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思(1 / 2)
众人又缠着赵均说他出去干了些什么,或者见到些什么。
赵均开心的笑着,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说:“我跟你们说……”
时间就这么缓缓的从一阵烧鸡和烈酒的味道中流过,听到激动处的时候大家都特别高兴,时而屏息,时而吸气,好不热闹。
有人说:“那你就在怀宁待着,没出去?”
赵均一摆手,扬了声音:“怎么可能?!我当然不会只是待在怀宁,那是我的作风吗?我还偷偷溜去了怀安。”
他又兴高采烈的跟众人吹了好久自己一路上的见闻,直说的所有人连连称赞,有人说:“哎哎哎,我等打完了仗,我也要去一次怀安,看一看那个被汗拔蛮子统治的地方到底长啥样!”
有人混不在意的说:“您可别介,如果怀宁这次能逃出去,怀安那边势必会被收回来,你想去的话,只有现在。”
那人吹胡子瞪眼的说:“怎么不行!再不成我还能去汗拔王城那边!”
有人觉得他简直异想天开,出声道:“那你行你去啊!”
“去就去,谁怕谁!”
赵均在一旁静静听着,手里拿着一个鸡骨头。这时有人说:“赵均你说是不?”
赵均笑着点头,轻轻“嗯”了声。那人好像接到什么金口玉令一样,就揽着赵均的肩指着说要去汗拔王城的那人说:“看见没,看见没!我们赵小均都这么说了,还想去王城,你怎么不去京城呢!!”
赵均就在一边笑,也不发话,等了一会儿,他说:“什么赵小均,哪里来的赵小均!”
那个人就象征性的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哎,这你就不懂了吧,赵小均,哎!那是我们对你的爱称!”
赵均愣了一秒,下一刻哈哈大笑。
吃完了东西,吹完了牛,赵均收拾收拾就和一干人一起睡觉去了。
他躺在硬的硌人的木板床上,手指微微摩挲着手中拿着的匕首。
坚硬,冰冷。
他摸了摸匕首外的刀鞘,合口处有什么东西微微硌了他的手。
他轻轻的从床上坐起来,凑近窗户,刀鞘口雕着的半开的桃花就这么闯入他的视线。
他微微扬了唇角,手指穿过陈恪发丝的那种柔软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久久不愿散去。
他抱着那把匕首又躺了下去,合眼,一种深深的疲惫慢慢抱紧了他。
四周黑漆漆的,远处刀剑摩擦的声音甚是刺耳,连打斗的人快速而用力挥刀划破空气的声音都能听见。
他渐渐辨不清方位了,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白玉偶然反射过的光。
他开始心急起来,空气中本来细密的刀剑声渐渐开始变得迟缓,他听的出来,有人快撑不住了。
他慢慢朝着那边挪了过去,想借着朦朦胧胧的月光看清楚局势,才刚一靠近,就听见一声不熟悉的戏谑的轻笑,以及猛然间刀剑触地的清脆响声。
他心尖一跳,看着黑衣人举起了手中已经沾上不少血的剑。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下意识的冲了过去,抱住了靠着手中的匕首才不至于狼狈跪地的人。
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那个人挥剑的力度他好像都能估计出来。
但是他无声的咧嘴笑了,他想,这样其实也挺好,至少我还死得其所。
他自己一个人还没美完,抱着的那个人,突然蹭起来,抱着他猛的一个转身,随即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哼清晰的响在耳边。
他愣住了,还没等他愣完,一股温温热热的东西就流下来打湿了他的衣领。
对面的人好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有些无言,看了看,嗤笑一声,转身走了,慢慢隐入黑暗,就像来时那样,从暗处来到暗处去。
他还是抱着怀中的人,脖子上黏黏的一片搞的他有些烦闷。
他想做些什么,可又无能为力。
场景突然转换了下,那人对着他坐在床上,嘴角的血怎么样也止不住。
他慌了神,用手拂去他唇边溢出来的血。
滚烫的,带着他主人的温度。
他突然就缩回了手。
床上的人眼看着就这么慢慢的消瘦下去,他想伸手捉住他,可他抓不住,那人的手就这么在他的手掌中慢慢变小,萎缩。
他哭了,他说:“不行的。”
不行的,不行的!
他大叫了声:“陈恪!”
猛然间,他睁开了眼睛,屋内早已大亮。
狭小的屋子里还回荡着他惊声叫出来的那句——陈恪。
屋内的人早已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在里面。他神色恍惚了下,就晃晃荡荡的走到水池边,掬一捧冷水就往自己脸上泼去。
待他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就拿起放在枕边的衣服,草草收拾完之后就出了门。
赶到伙房的时候,里面还没有特别忙,赵均松了一口气,心想幸好自己还起的不是特别晚,要不然准备骂。