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房间里闷热而昏暗，随着曦光从窗子的缝隙照进来，才开始有了一丝亮光，照在桌上，只这一丝亮光，就足以让人拥有尽在掌握的控制感。Marlboro的烟盒上流动着妖冶的蓝光。墙面漆黑，更加重了压抑的气氛。

大桌上堆满了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墙上镶嵌着一个架子，上面的东西称之为刑具都不为过。

“人带来了，随你怎么玩。”

“管好你自己的人，别打靳南的主意。”现在跟闻远闹掰对靳北没有什么好处，也许是爱情令人智昏吧。

闻远脑子里回响着靳北的话。掸了掸烟灰，他对靳北的警告嗤之以鼻，但他不得不承认，靳南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上的白月光了。

他早就该发现，远观月亮所见的会是柔和的珍珠色的光芒，拉近距离，才能注意到表面并不美丽的坑坑洼洼。

没有时间去把月亮摘下来了。

抱着一颗星星不好吗？

闻远思及此，吸了一口手中的烟，这烟闻起来是薄荷的清香，烟草味只是淡淡的。浓重的薄荷气味是为了掩饰其中大剂量的焦油。

然后闻远精准地摄住眼前人的唇，渡进一口软绵绵的烟气。

“醒醒吧。”

这话如同飘飘而上的烟，有形却让人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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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感觉浑身上下的知觉正在一点点苏醒。眼前一片昏黑，他被人蒙住了眼睛。

失去了视觉，其他感觉变得更加敏锐，程枫能闻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烟草味，还有淡淡的薄荷味。他感到房中有人，自己还被绑住了双手，绳结并不紧，也不知那人是太愚钝还是太自信，但程枫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软绵绵的，挣不开的。身上的衬衣还是走时那件，没有什么遮挡，感觉凉飕飕的。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来者不善，也不知那人是何目的。

谋财还是害命？程枫没有钱，他的命也不值钱，能引得什么人为此大动干戈？

迷糊着，不清醒着。被迫接受了一个并不带温情的吻，没有一丝缠绵的意思，仿佛目的只是为了喂他一口烟。

睡眠的人很容易深呼吸，让很多清醒着学唱歌的人都琢磨不清的呼吸法，却可以在不清醒的时候轻易做到。也是，若是不将气息吸入腹中，岂不是要憋死了？

没有一点防备，不设一点阻拦，一口烟就这样，攻城掠地，麻痹了呼吸道，连带着心肺。程枫忍不住咳了出来。他没有碰过烟，他的嗓子脆弱得不行。

都说烟是个好的情人，给你极乐，给你减压。可得是与她日久生情，才能尝得到其中的甜蜜滋味。终成眷属之前总要经历些疼痛摸索。

“醒醒吧。”

程枫隐约听到了。

这声音仿佛在水下。

眼前的黑布有些透光，闻远打开了灯，房间里更亮些了。本就松垮的黑布被解下，程枫的双眼还没来得及与光明相拥，就被温热的手掌捂住了。闻远感受着掌中的眼睫颤动，脆弱得不行，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转而将手掌放下了。

程枫紧闭着眼，他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光，也许是因为奇妙的心灵感应，他也不愿见到眼前的人。

“闻远……”

“我在。”闻远低声说着，程枫听着这声音，像是发梦。

“……为什么？”程枫想问的事情很多，眼前的房间陌生的很，摆设也令人发怵，对面的人也算不得什么善男信女。

他仿佛才开始认识闻远，野兽终于露出了獠牙，逼近猎物，势在必得。

“帝宫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其实闻远也说不出为什么，搜肠刮肚找出这么一个令人相信的理由，靳北的手段太极端，这件事一言难尽，闻远索性把黑锅都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