在等我？”
沈坼:“从我醒来，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江都会死那么多人，而且年纪都与我相仿，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些妖物就是为了找我，我一个凡人，手无寸铁，又从未踏足过江湖恩怨，他们找我，是不是因为我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什么东西？”
这十几起命案的关系，原来沈坼也想明白过来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敏而伶俐，只需要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知悉全局。
华紫渊也不再隐瞒，他轻吐一个字:“是。”
沈坼:“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疯狂杀人的寻找？”
这个问题华紫渊没有回答，他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该知道？”
沈坼声音冷冷的:“你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东西吗？”
华紫渊也不着急解释，只是欣慰地笑了笑:“最怕的就是你这份聪慧，什么也瞒不住你。”
沈坼虽面无表情，可是眼中却藏不住的一份失落:“我以为，你是真心与我交朋友，原来你们江湖人，果真是无利不起早，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让你们这么不择手段也到得到，你说，我便给了你，我也图个清净。”
华紫渊噗嗤一笑，他按着沈坼的胸口:“再大的利益也没有你这个人值得，我不要你的东西，你等我就是为了问我是不是别有居心，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承情而来，不为其他。”
沈坼眼中疑惑:“情？”
华紫渊搀扶着沈坼躺下，轻声道:“夜深了，你该休息了。等你好起来，我们再去临巢江赏雪，这是你欠我的。”
沈坼躺下了，眼睛却一直看着华紫渊。
华紫渊挥动手，房间的灯便熄灭了，他伸手捂住沈坼的眼睛:“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沈坼合上眼睛，不一会便睡着了。
待沈坼睡熟之后，华紫渊便起身走出房门，穿过游廊，楼雪别的房间灯依旧亮着，他走到门口，正要敲门，里面却抢先说话: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