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书院里(1 / 2)
追了许久未果,只得任由亓姒树那猴崽子在人群里蹿逃了。那领头的男人和众打手喘着粗气,简直气得跳脚:
“那小子衣着光鲜前呼后拥的,就算不是权倾一方也是腰缠万贯吧,怎么净做这种不入流的事。”
身后的手下直摇头:“那贱人是几两金换过来的,我们回去怎么交差呢?”
领头的男人摆了摆手,喘息道:“算了算了,我们失手摔死了她弟弟,这种女人就算抓来了日后也养不熟,就当为自己积点德吧。”
其他人应了,收了棒锤刀具原路往怀玉坊走了。亓姒树这才从棺材铺溜了出来,甩给卖棺材的几两银子,棺材店的老板接了那几两钱,乐得笑成一朵花,拿出量尺对着亓姒树凑上来,亓姒树吓得将剑拦在身前,警惕道:
“你要做什么?”
棺材店老板看见剑,身子缩了缩,回道:“我...我不能平白收你钱,不如做副棺材再配几身纸衣,就..就给你留着,七十年后来取,如何?”
亓姒树满脸黑线,僵硬的把剑收回来,回道:“你目测着做吧,我总觉得自己哪天得累死在这山上山下,这也算我一部分遗产了。”
老板点头应了。亓姒树在窗户缝里看过去,正好看见随着人流找过来的荀涣之和方拓,身后还跟着那个青楼的女人。
荀涣之正在这处张望着,看见棺材铺门口正正当当放了几口棺材,下意识跑过去就要掀盖子。
亓姒树简直要无语到吐血!!荀涣之这什么脑回路?
“涣之!我在这里!我在里面啊!”
荀涣之听到声响抬起头,就看见窗户缝里一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朝他眨阿眨。
这对儿如宝珠一般的双瞳,确是亓姒树无疑了。荀涣之立刻扯了方拓和那女人往棺材铺里跑,砰的关上门。
“你们伤得重不重?疼不疼?”
“我们都没有事,接下来怎么办?”
亓姒树看了一眼那女人,那女人跟着跑了一路,累得轻喘,香汗淋漓。还不待亓姒树做声,她竟然扯着亓姒树的衣角跪下,哭着求道:
“公子,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想救我弟弟。”
她一边说着,一边磕得地板砰砰响,哭得撕心裂肺,这三人都最怕见人哭了。方拓于心不忍,扯扯亓姒树衣袖:“她弟弟就是我那时候没说得完的那个孩子,他们母亲生他难产死了,父亲怕养不活,竟然半夜将他们卖到了青楼里,唉,这什么世道。”
穷苦之家都是这般,越穷越惨。亓姒树心里同情,想起那时那群打手说不小心摔死了她弟弟,心里更是愤怒,却又不知怎么跟这女人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人见亓姒树发问,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和泪水,一张妩媚精致的脸干净了些。她哽咽道:
“我叫白依,昨天夜里才来到怀玉坊,公子放心,我真的没有什么病。但是...但是我的弟弟....他才十三个月,若没有奶妈照顾,他会饿死的。”
亓姒树叹息一声,话在口中却左右说不出口,最后只得握紧拳头轻声道:“你不能回去,你若回去了,他们定会拿你弟弟要挟你做那等营生。你现在跟我们走,或许他们还会断了找你的念头,用心栽培你弟弟。”
白依愣坐在原地,双目无神,对眼下的境况束手无策。方拓看她这样,心里愈发难受,便扶她起来,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明道书院的学生,这位是清河亓家的小公子,有我们在,你万事放心。”
有方拓安慰着,亓姒树将荀涣之扯到角落里告诉他方才的经历。荀涣之听见白依的弟弟死了,攒紧了拳,脸涨得通红,一畜不吭。
亓姒树眼神黯淡,无奈道:“只能等放假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中秋节,届时我再带她去雍都安顿。日子久了,兴许也就能忘了。”
“嗯,都听你的。但是,这一个月她怎么办?若是将她安置在山下的客栈,总会被人抓住的。”
荀涣之思索一阵,心里有了个主意:“不如我们将她带到书院里藏一个月怎么样?”
亓姒树皱眉:“这不好吧,书院里所有人都是登记在册的,籍贯生平和家族案底连下人们的都清清楚楚。白依的奴籍在怀玉坊,山长大人就算再好,也不会允许她进去的。”
这个问题荀涣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一个月有大考,品第排名之事就连秦南白他们都不得不重视,应该没人会在意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