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这话说得着实打脸,不只是旁人,就连钟昌宇这个最不要脸的,都马上青了面皮。
想了想,他说:“别说是旁人的钱匣子,我自己的都看不住,这不是吗,早上爷爷给的百日礼,来的路上就被偷了去,我反反复复找了许久,到底没有找到,本来没脸过来,但思量许久,表姑也不是看重钱财的,就还是过来了,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错过了最热闹的时候,连吃的都变成了残羹剩菜。”
钟宝珠嘴唇气得直哆嗦,一文钱不想拿,倒还嫌弃她招待不周。
她马上抱了孩子起身:“苏白要睡觉了,我哄着他去,各位都自便吧!”说着就回了大屋,嫂子和娘也跟了进去。
钟宝珠的爹和哥哥也随即进了堂屋。
钟昌宇被晒在了那里,他倒不生气,又是一阵风卷残云,才放下了筷子。
苏欢引一直躲在厨房,正把收过来的菜分门别户,忽然听到背后有人走过来,没等回头,就听见一个声音凑在自己耳边说:“妹妹当真是辛苦了!”
她大惊失色,连忙退后,大声喊着:“爹,娘!”没人应。
“舅舅,舅妈,姥姥姥爷!”还是没人应。
眼看着钟昌宇又往前近了一步,从怀里拿出来一只镂花白玉簪子,扬起手来说:“早就知道你二娘是个看人下菜碟的,亏我有了先见之明,拿她儿子的百日礼换了这个来,你也是有福气的,今日哥哥就把它送你了吧!”
边说边拿了簪子往苏欢引鬓边插去。
她吓坏了,左躲右躲的之间,就听见钟宝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我就说吗,你这么个吃饭防噎,走路防跌的人,怎么会丢了东西,原来是拿了弟弟的,变个花样再去讨好妹妹,非让我劈破面皮和你掰扯一番才行吗?”
见屋里两人都愣在那里,钟宝珠快走两步过去,瞪了苏欢引一眼,从侄子手里拔了簪子就走。
苏欢引见钟宝珠只认簪子,却没帮自己解围,心里不禁又怕又委屈,眼泪就流了出来。
钟昌宇本来起了色心,但看见表姑这么对待苏欢引,竟也有些于心不忍,就甩了甩袍子:“有这么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二娘,也苦了你了,罢了,就当我一入宝山空手回,今日就不难为你,哥哥我这就回去,待几日后攒了钱再来见你!”
等人走远了,苏欢引的泪还是止不住。她不敢放声大哭,就默默悲咽着,一想到钟宝珠瞪她那一眼,倒好像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寡妇勾搭了那个二流子似的,更加羞愤难当。
未时末的时候,苏向南租了辆马车把丈人一家送了回去。
临走之时,宝珠嫂子还心心念着那瓶花汁子,见宝珠那里说不通,就偷偷拉着苏欢引交待:“欢引,日后再做了花汁,别忘了给舅母留出来些,舅母定不会忘了感谢你的!”
送走他们,苏向南过来告诉苏欢引:“晚饭过后和我去一趟封老爷那里,今天他顾念和我有过两年师生之情,来撑了场面,倒还让他破费了送礼,你跟着我去给他回礼。”
沿着宽阔的巷子,苏欢引跟着爹往九庙口走过去,封老爷家的高墙大院、红砖绿瓦掩映在浓荫之下,两边院墙之外,是浓郁的两丛剪夏罗。
苏欢引认出来,这就是当年她最初见到剪夏罗花的那户人家。
家仆领了父女二人进去,穿过迂回曲折的画廊,雕花的窗下盛开着一丛丛怒放的牡丹,红的黄的粉的,千姿百态,都是些名贵的品种。
花瓣恣意舒展,枝叶纠结缠绕,花香馥郁,扑面逼人。
到了中厅,苏欢引把手里的糕点放在桌上,就垂手站在爹的身旁。
封老爷很是高兴,回礼虽然不重,但他教过的学生这般懂礼数,倒是让他最值得欣慰的。
二人说话间,封家小女儿封邑美带着丫鬟来了。
封小姐梳了个抓髻,未戴任何发饰,许是一天也没整理过,现在发丝有些散乱着扑在脸上。上身杏花纹纱袍,底下穿了鎏金挑线的纱裙,一身的鹅黄色,倒是十分娇嫩。
“邑美,快来见过苏先生。”封老爷见到女儿,眼里不自觉露出宠溺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