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炼狱天堂有苦有甘，欲望在人间。

千万支蜡烛共同燃烧乞求着无法降临的庇护。

先前程枫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是坐实了，这些东西都会用在他身上。

刑具很可怕，更可怕的是，其中有些物件程枫还能叫得出名字。他也曾在乔烨那里领教过，知道它们的厉害。闻远和乔烨那样的人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控制欲更强吧。

经历过的痛苦会被自动印刻在脑海中，有的人会控制不住地将痛感模拟一遍，更有些钻牛角尖的人会自虐一般将这过程进行一遍又一遍，直到麻木，或是恐惧更甚。

已知的恐惧令程枫不住地发抖。他看着闻远走向不远处的墙壁，又折了回来。

他以为他可以和闻远讲道理，事实证明，口说无用。

一只被捆绑着的棉羊，与一个手握凶器的暴徒。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什么时候了？

恍惚着的大脑好似一瞬清醒。

程枫眼角余光隐约瞥见窗帘缝隙流露出的金色光芒，明亮得耀眼，吸引着他去伸手碰触。

他必须要离开啊，他没忘了他是在与死神争分夺秒。

“别这样。”程枫无助地蹬着腿，试图不让闻远靠近。“求你，让我走吧，让我走吧……”

“我有很重要的事……”

“还有气力想着走呢？”

“你看不上我，就放了我。”

“别装了，”闻远如若未闻程枫的求饶，轻松地制住了程枫的脚踝。“我还不清楚你跟多少男人睡过了？”

“你可以卖给他们，为什么不能卖给我？”这是来自魔鬼的声音，一字一句戳在程枫的痛处。“我也给过你钱。”

“你们不一样！闻远，不要！——啊……”

闻远曾经对程枫说，若是疼得受不了了，喊他的名字，他会立即停下。如今这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从程枫口中吐出，闻远心中五味杂陈。

但是晚了。

胭脂色的红果流出鲜红的汁水，闻远怜惜地将其舔舐。

细长的银针针尖湿润，就在刚刚它到访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它还要当回头客呢。

你在水深火热，我在隔岸观火，我不会救你，因为火是我放的。寂寞荒原，莽撞河川，谁都没能躲过。

“救……救命……”

“放松，不会要你的命。”闻远捂住程枫的嘴。

程枫的嘴唇还是不住地翕动，整个人已经恍惚，疼得发抖：“救命……”

救谁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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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致听到的是滴落的水声，空气中是淡淡的苦杏仁的气息。当他醒来，他便已经在这个地方了。

处在昏暗之中的房间，眼前是一个池子。宁风致无法动弹，他被人请在椅子上，腿脚被捆绑，双手被反剪在椅后。

他看见眼前有一个人——一个死人。即使是理性如宁风致，即使是学医的过程中早就见惯了死尸，但见到这样的尸体，宁风致表面上的冷静也不禁有一丝裂痕。

那个不知名姓的人浑身赤裸，躯体僵硬而扭曲，一只眼睁着，另一只本该是眼睛的地方只是一个空空的血洞。肤色发蓝，须色泛黄，肚皮上横着一道道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