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秋日里样样都是好的。雏菊一簇一簇地在风中舞动,身姿竟比舞娘还要妙曼。银杏叶子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很软,比榻上还要舒服。这个天气最适合出城狩猎,然启伽完全没那心思。
自那夜之后,她便时常一个人坐在阶前发愣,姣姣总是要叫她好几声她才听得见。
那个吻,那个男人的气息,还是时时萦绕着他。那样的感觉可真是奇妙,明明很羞耻,却又很舒适,她第一次感觉到全身这样酥软,竟让她差点忘记抗拒。
长定也不喜理人,成日里对着枫树发呆。她一定在想那日枫树下的男子吧
她去看启伽时,启伽直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从前启伽丝毫不理解喜欢二字的含义,可是自那一夜之后,她也知道了这是男女间的事,就连姣姣也很惊讶她为何会问这样的话。
到底是年长些,又习过礼仪,长定从不轻易吐露自己的心事,反倒问启伽:“那你喜欢我哥哥吗?”
启伽点点头,可是马上又摇头。若单看李严对她好,她的确是喜欢他的,可若涉及到男女之情,那肯定没有。
这样沉闷的日子过了有几天,司马恕带了好些东西来看启伽,都是些赵国将士从东胡带回的战利品。
司马恕一一向她介绍:“这是白米,从前听闻东胡的米好,想不到果真是如此。就这一小袋还是供应给王室的,你可不要嘴馋,得拿来研磨成细粉,能做成顶好的妆粉,不信我叫人磨了给你扑脸上,绝对又白又嫩还不掉。”也不知司马恕从哪里学来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但今日启伽心情不好,没心思围着他蹦蹦跳跳瞎欢喜。
倒是奴仆抱着只巴掌大的白色的貂儿,甚是可爱,启伽两眼直盯着它。司马恕说,这是东胡的小白貂,原本抱养了一窝,中途死了两只,到了赵国水土不服又死了两只,最后只剩这一只了。
它是秋天来的,枫叶正红,又生的可爱,毛茸茸的像个小团子。启伽给它起名“枫团”,姣姣说:“枫团好听!”
启伽只顾和枫团戏耍,没能想得到,如长定那般温婉内敛的女子,竟主动找到了柯萌府中。柯萌与李家从无交集,她此次来,不过是为了秦王。
嬴政在树下练剑,落叶跟着他翩翩起舞。长定还和幼时一样不敢出声,只躲在柱子后面偷偷看。
许是乏了,嬴政坐下,拿袖子擦了擦汗。他呆坐了一小会儿,就开口道:“出来吧!你这样看着我,很不自在。”
长定迈着细步,形态婀娜,不像是将门女子,倒像出生儒学世家。她向嬴政行过礼,说:“小女见过秦王。”如若是启伽,可不会这样聪颖。仅一面之缘,长定就能猜出他的身份,可见了数次,启伽依旧认为他只是一个秦国来的剑客。
嬴政没有给她表心意的机会。他说:“寡人记得你。你少时便文静,长大了更是出落得大方得体。寡人在秦国有个朋友,你应该听说过,就是蒙恬将军。他那性子也是拘谨规矩的很,跟你很配,你若不介意,寡人给你们做个媒人。”
剩下的话,不必再说。
得知秦王无意,长定仓皇逃窜般的回到李府,她把自己关在房中,不见任何人。她幼承庭训,诸事顺应礼法,处处不敢逾矩,唯这一次,她愿放下一切,为自己博一个无怨无悔……可是她没来得及开口,就已被嬴政拒绝。她伸手轻抚自己的左脸颊,自问道:“是我还不够美吗?”但她也知道,秦王不爱美色。
秦王政在全天下都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只唯独放不下司马启伽。启程回秦国的前夜,他又去看了看启伽。
那时她已熄了灯,只是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她想出去走走,许是想见什么人吧!只是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嬴政站在院中,在月色里形单影只。他是一国之主,纵使坐拥天下,然此刻,他很孤单。再高大的身形,再桀骜的气魄,也同样孤单。
启伽推开门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他茕茕孑立在夜色中,蓦然让人怜悯。走近了,他眼神冰冷,只余一丝残存的温情。他央求似的哑声道:“答应我,不要嫁给李严。”
启伽垂下眸子,小声问:“为什么要答应你?”
嬴政说:“你那只小铃儿上铸的那个字,是赵文,是我母亲的闺名。她原叫赵雪,只是后来再没人这样叫她了。”
从前她只觉得他熟悉,拼了命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听他这样说,启伽反而不信,可眼前这张脸,的的确确是像极了那个少年郎——他也只爱穿白色和玄色的衣衫。
启伽越矩,扒开他的衣襟,果然他的胸前有一条一寸长的刀疤!只是淡了许多。那是他回秦国时遇了伏击留下的,还是小启伽和少年司马恕给他上的药。
她难以自控,泪落脸颊,微启开双唇,轻喊了声:“政哥哥。”
“是我。”
嬴政搂她入怀,启伽的心贴着他的腹部,他能感觉到启伽心跳得快了。这样抱着许久,启伽仰头看他,他也凝视着启伽的眼睛。
情难自抑,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这一次他很温柔,启伽亦没有闪躲,只是她很害羞,嬴政稍一用力她便呼吸急促。自上次起嬴政便知道,他对启伽的身体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哪怕只面对面看着她,他的心里也会燃起无限的欲,望。耳畔是她勾魂似的轻喘,他竟有了某种无耻的反应。猛然推开启伽,他深吸口凉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